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杂货铺》井上瓷鱼

27、第二十七章

　　赵四海也是知道这个乌木堡的，乌木堡的黑羊很有名，味道肥美且不腥膻，无论是烤制还是炖汤都十分鲜美。爱吃的客人点羊肉做的菜都要问问店里有没有乌羊，这里的乌羊并不只是黑羊，而是特指乌木堡的羊。

　　乌木堡除了羊，养得牛马也都很有名，算是土著里面畜牧业的巨头了。只是乌木堡远在关外，赵四海一向只闻其名。他没想到乌森竟然会是乌木堡的人，而且听苏甄的语气，这还是个能在乌木堡当家做主的。

　　“不过卖些牛羊，也没甚好说。”乌森嘿嘿一笑，“而且我当时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家亲戚确实都是屠户，每日杀牛宰羊的，干的可不是屠户的活计么？”
　　赵四海笑而不语。

　　苏甄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官司，虽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还是继续道：“若是赵掌柜觉得马蹄铁的事可行，我就回去安排了。”

　　赵四海想了想，同意了。马蹄铁的价钱略有优惠，但是还在合理范围内，接受了也是互惠互利的事。

　　“苏师兄，你别忘了我的事啊。”看苏甄要走，乌森连忙起身相送。

　　苏甄点头：“不会忘的，我回去就和师傅提，至于成不成，还要看马蹄铁造出来的效果。”

　　“那是自然，有劳苏师兄了。”

　　乌森把人一路送到客栈门口，又目送人家走得没影了才回来，可谓是殷情备至。

　　赵四海看乌森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忍住没问。

　　果然，没一会乌森自己就开始往外倒了：“我要拜在苏青子大师门下当学徒啦。”

　　赵四海有些惊讶，招徒大会还没开始，乌森怎么就知道自己会拜在谁的门下了？

　　赵四海不得不怀疑这和乌森所在的乌木堡有关，只不知道这个乌森在乌木堡是个什么身份，不过看他气质真的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乌森并不知道赵四海的腹诽：“我本来还没想好带什么物件参加招徒大会的，但是这几天帮你去山上打听不绣钢造刀剑价钱的时候，我就觉得价钱有些太贵，容易把东西积在手里头。我就想，如果是我想把不锈钢卖出去，又没太多本钱的时候，我会怎么弄。然后我就想到了制马蹄铁。”

　　乌森有点得意，“我把这个想法和苏师兄说了，他也觉得用不锈钢制马蹄铁这个主意又实用又因地制宜，很有眼光，就冲这一点也许就能通过今年的招徒大会考核。他说他会跟苏青子大师提一提这件事。”

　　“他提了苏青子大师就会收下你？”

　　“苏甄师兄可是大师的首徒，他说的话当然管用。而且，我答应包圆所有制作出来的马蹄铁，也算了了你一桩事，苏青子大师应该不介意替他们门主还了这个人情。”

　　“等等——你了了我一桩事为什么是人家门主要还你人情？”

　　乌森冲赵四海挤了挤眼睛道：“你随便想造个东西风门主都能直接跟苏青子这样的大师打招呼，要知道我们乌木堡也算是千机派的大客户了，要请苏青子这样的大师造东西还得看大师心情。你说你欠下的人情不找风门主还找谁还。我要不找没准人风门主还不乐意呢!”

　　这逻辑好像没毛病。赵四海不由陷入了沉思。

　　“要我说，四海兄弟你才是真人不露相。“乌森道，“我爹不过是个小堡主，你爹很可能是个大门主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风门主养在外面的孩子？”

　　“放屁!”赵四海没好气地瞪了乌森一眼，深恨自己没脑子，竟然和乌森这家伙歪缠，“风门主关照我那是因为赵公赵婆曾经对他有恩，你少在这里败坏人家的名声了。”

　　看赵四海真有些恼了，乌森陪笑道：“我这不是只跟你说说嘛。不过，我自幼习得摸骨的本事，除了可以接骨，也能判断两者是否有亲缘关系。你的骨我已是摸过了，可惜今日未曾与风门主当面，不然我一定——”

　　“你待如何？”赵四海冷笑着拿起桌上的茶盏。

　　乌森一个箭步窜出两米开外：“我当然要摸一摸看看风亭晚是不是你爹!”

　　话音还未落下，赵四海已经把手上的茶盏掷了出去。乌森拉开门一个闪身出去了，茶碗撞在一位过路的客人身上，落地摔成了几瓣。茶汤四溅，那人被淋了个湿透。

　　“没事吧？”赵四海心里一惊，乌森的手已经摸在那人身上。

　　“凉的。”乌森冲赵四海咧嘴笑道。

　　赵四海倒不是担心这个，他扔的就是凉茶，他只是担心茶碗碎片伤到了人：“客官，实在对不住，我让人送您去换衣裳？”

　　“哦，不用。”那人抹了抹脸上的水，有点欲言又止。

　　赵四海在房间里找了条干帕子递了过去：“客官有话但说无妨？”

　　虽然没伤人，但是到底叫人受了惊。若是客人要求赔偿，赵四海也不会拒绝。毕竟这样乱扔东西确实不妥，赵四海已经有些后悔。

　　“风门主真的是你爹吗？”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赵四海狠狠瞪着乌森，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兄弟，我开玩笑的。”乌森立刻作出严肃的表情，拍了拍那人的肩道，“别当真。”

　　那人目光闪烁地在赵四海和乌森脸上逡巡片刻，把帕子塞乌森手上，走了。

　　“你说他到底信了没有？”赵四海站在一堆碎片里，有点发愁。

　　“我已经跟他解释了，不信你也不能怪我。”乌森一脸警惕地看着赵四海。

　　赵四海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和系统商量不绣钢补货的事了。系统一次只给三天的货物，若是想要更多，就得证明自己确实接了这么大的单子。土著的合同系统是不认的，系统只认钱。所以简而言之，就是拿人家买不锈钢的银子来领货。

　　云纵横走之前两人刚完成了一笔交易，赵四海把银票在系统里存证，领了一堆不锈钢屯在了屋里。等苏甄那边把人手的事情弄妥，他就要开始不锈钢的制造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