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期而至》曼凡沐语

66、Chapter 66

　　华岳觉得她不是很对劲，紧张的扶住了她手臂。他的眼神焦急的张望着四周，又不安的凝视着站在身边的季之伊。
　　“你没事吧？”
　　光芒洒落在季之伊的脸上，笑容惨淡。她没有回答，努力调整着呼吸，让眼中的失落能够化为一滩碎开的冰片。
　　“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没有。”季之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迷茫了。“帮帮忙，我就住在圣罗帝酒店。2810房。”
　　酒会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了。华岳扶着季之伊走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她表情渐渐空白。
　　“你们团队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计划完成得怎么样？”电梯里气氛沉闷，季之伊低哑的问道，然后深深呼吸。
　　“没有。”华岳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季之伊。“还在计划中，并没有开始。”
　　“确实不容易啊！当初你邀请我参加，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吗？”季之伊的眼中没有泪水，却隐藏着疲惫。
　　“为什么？”华岳不解的问。
　　季之伊的眼神如黑夜般迷茫。
　　“因为，我累了。”
　　华岳怔住了，想了想。
　　“我见过你儿子了，不仅长大了，而且很英气逼人。”
　　“可是，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会想到米立群那个该死的家伙。”季之伊咬牙切齿的说。
　　“过去的事情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华岳不动声色，也努力的转换着话题。
　　“我恨！”季之伊狠狠的瞪着他，语气。“都是他，拆散了我们！”
　　曾经山盟海誓，转眼沧海桑田。
　　“米立群刚刚已经走了。看到他那种轻视的眼神，我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华岳的眼里已经没有悲哀了，更多的是看破空灵的寂寞。“我曾经也恨他。不过，我想，他肯定过得比任何人都痛苦！”
　　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美丽的季之伊会选择平凡的米立群。就连季之铭都无法理解，自己优秀的姐姐为什么会沦落，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最后还扔下这个孩子离他而去。时至今日，其实，最清楚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人就是华岳。
　　电梯的大门打开在他们的面前。
　　季之伊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她望着一直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华岳，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
　　金黄色的路灯光芒下，沿着宽阔的人行道，穿过密密的树林。
　　米凯邦呆呆的走着，空灵而无助。坐在车里的季之铭，慢慢的在背后跟着他。一向理智的季之铭，都在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气。米凯邦现在就在挑战着他的底线。如果不是华文辰坚定不移的决心，他女儿的终生幸福差点就被他毁于一旦了。
　　“站住！”季之铭坚定的声音让驾驶座的司机颤抖了一下。
　　米凯邦真的停了下来，踢踏着的双脚不断交织重叠。他的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嘲笑。
　　“我们谈谈吧！”季之铭从车上下来，Justine拦住了他。米凯邦顿时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声音都带着撕裂。季之铭推开了Justine的手臂，交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米凯邦仰起头，深呼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双手插在口袋里。然后懒懒散散的返过身，侧着头看着季之铭，眼神毫不退缩。
　　“谈什么呢？”米凯邦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季之铭，无缘无故的笑出声来。
　　季之铭神情专注的看着米凯邦。其实，抛开米凯邦是米氏集团少爷的身份不论，单单是他的俊朗的外表，已经让多少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怦然心动了。如果为了爱一个人而付出代价的话，那么，他这几年里的放浪形骸，已经足够了。
　　“谈幸福！”季之铭认真的说。
　　米凯邦沉默半响，终于赞成的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人真是难以置信的气场，自己心理那么强大的人，在他面前居然也会害怕。这低气压的目光之下，米凯邦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细微的薄汗从他的额头泛起。
　　他们一起走上了人行道。背后的汽车还在跟着，季之铭回头，向Justine摇了摇头。
　　“幸福？你有没有问过季立宇，他幸福吗？”米凯邦停下脚步，挑衅的看着季之铭，目光中带着盛世凌人。
　　“难道，你恨立宇？”季之铭微笑着，友善的回应着他。
