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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正文之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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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慧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还是高中时代的样子,站在小小的窗口,躲在窗帘后面。
窗帘飘啊飘,忽然飞进来一只网球,咕噜咕噜滚到她脚边
她想伸手捡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是迈不开步子。
过一会,有个人来了。好像是初见。
只见他弯腰,摊开手…
嘿…把她捡起来了。
敢情,她变成了一只网球…
她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只好被初见牢牢地捏在手里。
她刚想叹口气说点什么,初见却突然把她抛了出去。
她的小心肝狂跳不止,还没跳够,却看到对面站的是思君。
面目模糊,一头卷毛却是非常显眼。
她刚想松口气,却看到思君举起球拍,用力地打过来。
她好想好想惨叫,但是作为一颗球,她叫死也没人理睬她。
萱慧一身冷汗,从最后的猛击中醒过来。
她摸摸自己,有手有脚,但是梦里那作为一颗球的小心肝,此时此刻仍然是在狂跳不止。
她蹑手蹑脚爬起来,去摇睡在对床的晓菁。
晓菁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到萱慧硕大一颗脑袋在床前乱晃,惊吓之余完全清醒。
“深更半夜不睡觉,你起来假扮王祖贤啊?”
“不是,…晓菁,我做恶梦了。”
“梦到啥了?”口气已经相当不耐烦。
“梦到我变成一只网球了。”
“…”如果现在有一箩网球,晓菁毫不怀疑会全部扔到面前这颗大脑袋上。“然后咧?”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说,“我被初见捡起来,扔出去…”
晓菁瞪着她。
萱慧咽了咽口水,“然后又被思君打回去了…”
她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着晓菁,眼里写满了“救命啊,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吧”的讯号,但对方只是虚弱地眨了眨眼。
“第一,我不是周公。第二,我正要去见周公。第三…”她摸摸堵在床前的这颗大脑袋,“三角关系,作孽啊…”
盖了被子又睡过去了。
床前明月光里,留下一只凝思的脑袋。
思君路过食堂的大门口,非常偶然地就发现了正在发呆的萱慧。
说非常偶然其实并不准确,萱慧算不得很突出,她那种懒懒散散的气质更是甩到人群里马上就被其他人的气息淹没了。但是,思君就是一眼发现了她。
而且,下意识地就走过去了。
站在背后,很容易就可以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他抬起表,女孩已经盯着碗里面的葱花在汤上打转盯了大约有9分钟了。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不好喝?”
“呃…”她回神,慌慌张张地说,“好喝。”作势盛了一勺倒进自己嘴里,放下勺子又胡搅起来。
可怜的葱花,是个人,那是早转晕了。
过了几秒钟,女孩才回过头来,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叫起来,“卷毛!”
看,这是个正常人的反应么…
思君叹了口气,拉开她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
“在…在构思小说。”她几乎是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骗鬼啊!”他忍不住卷了手上的杂志敲过去。“你那个德性,脑子里有个葱花飘过就不错了!”
她摸了摸脑门,很茫然地说,“啥米葱花?”
看吧…这哪是一个该构思小说的专栏作者该有的样子。
他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的蠢样子,自己居然为了她搞得神魂颠倒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被他敲了脑门并且刚刚还很茫然一脸傻样的萱慧,此时却又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
他的心又像被揪紧了一样开始难受起来。
他别过头,“干吗又突然笑得这么恶心?”
“前一阵子,我以为你要不理我了说。现在看到你一如既往的…淘气,我还是挺欣慰的。”
他被她斟酌不已的用词逗得几乎要笑出来,但还是恶形恶状地说,“我可是有职业素养的好不好,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不理你?”
他晶亮的眸子直直盯着萱慧,看得她心慌意乱,“就是…就是…”
他忽然不想听到答案了,“就是你个头,看你满面桃花,智商又下降了不止3个百分点。”
“嘿嘿嘿…”她并没有否认,只是低下头去讪笑起来,表情在暗影里看不清。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并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开心。
“你…”他欲言又止,想起了给自己下过的决定,又紧紧抿起了唇。
纯粹的小编,纯粹的小编,他像下咒一般地在心里默念了数遍,把涌动的某些东西强压了下去之后恢复了镇定。
对上萱慧的眼睛,她也已经是平常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一切,都是错觉。他想。
“比赛怎么样了?”总算把话题扯开到另外一个方向。
“如有神助啊…”
“真的嘛?…”-_-
“你那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上次S大会被你们干掉,纯粹是运气好。”
“二十分钟呢,你不觉得很惊人么?这哪是运气好,这根本就是…”
“狗屎运。”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果然,回头就是那张长得很标志很帅气的扑克脸。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拉开椅子,坐在萱慧的另一侧。
这个时候,萱慧忽然又想起那个古怪的梦来了。
卷毛坐在她的左边,初见坐在他的右边…
那她岂不是…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预知梦啊。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好,没有变异。
她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
瞅见某女瞬息万变的表情,思君和初见也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
话题重新又回到了网球比赛上。
“不要不服气,S大的双打本来就是在各校里头垫底的,赢了他们,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萱慧竖起耳朵听着,那岂不是说过去没有参加双打的T大更烂?
不过,她没有说出口,生怕有人赏她爆栗。
思君皱了皱眉,“那你岂不是在说过去没有参加过双打的T大其实实力更烂?”
对耶!萱慧不由得丢过去一个赞同的目光,回过头来就接到初见凌厉的眼神。
好吧,她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下一个对手,是外语学院,”没有表示任何反驳,初见仿佛只是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一般,“他们是去年的亚军。”
在初赛里就提早相遇,被淘汰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但是打一针预防针总是好的。特别是像卷毛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次卷毛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按耐不住,相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萱慧,用十分低落的语调说,
“现在,即使赢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初见没有搭腔,但脸色不大好看。萱慧不是太明白,却也感觉到右边的男生透着一股怒气。
大家沉默了半晌,还是思君站起来说,“走了走了,坐在这里好像一颗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走之前,仍然不忘在萱慧的脑门上敲了一记,“默哀你的小葱花…”
今天的主题为什么老是围绕着葱花咧…-__-,对于某女来说,仍然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顶着问号转头,却和初见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的眼睛里弥漫着她不大看得懂的神情,有点无奈,有点感伤,又有点隐隐燃烧的小火焰。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
终于,萱慧先低下头去了。
老实说,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以前,她面对初见,只有喜悦,害羞,紧张这些非常单纯的感情。可是现在,她面对这个男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在一起的混乱感,很不对劲。
她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手被初见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掌很宽,手心里有因为练球练出来的老茧,磨的她痒痒的。
“萱慧,你还喜欢我吗?”
她竟然…语塞了…
她听到初见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松开握紧她的大掌,在她头上揉了揉。
把她乱糟糟的头弄得更乱之后,又很温柔地梳理好。
不知怎么回事,萱慧的心忽然也揪紧起来了。
睡梦里那种万分紧张又恐惧的心情貌似又浮了个头出来,作为一颗网球的小心肝,忽然又开始很没有规则地乱跳起来。
跳得她都觉得胸口开始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咱于昨天凌晨回到了家,果然还是家最爽,要吃白饭吃白饭,要吃馒头吃馒头。
这次出去旅行真的是一场苦旅啊,咱也算体验到了世上最烂的山路,最没有安全保障的轮胎漂流,最难吃的食物,最莫名其妙的泡疹以及最没有时间概念的交通工具...
但是,那种劫后余生以及奋发图强的满足感还是十分滴爽啊!!!!
咱...显而易见,是对这类旅行彻底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