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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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玉融优美地一翻身，轻飘飘地从房檐上跃下。他乜乜着眼睛，眼角闪现讥诮的笑意。
“辅国候！”
（要从他那边查出鄢雪的事情真不容易，没想到这苏伐昆兰官做得还挺大。其上面是国王、大都尉丞、然后就是苏伐昆兰了，后面是安国侯和击胡侯等。）
一抹耀眼的红从上官玉融的双眸里飘过，将他从恍惚间拉了回来。赶紧的，上官玉融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在街上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出现在眼里的红。
（刚才我明明看有到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不会，决不会看错，那是我熟悉的。）
上官玉融没有放弃，他继续在来往的人里寻找，不停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捕捉着红色的身影，顿时上官玉融咧开嘴高兴地笑了。
“鄢雪……”刚刚再次显现的红衣女子听到叫声顿时收住了脚步，上官玉融朝她跑去，感到腿脚轻松起来。
她的美，让他无数夜里魂牵梦绕。好似钻石一般蓝，阳光下，她清澈透亮，好像天使纯净的眼眸，让人看到了美，也看到了自己的心醉。
鄢雪的身影瞬间在人群中消失令上官玉融满心吃惊和沮丧。
龟兹国主眯起眼睛看了看李信身侧肃立的慕飞，年轻人手似乎很随意地搭在腰间横刀的刀把上，一道很醒目的伤疤很嚣张地在他手背上狰狞而出，好像一条蛰伏的猛蝎,横刀的流苏在他紧束战靴的膝前轻轻飘荡，不怒而威。信王爷李信注意到国主对慕飞的打量，很宽心地笑笑，将目光投向那双红抹额下的眼睛——温和稳健中透出凌人的精悍——好个鹰隼般的大唐折冲校尉！
龟兹国主再次将注意力转回李信身上。当今大唐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皇子中排行最小，所以人们也称他“小王爷”。年纪轻轻的就得到了皇帝的万般信任，“信王爷千里迢迢来到本国辛苦了。”
“为国效命是应该的，哪有辛苦。”李信恭敬的回答。
“听说信王爷并未住驿馆，而是在‘柳逸客栈’，本王不知为何？”国主问道。
“不满国主，我此次前来不愿太引人注意。”李信笑笑说。
“好吧。我不习惯拐弯抹角，我们就直接说正事。”龟兹国主为人直率豪爽，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李信说。
……
李信和慕飞回到‘柳逸客栈’已是第二天傍晚。推门一看，上官玉融垂头丧气地瘫在椅子里。
“怎么了？”慕飞从未见上官玉融会如此情形，急切的询问。
“不见了。”上官玉融恍惚的说。
“什么不见了？”慕飞听着都犯糊了，他用劲的拍了一下上官玉融的脑门“傻啦！”
“你轻点，本来不傻，这下被你的蛮力给打傻了。”上官玉融揉揉发痛的头部。
李信在一边无奈的摇摇头，“说说你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见到鄢雪了。”上官玉融一说到鄢雪立刻容光焕发。
“哦？”慕飞惊呼道，“然后呢？”
上官玉融合拢的五指伸到慕飞的眼前，伴随着“嘣！”一声响，手指奋力的张开，惊得慕飞全身震了一下，眼睛瞪上上官玉融的脸。随后上官玉融泄气的说，“突然不见了。”
整个房间沉默下来。
李信首先打破了此时的寂静：“你在哪儿遇见她的？”
上官玉融从沮丧中醒来，思忖了一下说：“在苏伐昆兰府邸的附近。”上官玉融蓦地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和李信做着视觉的交流。
随之，上官玉融又晃晃头，“我昨天发现她后，在苏伐昆兰的附近守了一天一夜就是没等着她，你们回来之前我也刚回来。”
“哎呀，这事再简单不过了。”慕飞突然叫起来。
李信和上官玉融看向他，慕飞继续说道：“你们上次说鄢雪在打听苏伐昆兰，那么我们直接去找苏伐昆兰本人谈谈不就知道了。”
“你认为他会告诉我们？”上官玉融反问道。
“会不会我也不知道，反正试了就明白了。”慕飞不痛不痒的回答。
上官玉融无奈的回望了慕飞一眼，回过头来问：“今天你们去和国主见面谈得如何？”
“大致谈妥了。”李信起身宽去衣带换上便装，“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嫁公主来合亲。”
“嫁谁呢？”上官玉融问道。
“放眼现在皇室之内，符合条件的也就那几个了。”李信说。
“嗯，”上官玉融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只有你那调皮的妹妹李清舞是最符合条件的。”
“你是说晋平公主。”慕飞侧头问。
“就是她。”李信说。“这事不是主要的，所有的事都得等我们回去再说。”
“要回去了么？”上官玉融一听心里急了。
“嗯。”李信巧妙的看了一眼上官玉融，将腰带系好。
“那我送你们出关。”慕飞说，之后他顿了顿，“信，你走之前应该会帮玉融把事都处理好吧。”
