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老大人》流年往返

8、排戏

　　东屏山山脚下的黑森林盛产稀有的药材和矿石，有些药材在山下万金难求，但是人们却不敢贸然进来，因为到了夜晚，这里的黑色土壤会发出淡淡的幽光，非常诡异。白天的时候里面还时不时传出诡异的嚎叫，周围的村民称这里为“鬼林”。官府曾派过几次人进去探测，结果进去的人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一般几天后这些人就一脸茫然的出现在衙门门口，关于进入黑森林以后的记忆没有一个人记得，于是关于这片森林的传说越穿越玄乎，这里就成了禁地。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禁地是我们几个打小玩到大的游乐场，沐阳说土壤晚上发光是因为土壤里有特殊的矿物质，可以提取出来做荧光粉，沐阳总是懂很多的样子，我们虽然听不懂，却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林子里时不时发出来的嚎叫，其实是我们小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林子里的录音石，故意捣乱的“杰作”。至于官府的人有进无出，则是第一代木长老施的法术，若是有东屏以外的人进来则会产生幻觉，忘记自己来过这里。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人们都不知道神女和五大长老在东屏的原因。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得行到黑森林的外缘，车行的人就不肯前进了，虽然跟着我很容易进去，但是能不能安全出来他们就不清楚了。我只好把马车上的姑娘们都安置在临着黑森林的晓东村。十年前的那场祸事也波及到了晓东村，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牺牲了，不少的良田和房屋都闲置出来了，剩下的孤儿寡母们这十年来过得凄苦又压抑，很少有什么欢愉，如今姑娘们的到来让清冷的晓东村一下子热闹非凡，村里一时间涌出来许多年轻小伙争先帮忙，个个都想在美人跟前大秀肌肉，看得姑娘们忍俊不禁，这里的人淳朴简单，心地善良，不知晓什么明月楼，平日里只知道种地打猎，哪里见过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姑娘们各个都有丰厚的嫁妆，又颇有才气，不论嫁到哪家都会被奉为上宾，如此也算是极好的归宿了。与她们告别之后，我便连夜赶着我们买下的那辆马车消失在黑夜里

　　等回到青石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远远地就看到鹦鹉女站在路中间翘首以盼的身影。等认出是我们的马车到了，那脸上的阴霾立刻一扫而光。又是帮我拍身上的尘土又是帮忙拎东西，狗腿的不得了。
　　“女侠啊，倾娘寻思着您就这会儿该回来了，饭菜都给您准备好了，纸墨笔砚也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倾娘亲自伺候着您用墨。”鹦鹉女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双眼都快放出铜钱形状的光了，敢情这女人就没打算让我休息，看到我就跟看到银子一般亲切。
　　“含蓄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嘴长这么大呢。”
　　“……”
　　倾娘的表情瞬间凝固，一根兰花指还指着自己的嘴，一双媚眼从我这扫到小红那。大有质问“我这迷死人的樱桃小嘴大么，大么”的意思。
　　小红在我身边抿着嘴偷偷的笑，“帮主可是一言九鼎的女侠，答应了倾娘的事情她必定会做到，只是帮主几乎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倾娘让她清静一会儿罢。”
　　鹦鹉女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红，这个还是她十多天前派来监视我的眼线，如今却成了我忠心耿耿的婢女的少女，小红秀气的脸颊在鹦鹉女谴责的目光下有些微微发红，我安抚的拍了拍小红的肩膀，无视掉倾娘各种作怪的表情，径直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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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屏峰顶，沐阳所住的院子。
　　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腊梅树下，如谪仙一般丰神俊逸，宛若星辰的双眸正遥望着天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丝毫没有理会自家的屋顶上蹲了个红衣少年，这红衣少年面目也是十分俊秀，只是与白衣男子相比，长得更偏女相，因此也多了一份妖冶和灵动，明明树下的男子恰似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气质神圣不可侵犯，可这红衣少年却吊儿郎当的唱着小曲儿的，时不时用鄙视的眼神瞥一眼白衣男子，再冷哼一声，看起来颇为嗤之以鼻。很快，万里无云的天边出现了一点黑点，接着黑点渐渐变大，待近了才看的清是一只双目赤红通体黝黑的海东青，东屏山上的各种神鸟并不罕见，但这只海东青一看就是经过精心调教的，飞起来威风凛凛，仔细看它的飞行路线就知道目的性极强。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一抬左手，这海东青便熟门熟路得停在了那有力的手臂上，一双赤红的双目也蜕变成了金色，张起的羽翼立马收敛得服服帖帖，头也似是乖顺得在白衣男子胸口蹭了蹭。白衣男子温柔得摸了摸这神鸟的小脑袋，这鸟儿便抬头看向主人，那金色的瞳仁里便出现了青石镇里当归送到帮主小儿手上，帮主没有理会只送了一批女子到山脚下便又重返了明月楼的画面。
　　“看来希儿还是没有消气啊……”沐阳无奈得叹了口气。
　　“唉，有的人自己作死了，摊上大事咯。”不知道什么时候，红衣少年也跳下了屋顶，他看不到海东青眼里的画面，但是从沐阳脸色也不难看出，他又有好戏看了。只是他幸灾乐祸的情绪太过于外露，身边的一人一鸟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转身回房了。那海东青趁屁股对着红衣少年的那一瞬间，竖起尾巴上的羽毛，露出了罕见的光秃秃的臭烘烘的鸟屁股……
　　红衣少年风中石化……
　　“靠，什么时候鸟都这么能气人了？靠！你们这对鸟！人！”红衣少年各种抓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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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停业两日的明月楼大堂里，灯火辉煌。
　　一溜儿的武生一字排开，鹦鹉女一脸期待得望着我，我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皱着眉头在人前来回踱步，仙人板板嘞，我怎么就忘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呢。
　　“女侠啊，您看这青石镇里能找到的武生都给您找来了，整整四十二人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白的黑的，丑的俊的都有。您怎么还不满意呢？”
　　众人头上一排黑线。
　　“不够，还是不够。”怎么够，主角都有１０８个。
　　“咳咳，我说女侠啊，您现在是在艺术创作啊，且把您做采花，咳，那啥时那点的嗜好先放放……唉哟，你怎么还打女人。”
　　我实在忍不住给了她一记爆栗，众武生头上黑线更多。这鹦鹉女也算是个奇葩了，表面上对我狗腿又讨好，实际上最近没少履我逆鳞，且每次都在我底线边缘游走，没过界的时候，就蹦跶得欢，稍微过界了，又怕的要死，这也算是一个独特的变态了。
　　“我这部戏里有１０８条好汉啊，１０８条，各个个性鲜明，都是主角啊，你这凑了全镇的戏班子才凑出四十多个武生，怎么够，难道还要一人饰多角色？那他们一起出场的时候怎么办“
　　听到这话，鹦鹉女立马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平日里时常闪着精光的媚眼也黯淡了，我心里觉得好笑，这家伙表情转换的这么快，不当戏子还真可惜了。想到这里，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顺势抬头往二楼一看，原先没有离开的姑娘们都倚在栏杆上看热闹呢，现在留在明月楼里的姑娘，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凑个金陵十二钗是勉强没有问题的，我脑子里便有了个突发奇想的念头．．．．．．
　　只是这宝玉找谁来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