　　米凯邦的神情说不出是慌张还是喜悦，他在不安，他的眼底里带着灼热。可是，他应该怎么样？
　　“我恨米立群！”米凯邦淡定的回答，调整脸上的表情，再转身一点一点的走进黑暗里。
　　“虽然米立群是你爸爸。不过，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都会恨他的。”季之铭跟在他的身后，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单。
　　气氛依然沉闷，米凯邦默默的低着头。
　　“其实，这些年来，你对维雅的帮助，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季之铭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继续往下说。“如今，华文辰能掌控Admas技术，坐上首席执行官的位置。背后根本少不了你的推力。”
　　“所以呢？”米凯邦突然侧过脸。
　　“你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不可能！”米凯邦一口否定。他笑得漫不经心，还能隐约察觉到他身上的恨意。“既然我敢捣乱华文辰的求婚，那么，我已经做好反目的心理准备了！”
　　虽然米凯邦努力克制，但是季之铭能够看穿他眼神里的绝望。说来也是，本来还算坚固的友谊，如今小船说翻就翻。
　　“你这样子，大家都不会得到幸福的！”季之铭凝视着他，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悲凉。
　　“我就觉得很奇怪！”米凯邦突然回头，定定的看着季之铭的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让维雅出国？他们两个人现在不能在一起，根本就是你们造成的！”
　　季之铭轻轻的点头。他承认，宁维雅和华文辰之间会是现在的关系，他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很久以前，我并不知道维雅的存在。所以，我也很好奇，她小时候的幸福生活是怎么样的？可惜，在她那么美好的岁月经历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季之铭苦笑了一声，刚好来到一盏灯光明亮的路灯之下。他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说。“后来，我知道原来维雅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就想，或许，我可以尽一个爸爸的责任呢？”
　　米凯邦的身体僵住，心骤然抽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燃烧在心尖的火气却无处发泄。“难道，一定要有人失去才能够幸福吗？”
　　“不是！”季之铭摇着头，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幸福，是大家促成的。”
　　季之铭胸口一滞，空洞的眼神在黑暗中明亮起来。“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成全我的幸福？”
　　四周变得冷清，地面上映出了两个人拉长的身影。
　　“不要恨立宇好吗？”季之铭沉默了一下，目光里带着期待。“凯邦，我一直认为你和立宇的能力是不相上下的。甚至，你比他更强。”
　　“我知道。只是谁也阻止不了我对他的恨意。”米凯邦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骄傲的表情。
　　“也许，你认为是立宇的妈妈才会让你失去你的妈妈。可是，这一切不应该怪谁，逝者已逝矣，不如让她安息。”其实有一段长长的故事，蕴含在季之铭的肚子里并没有说出来。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提起也再无意义。
　　“安息？我的妈妈去世的时候，米立群居然不知道在何处潇洒。那个死胖子，就连我妈妈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让她怎么安息？”米凯邦的脸扭曲起来，话语开始冷嘲热讽，还不顾礼貌的翻起了白眼。怒气冲天的他突然转过身，使劲的提起了季之铭的领子。
　　季之铭没有挣扎，深邃的目光似乎要看进米凯邦的心底。而一直跟着身后的Justine，远远就看见了米凯邦的举动，飞奔地冲了过来。还没有等米凯邦反应过来，Justine的拳头已经伸到了他的额前。
　　“住手！”季之铭的声音喝止了Justine。她的脚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本来已经打在米凯邦脸上的拳头，生生被拉了回来。她举着双拳，犀利的眼神留意着米凯邦的一举一动。
　　“这洋妞太厉害了。以后季立宇跟她在一起能幸福吗？”米凯邦的眼神放到Justine的身上，嘴角戴着嘲讽的意味。
　　“你——”Justine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小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就应该狠狠的给他一顿教训才是。
　　季之铭明白Justine心头的恨意，淡定的给她使了眼色，希望她能够尽量克制自己。
　　“还有，一个洋妞，为什么她的中文说得比我的还要好呢？”米凯邦突然握紧了Justine的下巴，左右摇摆着她的脸，还渐渐把嘴唇凑近。“不过，她确实很美！如果——”
　　没等米凯邦说完下一句话，Justine的双手已经扶住他的肩膀，左小膝用力往上一挑，右脚再用力一蹬。米凯邦来不及反应就已经飞了出去。
　　“还泰拳九级？根本毫无本事！”Justine目光中带着鄙视。
　　“唉呀！”米凯邦捂着左腹，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不管管你的人？”
　　“我想，你确实需要教训。”
　　季之铭推了推眼镜，带着Justine转身走进了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