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omy Sslad day》棱权

6、逃离

　　6.逃离
　　“同学们，接下来就是连续五天的元旦假期了，新学年的开始不要只想着玩乐，不要辜负爸爸妈妈的辛苦，浪费爸爸妈妈的钱……”
　　教导主任又开始在班里喋喋不休了，芊河望向窗外，脑子里面满是那天妮可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芊河同学，芊河同学。”教导主任在叫她，“你再这样蹉跎下去，该怎么办？”
　　教导主任对芊河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下课后，班上的同学都非常兴奋，热解的讨论着自己小长假的计划。方柔跑过来问小河：“小河，你这个假期有没有地方去啊。”
　　芊河刚想掩饰，可又一想那天方柔也在医院，应该知道了芊河的情况了吧？掩饰也没用啊，但总不能说自己没地方去吧。想到那天自己哭的那么失态，真是好难为情！
　　正当芊河纠结的说不出话来时，一个同学跑过来跟芊河说：“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我先走了。”芊河急忙对方柔挥了挥手，心想，真是叫的太及时了！
　　可这一切都被妮可看在眼里。
　　还是这么放不下吗？算了，跟我无关。妮可想着，又趴下开始睡觉。
　　“小河你来啦，过来过来！”杨老师热情的招呼着小河，要像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告诉她。
　　“小河，我刚和你姑父联系了，我说‘元旦期间学校要装修，宿舍里不能留人，麻烦他们务必去接你一下。’你姑父答应了。”
　　“真的吗？谢谢老师！！”芊河很高兴，至少她不用一个人了。
　　“你回去后，多帮你姑父姑母做点事，多和他们聊聊天，说不定能和他们的关系改善呢！”杨倩倩拉起小河的手，眼神充满鼓励。
　　“好，那老师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嗯，去吧。”老师说完话，芊河就飞快的跑出办公室。

　　宿舍楼里很热闹，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不过见芊河收拾东西确实很奇怪。
　　朱逸问：“小河你这是去哪？”
　　“回姑姑家啊。”
　　“你姑姑来接你啦？”
　　“嗯。”
　　“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呆在宿舍了。”
　　“你放假打算去哪玩？”方柔问朱逸。
　　“我们一家想去巴厘岛，我妈怕冷想去热带。你呢？”
　　“我啊，我要让我爸请我吃一顿大餐！”方柔回答。
　　“小河你呢？”
　　“总免不了吃吃喝喝的吧。”芊河随便说了一句。
　　听着轻快的音乐，小河坐在去姑姑家的车上，当然，她假装没看见姑父的那张臭脸。

