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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小僧无忧 ...

  •   我无俗家姓名,佛名唤作“无忧”,十二岁入刹,细细算来已十年有余。每日里挑水、担沙日子过得静如止水,我以为我将一世与佛为伴,死后进入极乐世界转入下个轮回或作神仙笑傲天界。作为僧侣,这似乎便是幸福的宿命。

      亦不要以为,只有罪孽深重或看破红尘之人沦落的避难地,其实不然,许多师兄弟仅令是欢喜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实践自己的信仰,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我也研究人文、地理以及博大精深的历史,先前通过一些书本已无法满足我的求知欲望,我便去寻我的师傅,他老人家出家前是某大学的教授,可谓学富五车,在他那里没有得不到的答案。

      寺里的主持是一个潜心向佛的老僧人,他规定寺里不可设“功德箱”,不可接受信徒的钱财;日食一餐,过午不食;自建庙宇,丰衣足食;步行化缘,不可乘车......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却活得我心无愧。

      有一日,路遇一村落化缘,主人脸色不好,不过还是拿出百元大钞,师与我皆不授之,告之出家人不受钱财云云......主人感动,当下虔诚地盛满米饭......

      寺里无甚珍宝,能牵动大家心弦的恐怕便是那南宋遗传的南无弥勒金像。想我进寺这些年,头顶沙袋、掌入热铁已如行云流水般熟悉,武功练得甚好,自然,保护南无的重担便落于我身。

      揽下这个担子,与佛相伴的日子反倒是少了许多,我每日经早早地来到堂前,细捻了佛珠轻喃“南无阿弥…….”,似乎只有这样,我便与西方世界又接近了一步,我亦虔诚城祈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普施甘雨,救我芸芸众生,乐得太平盛世。

      经诉完,我便敛眉雅致地来到刹间后院保护着那震寺的南无。外面软雨连绵,俗间红男绿女皆作鸟兽散去,恕不如若要心诚,须得受苦,如此轻易得到,我佛怎会让他们获得所想,唉,所谓天机不可泄,只得摇头苦笑,于我沙弥无关,何得挂念?

      夏天的雨似乎来得快、走得也快,瞬时间天空作晴,想必雷公、电母已回天复命,已有人复而涌出……我寺向来香火旺盛,主持烦得有俗家开来现代化的汽车扰了安宁,本是远离尘烟的地方,如此会喧嚣了佛家的修练,索性撵出不再理会。

      流行的所谓曲调响起,我又微微蹙眉,有人正热火朝天地接着电话,或是男女之事,或是为生活所累而悲调愤腔,不禁轻叹:亏得我早入空门,免了这个礼节,在这里只需潜心地心中有佛亦然。

      夜凉,我打坐于佛前,闭目养神。十年的寺院生活,已让我养成不躺便眠的习惯,在梦境里与佛念经诵文,自然也是一种神往。忽觉房前有疡,我自然不敢怠慢,屏气凝神,躲于门后。我倒不怕盗宝之人,这些人哪个不是被我打得连滚打爬,只是师傅说我佛以慈悲为怀,自然不可伤及皮骨。可是如此一来,盗宝之人反倒猖獗之趋势,甚为头疼!

      据俗尘一男子称,今日为月全食之日,以为他们会去探这些天界秘密,想不到还有心怀恶念之人惦记于我沙弥,唉――既来之,则安之吧!

      黑影罩进,似鬼魅,瘦削的身子疑是女人的躯。我略略犹豫,明显为难,这风高月黑的晚上,让我跟男子斗易如反掌;与女子一番接手触面,那是寺里所不许,如此,会被师傅责骂事小,辱了我佛清名才是大过。

      还是细细观察,以决定下一步。那人的身手好像不错,轻轻一跃便上了供桌。想来罪过,站于佛前,如何用手触摸,我当下觉得不妥,一声呵斥:“阿弥陀佛,施主,善哉,善哉。请即刻罢手!”

      影子一顿,又细数跳下,借着月光探过去:果然是一个女子!心下一愣,随即双手合十,虔诚祈祷我佛见谅,弟子无意借阅其面容,今日所做只为金佛。

      女子大笑,似在笑我,稍顿后说道:“和尚,今日你放我一马,待我发了财,你便还俗,送你一些,置办些房产,再续上媳妇,过过俗家的奢华日子。”

      “罪过,罪过,女施主快些住嘴。”我大怒,无奈她的笑声更大,在这绝尘的寺里让我的后背汗流浃背,冷气直透太阳穴!

      “既然你目的猥琐,休怪沙弥不客气了!”我以为一声怒骂可以呵住她,最终失败。我屏气凝神,准备使出力气,去点她穴道。

      女子一跃,复而抱住那大佛,便要挪位,我慌恐,怒道:“不可如此对佛不敬。你会遭到天堑.”

      无奈,我飞将上去,也紧紧抱住了佛头,如此僵持,我觉得尴尬异常,闭上眼睛吼:“快些放手,否则休怪我沙弥不客气了。”

      女子不听,亦是不松手.....如此你推我搡,金佛似是经历了千年已不再结实,硬生生地从中断成两半......两人亦是鄂然,目瞪口呆之际,忽闻天旋地转、四下生风,我站不歪,手里却紧抓佛头,昏将过去......

      再次清醒之时,已被卷入一场无边的旋风之中,无头亦无尾,头脑昏沉不清,双怀扔抱佛头,却一眼瞥见满脸惊恐的女施主正四处里张望,心下大惊,默念:佛祖恕罪.....

      四周的景致似是清晰可见,我对历史了解甚深,先是生灵涂炭的民国时期,后又半脑黑发的清朝,再往下好像又到了明朝......心下里疑惑,暗自寻思事情的来龙去脉,猛地发现我正沿着历史的轨道正远离我的时代......后背再次生出冷汗,单手作辑说道:“女施主,再如此走下去,你我恐怕要见到恐龙了!”

      “小和尚,快想想办法吧--”女子终于开口,我假装没有听到,紧闭双眼,仍在默念梵文呓语,似她的事于我无关--

      “女施主,你松手吧,现在你大概看到朱元障了吧?”我略略犹豫,便指向一阔耳大目的老者说道。

      她似是相信了我的话,有些唏嘘,停顿片刻后道:“一起放手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不假思索的没有应声,今日与女施主接触过多,若佛知,必会怪罪于我,那我岂不同要被打到无尽的轮回--数年的修果将付诸东流......想到此,我一松手,肉凡的身子随着风飘然而下,直到降落.....

      她的影子便如这冬日暖屋里结出的窗花,平白地哈一口热气,消逝不见了......我也许不多久便会如那些普通的信女般忘记了她,如同大海忘记浪花般,无法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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