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歌尽引东风》七欲杀

5、【伍】

　　【伍】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他早年私下筹备的皇家军队，在这场战火中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苏长清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穿着火红色的龙袍，黑金镶边在烈阳的照耀之下散发出鱼鳞般的光亮。除了龙袍，他的内里没有穿戴软甲，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等死。
　　他在等叛军的万箭穿心，在等萧启的那一刀心碎。
　　然而，叛军逼近城墙，却没有任何利器指向他。苏长清的目光落在了领头的那人身上，无论相隔多远，那一身轩昂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刚毅的脸上那双黑曜石般夺目的眼睛，依旧是记忆里最真实的模样。
　　萧启啊萧启，你不与我刀剑相向，是否是在警示你要我沦为你的阶下囚？
　　苏长清心底泛上近乎绝望的疑惑，一种莫名的苦涩和痛苦压制着心脏，耳畔边马蹄不绝，一声一声却让他肝肠寸断。
　　“唔噗——”
　　一切都来不及招架，那一刹那，他嘴里喷出了鲜血。苏长清低头伸手紧紧攥住那只横空射穿他胸口的箭，悲戚地朝萧启那方望去，明澈的眸瞳里清晰地映着那人向来波澜不兴的脸上所露出的惊诧和心痛。
　　“混账！谁允许你放箭的？！”
　　“将军，苏长清不除，您的即位会被天下人所诟病啊！”
　　“本为叛逆，何须遮掩！”
　　萧启欲用刀砍下那士兵的首级，却看到了苏长清因体力不支而从城墙上坠落的情景。
　　他发了疯似的挥动马鞭朝苏长清坠落的方向奔去。
　　“……阿清！”萧启的声音里带着喑哑的嘶吼，拼尽所有力气将一袭火红的人儿搂进怀抱，顾不得重物压制过后肢体传来的剧烈疼痛。
　　“阿清，醒醒！醒醒！我是萧启，看看我，我是萧启啊，阿清！阿清！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好不好？”他几乎癫狂一般死命摇动着苏长清的肩头，惊慌失措地喊着，像是一个无助到极点的孩子。
　　眼睁睁看着苏长清的嘴唇逐渐发白，感觉到他呼吸减弱，萧启着实慌了阵脚。他泄愤似的，一刀将之前朝苏长清放箭的士兵的头砍下，将苏长清迅速抱上马，猩红着眼驾马冲进城门，朝宫内的人嘶吼道，“快传御医！苏长清要是醒不过来，你们所有人通通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