　　“小河，楼上的房间就给你睡了。”姑母一边上楼一边和芊河说。芊河点了点头。
　　“那个房间之前是你姑父的妈妈住的，有点灰尘，你自己睡的房间就自己整理，可以吗？”
　　“嗯。”小河提着东西，往房间走去。她推开门，环视着房间。
　　房间在阴处，没有阳光，显得昏暗，潮湿。房间里的厕所很久没人打理，使得房间散发着一股霉味和下水道的臭味。房间堆满了杂物，连让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床只是一块简单的海绵垫。
　　芊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床以及搁行李的地方收拾出来，累的满头大汗。她突然有一种变成灰姑娘的感觉，自己被恶毒的继母驱赶上了阁楼，住进又小又破的地方。
　　房间里挂着姑父妈妈的遗像，黑白色的照片中，女人眼睛直勾勾的，好像在注视整个房间。让芊河觉得不寒而栗。
　　她走过去，把相框摘下来，倒扣在箱子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芊河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杨老师说要多帮姑姑干活，芊河想起了老师的话，走下了楼。
　　元旦时人们都放了假，所以今天姑姑家的商店很忙碌。人这么多，商品一定被弄乱了吧。我应该可以去帮忙整理一下。芊河想。
　　她走近货架，把弄乱的商品都摆整齐了。而姑父却并没有注意到她。突然芊河脚边出现一个钱包，芊河捡起来，把钱包举在手里面，看着周围，不知道是谁掉的。
　　姑父无意间瞥了一眼电脑，监视器上，芊河举着一个钱包。
　　“你手里拿着什么！啊！”姑父用手指着芊河，大叫一声。
　　这一声把小河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去。
　　“姑娘，那是我的。”一个中年的阿姨，走过来，从芊河手里接过钱包。
　　“你又偷东西是不是！！”姑父喊着。
　　丢钱包的阿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从芊河手里一把夺过钱包，快步走出了商店。在经过芊河的时候撞到了她，芊河差点摔倒，显得有些狼狈。
　　“我没有！”芊河争辩道，她自己都知道这个解释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给我滚回二楼啦！”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芊河，芊河有口难辩。
　　从来都是这样！无论是之前被诬蔑偷同学的单车，还是这次被诬蔑偷钱包。人们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人要听她的解释，没有人相信她。这个世界给一个女孩武断的定罪！她在所有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偷窃成瘾的贼！
　　芊河趴在床上，泪水染湿了枕头。可恶！胃又开始疼了！芊河强撑住身体，从包里找出了胃药，囫囵的吞了下去。
　　芊河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其实在哪都一样！来姑姑家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孤独而已！
　　她又掏出怀表，看着照片中的爸爸妈妈。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啦，你们在哪？！
　　哭着哭着，小河睡着了。她梦见了照片中的情景，不知是在多少年前，小芊河跑在爸爸妈妈前面，呼喊着叫他们快过来。
　　和煦的阳光，凉爽的海风，樱花落如白雪。有几片飘在了小芊河的头上。她把花瓣拿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嚼，立刻皱起了小脸，把花瓣吐了出来。她用小手接住成片飘落的樱花，再用力一吹，花瓣飘向苍穹大海。
　　微风吹拂着小河的裙摆，长发随风飘逸，空气中散发着淡淡花香。爸爸用健壮的手臂抱起小芊河。
　　“来，三！二！一！茄子！！”画面被永久的的定格在那一刻。爸爸妈妈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好看。
　　小河碰着爸爸的脸，突然爸爸的脸开始破碎，周围的一切开始坍塌。人声，风声，海浪声，瞬间消失，周围的一切瞬间失去色彩，一切开始沙化！
　　“不要！不要！爸爸！妈妈！”梦里的芊河呼喊着。
　　“不要！！”芊河猛地惊醒，手胡乱的在空中抓着。
　　外面天色昏暗，房间里只有一盏散发着微弱光的灯，空气中那股臭味还是久久的挥之不去。芊河觉得有点恶心。
　　芊河听见外面有电视声，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姑姑家。
　　她走下楼，在拐角处看着姑父姑母，他们正在吃饭，而且快吃完了。
　　都没有叫自己吗？他们才懒得管呢吧！
　　“诶呀，我忘了。”姑母突然说。
　　“忘了什么？收钱？”
　　“不是啦，小河在家啦，我忘了叫她吃饭了。我去把菜热一下，你叫她下来吃饭。”
　　“到了吃饭时间不会自己下来啊！真是的！”姑父把吃了半截的黄瓜扔到碗里，极不耐烦。
　　“好啦，叫她一下啦。”
　　“来吃饭了！”姑父坐在餐桌前，敷衍了事的喊了几嗓子。
　　芊河又走上了楼，想，白天不明就里的冤枉我，晚上连管都不管我。我又不是你们养的宠物！
　　“小河，小河，饭菜好啰，下来吃饭啦。”姑母耐着性子，叫芊河下来吃饭。
　　芊河蹲在地上，想，自己下去又会被骂吧。
　　“小河…”
　　“是怎样啊！叫都不回一声哦！”姑父冲楼梯间大吼。
　　“小河，快点下来呀。”
　　“不用理她了，爱吃不吃，饿死了算！我们又不欠她的！”
　　“不要这样啦。”姑母拉着姑父。
　　“不然是怎样，这里是我家，她还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啊！要我八抬大轿请她啊！不懂事，又难管，还偷东西，真是人渣一个！”
　　姑父一定是搜罗着他自己的“毕生学问”，想尽一切恶毒的词语来骂自己。寄人篱下啊！芊河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算了，我也没办法了。”姑母无奈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芊河指甲掐进肉里，挖出道道血痕。

