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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关野阳在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听到“许流之”这三个字了?
      久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要不是刘禹昨天下班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跟自己说周离和她去玩了,也许自己对于她的记忆之门还紧紧关着。
      不许自己想起她,不让别人说起她。
      自欺欺人地好让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当初,明明一切都很好,交往了那么久,他以为彼此的心意与为人品性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他也早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心意,有了和她一起手牵手一路走过人生滚滚红尘的决心。
      可是当自己兴高采烈地提出要带她回自己家吃饭的那天,自己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在心里高兴地想着,带她回家见过自己的父母之后,就马上向她求婚。
      可她却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低着头半天才轻声说什么让自己找一个愿意和自己回家的女孩子之类的话,直接给人当头一棒,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的气人伤人,让人一下从天掉到地,连痛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她就走了,走得连片言只语都不曾留下,连房子都退了,是那样的决绝!
      连多一句沟通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过。
      呵!交往那么久,怪不得她从来没有触及过一丝丝关于彼此家长的话题,自己与她本来住得不算远,可让她见自己父母一面都那么难,原来她是不想,是不愿意!当自己双手伸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准备抽手离去!
      关野阳的心里闷闷发痛,找不到宣泄口,他突然之间找不到一丁点关于彼此的美好记忆,残留脑海的只有几个零星干巴巴的镜头,可笑的自我感觉良好,可笑的过客,呵呵……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天真?
      抬头看桌面上的台历,原来已经一晃一年三个月过去了,从去年到今年,从两个人到一个人。
      他记得,她走的时候,是夏天,s市很热,热得连空气呼吸到肺里面还都是滚烫灼肺的。
      可他的心却是凉的。
      现在已过秋分,s市的桂花飘香正浓时节。
      现在的关野阳做不到不痛不痒不牵强,他急需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分担这种感觉,他要和罪魁祸首一起痛,两个人痛总好过一个人痛!
      “周离,是我关野阳,麻烦你给一下你好姐妹的联系方式及地址,我找她有事,我们还有问题没解决,谢谢!”
      之前,关野阳在他们面前从来都不提及流之这个人,问了他也是波澜不兴,不痛不痒地带过。现在他终于走出这一步,而流之此时还在s市,这是大好时机。若是一个还是一直看着一切都无所谓,另一个又远在他乡,问题又不知道要留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周离也想他们两人及早把问题解决好,一个是自己的好姐妹,一个是自己丈夫的好兄弟,他们两个有矛盾,造成大家见面都尴尬,就让他们快点解决好矛盾吧,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得知流之的联系方式和暂住地址,关野阳只想马上见到那个只对自己狠心,让自己又痛又手无足措的罪魁祸首!也不管现在是深夜,抓起车钥匙就向目的地驰骋。
      黑暗吞噬了理智。
      黑色卡宴在路上狂啸。
      关野阳一路狂奔向目的地,一找到流之下榻的酒店房间,也不管夜深人静,抬手就“砰砰”地砸门。
      流之此时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梦中的幻听,翻个身继续睡。
      可是那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在大半夜里甚是吓人。
      流之在黑暗中一直很胆小。
      被吵得再也无法继续入睡的流之很害怕,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缩在被子里手脚发凉。
      “许流之开门!”一声充满暴躁又急躁的男音清晰地传来,还喊着自己的名字。
      大半夜的,流之之前被吓到,现在又有人急躁地叫自己的名字,她以为酒店出了什么急事,脑筋突然短路,连灯都来不及开,就跌跌撞撞走去开门。
      一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被那人用力推进门,“砰”一声门又被重重地关上。连带着被拽进一个充满寒气的怀抱,快得让人都来不及反应,腰被紧紧勒着,挣扎不开。接着左肩膀被那人好像泄恨般用力地隔着睡衣咬了一口,痛得流之眼泪瞬间飚出眼眶,流之慌了,张嘴就喊“救命”,“命”字还未出口,又被来人粗暴地用嘴堵住。流之扭着头躲着那人的嘴躲不掉,用力地用手去扯那人的手,又掐又捏那人丝毫不理会,伸脚踢他,脚又被紧紧地顶住。
      此时的流之觉得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望害怕在心里发酵咆哮。
      此时夜很深,紧关着的门窗,阻断了外面光明的灯火。
      黑暗放大了无数倍害怕,心脏在疯狂跳动。
      黑暗加上被不知来人的轻薄,让一向不轻易掉眼泪的流之害怕得眼泪泛滥成灾。
      像疯了一般的关野阳吻到流之那咸湿的簌簌眼泪才松开手。一拳打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呵呵……我真他妈是疯了!”
