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老大人》流年往返

9、演出（上）

　　最近青石镇最热门的两个话题就是明月楼姑娘们集体从良以及云裳坊的男装生意特别好引起了女装成衣店老板极大的嫉妒心理，其实两个消息都与明月楼有关，因为第一个消息传出来以后，镇里的大老爷们，成了亲的，没成亲的，无一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人瘦了，自然家里的衣服就不够穿了，更何况，那些个不死心的，见姑娘们从良了，就都想把自己打扮光鲜点，能吸引些姑娘的爱慕，也算弥补下心中小小的遗憾。若是能引得佳人出楼，做一回露水夫妻，那更是极大的美事。
　　如今明月楼已经改成名为明月剧院，下午和晚上都有戏班子演戏，这戏班子唱的戏是老戏，但是唱法和武打方式却有了极大的不同，表演方式也更自然，因此前来看新鲜的人也不少，还有些是从县城里专门过来看热闹的。现在明月剧院里招呼客人的只有婢女和小厮，虽然容貌都很清秀，但是已经不做皮肉生意，所以客人们除了男子，也多了许多夫人和闺阁女子。这几日算下进账，尽然比过去生意还要好。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过去那些姑娘们连那个花枝招展的老鸨都再也没有露过面。只是在明月剧院门口贴了个告示，说明天晚上姑娘们会表演神秘节目。这又引起了青石镇的百姓好一阵讨论。
　　话说这美人们这会儿都蓬头垢面的集中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打着哈欠。
　　“女侠，这行不行啊，我们都没有演戏经验的。”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等你们的演出能挣钱了，那以后就再也不用靠皮肉生意挣钱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皮肉生意能长久么，你们今年都多大了，干的越久，嫁人的希望就越小，人老珠黄了怎么办，染了那花柳病怎么办，只能找个角落安安静静的等死么，死了也没有人替你们伤心，也没有人替你们收殓，你们甘心么，如果能谋个新的出路，比如这演戏吧，年轻的时候可以演花旦，人老珠黄了也可以演老旦，运气好一点的嫁人了，以后也不用抛头露面，运气不好一生不嫁，干这个也算是长久营生了。”我这一番逆耳忠言说完，众人都不打哈欠了，连平日里最吵闹的鹦鹉女都似是在认真思考，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使劲给我挤眼睛，我以为她要发表点附和我的言论，就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开口。
　　“女侠你安排我演的王熙凤和林黛玉比，贾宝玉更喜欢他们中的谁？啊，你扯我脸作甚！痛！”
　　我本来想像平日里欺负金老头一般多扯她几下，奈何这女子脸上的脂粉抹了太多，扯起来太滑，我只好松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拿手指往鹦鹉女身上揩，边揩边说＂就算我不追究你不认真听我说话，也不能忽略你如此不尊重我熬夜完成的劳动成果的事实，这王熙凤是贾宝玉的表姐不错，但是也是宝玉的嫂子，你拿她和林黛玉比，不是找抽么，看来明天咱们除了排戏，还要考试这戏里的人物关系。”
　　姑娘们果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新台本虽然只写了三场戏，却是我浓缩了剧情的，因此那宅院里的复杂家庭关系也展示了一小半，也够他们几个折腾了。
　　摸了摸自己这几天熬夜长出来的痘痘，心里不禁暗暗叹气，这几天大家都很配合我，除了有我恶名在外的威慑作用，最主要还是因为楼下的戏班子经过我的改编，让整个大堂几乎天天高朋满座，我用实际行动让大家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可是面对这些姑娘的信任，我心里也有些发虚，因为一直没有找到适合演宝玉的人，我只好自己上了，宝玉本来就长得秀气偏女相，我对自己反串的形象很有信心，只是跟我搭戏的林妹妹却一直入不了戏，按理说姑娘们过去都是做的是以色侍人的生意，自然学过各种博得男人怜爱的仪态，林妹妹那娇娇弱弱的样子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出来单独演都没问题，可惜问题就出在——宝玉的演员身上。本来我采花贼恶名在外我已经很无奈了，明月楼的姑娘们在鹦鹉女有意无意的明示暗示下，都以为我有那百合之好，所以尽管我一个劲的强调我们是在进行艺术交流，她们还是视我如洪水猛兽，不敢看我的眼睛，甚至我一碰到姑娘的手，对方立马就变得僵硬无比……我好想仰天咆哮啊。
　　我神思恍惚的时候，没发现周围的姑娘突然开始互相整理仪表还有小声的讨论，直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才魂归本体“妹妹？傻啦？”
　　这一声饱含深情的妹妹真是让我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我兴奋得都没注意到他后面说的那两个字，一把抓住那只温暖的手掌，转过身从上往下打量了一遍红衣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真是从来都没有看他这么顺眼过，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就浓了。暮云却一脸戒备的挣脱我的手，十分嫌弃的一掌推开我的脸“你知不知道你又开始长麻子了（痘痘），还用这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好猥琐。美人们会误会的。”
　　暮云以为我会揍他，说完立马推开一步做出一副防备的表情，我却上前一把就把那红衣少年抱住，暮云显然是被我的热情吓到了，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僵硬着全身还不忘对周围的姑娘歉意地笑笑“我妹妹小时候受过刺激，脑子不好使，美人们见谅，见谅。”姑娘们都被逗得掩住嘴偷偷笑。
　　我也没有生气，扬起脸冲着暮云笑了笑，甜甜的叫了一声“宝玉哥哥”，这下换暮云傻了。
　　……
　　一刻钟以后。
　　暮云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我跟在他后边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就是不让他甩掉我这个小尾巴。
　　“不行——你马上走，东西不用收拾，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说到做到，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美人们又去做皮肉生意吧，你怜香惜玉的美德上哪儿去了？”
　　“你胡闹就算了，还要拖我下水！”
　　“宝哥哥……”我冲周围的姑娘们使了个颜色，大家立马心领神会。
　　“……”
　　“宝哥哥……”这次是姑娘们一起喊的，最后那个拖音甜的腻死人。
　　“……”暮云打了个哆嗦，随后给我甩来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我冲他嘿嘿一笑。
　　“我只帮这一次!”
　　“好！”第一场戏要求最高，只要一炮打响了，名气出去了，以后就算换了别的演员，观众想看故事的后续发展还是会买账。
　　“明天演完了你就跟我回去。”
　　“好！”本来我就只答应了帮鹦鹉女张罗第一场戏，以后我就只负责定时送台本。
　　“你演林黛玉！”
　　“好！哎，为什么？”前面两点要求我还能理解，最后这个我实在是纳闷了，不是刚还嫌我一脸痘痘么，那个本来演林黛玉的姑娘可是这明月楼里最美貌的，本还想着用与佳人合作的条件来吸引他帮忙，没想到他却提了这样的条件，这厮的风流秉性去哪里了？难道最近改吃素了？
　　“咳咳，我们时间有限，为了节约时间。我就勉为其难将就把你当作林妹妹吧。。。”
　　“……”我只知道原来演林妹妹的美人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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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傍晚。
　　明月剧院今日的坐票站票早早的都售罄了，剧院里到处都是喜庆洋洋的笑脸，从天蒙蒙亮开始，暮云便指挥着婢女小厮装点舞台，青石镇的更夫也被他收买了，更夫打更的同时顺便着给我们今日的演出做广告。这会儿又拿出几粒烟雾弹吩咐小厮们用法和用量。我乐得清闲地在一旁嗑瓜子，看着他忙碌中隐隐带着兴奋的侧脸，心里对他鄙视了一万遍。这家伙原来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不要，其实一听说我要带他玩心里不知道多乐。