　　午夜，夜深人静。
　　芊河的肚子咕咕直叫，她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的下楼，为了不惊动姑父姑母，她扶着墙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冤枉我是贼，那我就做一回贼！芊河愤愤的想。
　　是收银台吗？芊河试图拉开柜子，却打不开。下面好像有个白色按钮，芊河摁了一下，钱柜子果然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叮”的一声，钱柜上的笔被弹飞了，掉在地上。声音吓的芊河心惊肉跳。她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喂。”姑母被防盗器发出的声音惊醒，摇了摇姑父，“你听，什么声音。”
　　“老鼠啦。”姑父睡意正浓，胡乱答道。
　　“是这样吗？我担心有小偷。”姑母说。
　　“别瞎想了，睡你的。楼下监控器又不是白装的。”姑父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姑母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
　　听到姑父的房间不在传出声音，芊河悬着的心才放下。她缓缓的拉开钱柜，从里面捏出一张钱，又把柜子慢慢合住。
　　芊河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走出了商店。
　　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小心的记录下这一切。
　　芊河看着啤酒，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呢，以前总看着爸爸拿着啤酒，很陶醉的喝着。就好奇的问爸爸好不好喝。爸爸说女孩子不能喝酒。这却更激起了芊河的好奇心。
　　“喝吧，反正爸爸妈妈也不在身边，没人管自己。”芊河对自己说着。
　　芊河摸着冰凉的啤酒，努力的向前跑起来。街上路灯昏黄，没有行人，而且很安静，偶尔有车辆经过，声音一闪即逝。
　　芊河就这么跑着，没有方向，直到跑的口干舌燥，浑身是汗。她停下来，打开那罐啤酒，啤酒的泡沫喷涌而出，淋了芊河一手。她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拿起啤酒，直接往嘴里灌。
　　苦涩的液体流进芊河的喉咙，她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她一边咳嗽一边想，这什么鬼东西啊，为什么自己喝起来这么难喝，大人却喝的很痛快啊。
　　芊河嫌弃的把啤酒扔到马路上，却不想正好砸到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摩托车上的人大吼一声：“X你妈！找死啊！”
　　芊河吓了一跳，以为是姑父追过来了。发现不是后，反而更气愤了。怎么所有人都要骂我啊。芊河想。
　　“CAO！”芊河小声的骂了一句，感受着脏字的发音在唇齿间滚动的感觉，竟是那么奇妙。
　　“CAO!CAOCAOCAO!!!!”芊河又连骂了几次，哇塞！原来骂脏话的感觉这么爽。
　　芊河无聊的走在街上，风刮的芊河有点冷。她抱紧双臂，哼唱着用CAO的发音编的生日歌。她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是她的生日了。
　　街上开着就只剩下夜店和酒吧了。芊河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商店，来迎门的却是一个穿着性感裸露的年轻女人。
　　“Hi，你是来应征陪酒的吗？”女人的声音很甜美，。
　　芊河摇了摇头，把钱递给女人说：“一瓶矿泉水。”
　　女人沮丧的撇了撇嘴，“大半夜的，跑出来买矿泉水哦。”
　　“诶，别害羞嘛，这里不错啊，钱多事少离家近。怎么样。”商店里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人说。
　　“说真的，我们这里正缺学生妹。考虑一下。”女人把一瓶水和找来的零钱递给了芊河。长这么好看这么纯的女生要是做陪酒，一定是极品！
　　芊河连忙摇头，跑开了。
　　商店里的另一个男人看着芊河，对旁边的男人说：“她就是刚刚那个朝我们丢啤酒罐的女的。”
　　“是吗，这下可有意思了。”男人戏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