      流之已经哭到全身抽搐,手脚被吓得早就冰凉发软,禁锢解除,站都站不住,一下子跌到地板上。此时的她太害怕了,也不管地板是干是湿,是冷是热,全身缩着在地板上脆弱地放声痛哭。
      关野阳之前再大的痛意恨意,在听到流之跌在地板上痛哭声时全都被化为惊慌心疼,忙蹲下身去抱住流之:“流之,流之,是我关野阳,关野阳,不要怕!不要怕!”
      原来,此时的自己更害怕她痛哭不止,而不是对她当初悄无声息离去的怨恨。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关野阳声声切切的道歉和抚慰在黑暗中清晰又无措地传来。
      一个一年多不见又没联系的人,突然三更半夜的跑来把自己给吓个半死,还粗暴地对自己,害怕有之,无措有之。
      要是白天遇上,流之一定会避而不见。
      流之很会躲人,要是不想见那个人,即使是面对面,她都可以装作没看到。
      黑暗中的流之不知作何反应,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坐在地板上用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还是控制不了痛哭后的抽抽噎噎。
      “流之,是不是磕绊到了?你应一声好不好?是我不好,知道你胆小还吓你,是我不好!你应一声好不好?”
      “关野阳,大半夜的装神弄鬼你想干嘛?”浓浓的鼻音又伴着抽抽噎噎幽幽又生气且无奈地传来。
      黑暗中,两人的心跳声都很清晰。
      彼此心跳声清晰可闻,那两颗心的距离呢?关野阳不知道。他知道的,流之有的只是逃,逃离得远远的。
      “当初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难道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关野阳自问自己不曾有过任何伤她心的举动。“难道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我记得当初说过,你很好,是我的问题,一直都是我的问题。三更半夜的你就在纠结这些?”
      “呵!你一句是你的问题,然后一走了之就完事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那你说你到底想怎样?一年多不见,现在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讨个说法是吧?你觉得你被抛弃了,很没面子,咽不下那口恶气是吧?我许流之对不起你关野阳是吧?那好,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既然认为我当时还没有把话都说清楚,现在我也不想说一半留一半,省得彼此都累,纠纠又结结!”流之管不了大半夜什么的,被吓加上生气,语气是关野阳从未见过的激动。
      “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以为是把话讲得很清楚了,都说过让你另带女孩子回家,你却还在纠结我把话说得不够清楚?这话难道还不够直白吗?难道你还想讲个三天三夜是吧?”
      “我许流之做不到两人把话说开了,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可以笑脸相迎!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关野阳。即使当时我不走,也会搬家。何况公司给我个升职离开的机会,我为什么留在这里让彼此尴尬?”
      “即使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也忘不了许久以前对自己发过的誓言‘从此以后选择孑然一身。’现在你明白了吧?不是你的问题,一直是我的问题,我很久以前就有保持孑然一身的想法,你都要把我带回家了,我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难道你能不娶?或者你爸妈能不催你结婚?难道你能忍受你的妻子一直把你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吗?一家人都能以最熟悉的陌生人来相处,无话可说,却能够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也能活到那么大;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彼此都到达不了彼此的最深处内心世界,过一辈子我想也是可以的,一辈子再怎么长,最多也只有一百多年。但我已经受够了那样的日子,我有工作,我有朋友,我能养活自己,我凭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无边的黑暗更是让那些话更清晰地在屋子四周飘来又荡去,余音阵阵,响彻耳旁。她唯独不说自己有家人,也不说她有过自己。
      “关野阳,我许流之自私,小心眼,爱记仇,受够了委屈,不想再另寻烦恼,孑然一身的生活我很喜欢。这次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听清楚了吧?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自己还有和别人去创造一个家的能力。”流之说到这里,觉得很累,她不曾这么深刻地剥析过自己的缺点。一说出来,连自己都讨厌。
      “可是,你已经让我的心过了这么久还在为你欢喜为你忧,也为你律动,你说,我能放手让你走吗?我关野阳也是很自私的。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怨恨地想,好呀,要痛就一起痛,两个人痛,总好过一人痛。可是把你吓得痛哭,我心疼又自责。”关野阳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探寻流之的手,把那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你能感受得到吗?”
      流之用力抽手都抽不出,两人在黑暗中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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