　　好戏就要开演。一楼的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大厅外圈里三层外三层的都站满了买了站票的观众，端茶倒水送点心的小厮都挤不进去，从台上看下去就全是乌压压的一片。我候场前抬头看了看楼上的厢房，发现多了许多夫人小姐的新面孔。另外二楼一间位置上好的厢房里，出现了那熟悉的，一袭白衣的身影。看来昨天暮云没有带我回去，这家伙不放心又亲自来跑了一趟。低头看到自己也是一身白底暗花的戏服，才想起黛玉第一场戏便是母亲离世，所以穿着打扮都比较素色，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穿白衣就像孝服，而那人为什么就能把一身白穿出神仙的味道呢。
　　铛——铛——
　　小厮敲锣提醒开场，舞台上顿时出现了大量的烟雾，由于开场前端茶送水的小厮提醒了客官们之后会出现大量烟雾作为舞台特效，于是整个现场，没有出现闹走水的乌龙。一时间闹哄哄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穿着美女蛇装的“女娲娘娘”便上台了，在一番烛光和烟雾的衬托下，还真有那么些仙女的气质。话说这《石头记》的故事背景说来与我们石头帮还有一点联系，讲的是女娲娘娘补天多出来的那块石头历情劫的故事，应该是世人杜撰的，但是有这样的传说，想必人们对女娲娘娘的崇拜也是一种传统，我喜欢这个故事大部分的内容，但是开篇对石头的讽刺和结局的悲剧却不喜欢，和尚的演员也不是很好找，于是我第一场戏便改成了补天多出来的那块石头，因为没有参与补天，觉得自己成日里虚度光阴，便向女娲娘娘提出愿意渡入轮回，体验人世情苦，女娲娘娘念其心地单纯善良，便允了……此处省略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