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江之风

31、情变

　　世间长情，唯有山石，亦有人心。
　　当一份感情开始变质，也能执着着长情。林小奕搞不懂自己最终会得到什么了，或许会是伤痕累累，但这已不重要了，他原本就伤透了，再加上点伤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只有心里残燃的那点火支撑了他去燃烧，去发光。
　　“老板，你的烧烤真是太好吃了！馋得我口水直流，隔一、两天就想着要往你这跑。瞧，我一下班就坐车赶来了……怎么不见你那小洋弟弟啊？”林小奕一脸吃货的样子，傻兮兮望着脸有郁卒的伤疤男老板。
　　“烧烤吃多了对肠胃不好。我还是给你炒个饭吧！”他看了一下林小奕清秀的脸，似有所思又说:“看你样子年纪也不大，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亏了身体……小洋那小样和你也差不多，不会照顾自己。”他后面的话声很小又模糊了些，但林小奕就在他身边，听得很清楚。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小洋有你这个哥哥其是幸福。”林小奕当下心里确有点羡慕了。
　　伤疤男回看了眼他，扯着脸皮一笑，有些无奈，要是他知道就好了！
　　“你先坐，我给你炒饭，尝尝我手艺如何。”伤疤男自我治疗的本事似乎很强，一下笑开了，脸上难看的疤痕也随着他的笑容扭动着。即使这样，林小奕也没觉得害怕，反而深有体会一般，回报了他一个灿烂笑容。
　　夜幕下的阴影掩盖了许多，往往白天亮丽耀眼的景物在夜里普通到不值一提，却和周遭完美得融合一起。小巷子的摊铺一间连着一间，简单的摆设，毫无风格可言。脏乱的街面连行走都须留意，坐在这里吃东西的有几个是符合这条脏乱小巷破旧、寒酸形象的，至少有些人是专门大老远开车到这里来吃东两的！林小奕静静坐着，留心着这里，已将这里看到的了然于心里了。
　　“嗯，老板你手是真是不错，味道好极了！你弟弟真有口福啊，我真希望也有个你这样的大哥！”林小奕吃着他端来的炒饭，习惯性地所周洋提了出来。
　　“他啊，只怕早就吃腻了！”伤疤老板随手点上一只烟，口里吐出长长烟圈，整个人看来无劲得很。这样一个有着赫人外表的男人斜斜立在门框边，身后的彩灯闪烁，人来人往似乎与他隔绝了一般，孤寂得很。
　　林小奕看到他身上隐隐藏匿的落寞中透出一股暴戾。这个男人在隐忍，在妥协，又在不甘心！
　　多么熟悉的感受！空气中已不是飘着烧烤味的肉香了，而是弥漫着莫名的酸醋味，还来带着要爆发的“煤气”味。林小奕真是要佩服自己无比灵敏的嗅觉了，像找到同类一样，他只差条可以晃动的尾巴了。
　　“谢了老板，下回我来再给做我炒饭吃吧！”
　　伤疤男淡淡瞥了他一眼，懒懒说:“下次没得吃了！我是看你和小洋年纪差不多大，又一个德性才做的，你以后要吃炒饭就去隔壁吃。”
　　林小奕笑了，突然觉得自己何其有幸，曾经只为一人的专属的也有与人分享的时候，就在他做的那刻，有没有想过原来所谓的从容大度只不过是借口，内心是不安的躁动，面上却要云淡风清带过。
　　走出小巷，对面微凉的风就迎面而来，说不上清鲜新风，因为里面还含有一氧化碳，二氧化硫多种化合物，就这样却也让林小奕大口吸了几下。心里多种情绪也如空气里的化合物一样，起着奇怪的化学作用，一时舒爽，一时烦躁，一时压抑……堵着他想要一泄如注。
　　秋风送来的多是烦恼吧？周洋即便坐在河堤上，心事也如粼粼河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对岸优美的沿江风景落在他眼里更觉伤情。
　　“你怎么了？这两天都心事重重的，也不许我碰你，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已有多年没有在河边漫步，月下淡心的韩向东耐着性子在河堤上安抚着周洋。身处此地的他浑身便扭，一些生硬，一双眼睛关注着周洋的同时还滴溜着四方，幸好夜色里没人看到他神情。
　　暗沉沉反着对岸灯火的河面，星光点点，水声阵降。周洋望着那一江水，明明照不清自己影子，他却很认真望着。
　　“东哥，我……我怕……你会不要我了！”毫无头绪的一句话让韩向东冷场半天，难道这两天他担心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