“呵呵，就算我走，他也不会跟我回去的。”李信说。
上官玉融的表情很奇怪，慕飞也找不出什么形容来形容，兴奋中带着懊恼，绝望中却充满着希望。
“接下来要怎么做？”慕飞问道。
“玉融，你去药铺可以打听到什么？”李信问。
“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苏伐昆兰。”上官玉融说，“我去药铺打听，掌柜说鄢雪去买的只是一些创伤药和伤寒药，而且他说一前一后有两个穿红衣的女子拿着同一张方子去抓过药，经他的描述我推断那后一次去买药的女子并不是鄢雪。”
“嗯，”李信思虑着点点头，“静之不是说过鄢雪和那老头都善改变相貌吗？”
“可是你没发现那老头几次出现不都一个模样，何曾改过？”上官玉融说。
“会不会是她的侍女。”慕飞插言。
“很有可能。玉融，那梅姨不是也穿着红衫吗？”李信说，“你还差点把她当鄢雪。”
一听李信提到这事，上官玉融不自觉的脸红了，咒骂道：“该死的，到底有多少个穿红衣的女人。”
上官玉融感到震惊，不过他一下子似乎清醒了过来。“或许，那些人所看到的红衣并不是鄢雪的异容，而是梅姨或是她的侍女。”
“玉融你觉得有必要再去见见那位梅姨吗？”李信想了一想说。
“我认为这个叫梅姨的女人好像有事在瞒着我们，而且我相信她一定知道鄢雪所住之处。”上官玉融注视着大街说道。
“人家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全都告诉你们？”慕飞拍拍上官玉融的肩。
上官玉融像是没听见，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倒影矗立在炉火暗淡的光线中，自顾自说。“我倒是担心我们就算去了未必能从她那里问出些什么来。”
“你的意思是只从苏伐昆兰身上找突破口？”李信走到炉火边伸手取暖。
“照慕飞说得，我们直接去找他聊聊。”上官玉融流露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一个人去？”李信问。
“我们可以陪玉融的一起的。”慕飞说。
“不，以你我的身份不能卤莽出现。”李信看着慕飞把最后一口饼吞下去。
“慕飞，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应对。”上官玉融勾起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
“一切小心，毕竟他是辅国候。”李信关照说。
“还有他的短剑。”慕飞补充说。
上官玉融点了点头，“我知道。”
西域的夜晚有一种奇异的美，就好像那一轮明月能照透整座龟兹镇的每个角落。辅国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在一天的忙碌各自在房中休息了，只有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辅国候苏伐昆兰拿着一本书，半靠在椅背悠然的看着。从某些角度观察他专注的神情下藏着另一番意境。油灯几近燃尽，房里渐渐地暗了，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这页书，也未翻过此页。他在等人，在等谁其实他自己也并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让他几晚都在这里等着。
“来了。”苏伐昆兰警觉的握紧了手中的书本，坐姿并未有点变化。
来人轻轻地推开门，踏进房中。昏黄的灯光映出了他那模糊的身影，把来者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你是谁？”苏伐昆兰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要等的，挺直了腰板。
“一个希望你能指点迷津的人。”来人淡淡的说。
“我不明白你意思，不管如何你也应该先自报家门吧。”苏伐昆兰扔下手中的书，双手下在桌下。
“上官玉融，”上官玉融浮起一丝笑意，双眼一直未离开过苏伐昆兰，“辅国候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知道鄢雪和您之间的关系。”
“鄢雪？”苏伐昆兰慢慢地将左手移进袖子里，“我不认识什么鄢雪。”
“哦？”上官玉融双手环胸，笑着说，“据我所知鄢雪有打听过您的情况，而且昨日我也见她在您府上附近出现过。”
“那你就应该去问鄢雪，大半夜的闯我府中有何用！”苏伐昆兰的声音并没有提高，却增加了气势。
上官玉融心里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他说：“好吧，既然辅国候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改日再来拜访。”
刚一转身，上官玉融又回过头说：“其实您早已说明你和鄢雪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老头你别急，总有一天你会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一切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