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学院》千祜

6、Chapter 6

　　她或许真的是妥协了，即便没有了葱，也不再继续脱皮。有莲池水滋养，加上天界灵气充裕，短短几天时间，枝头上便长出了新芽。

　　这着实让我开心，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冷漠平淡的样子。

　　我害怕那个小光头会忽然跳出来，再对我说一句“你生了情欲”。

　　情欲是佛们大忌，在天界同样不被允许。如果仙人有了情欲，那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尽量表现得对她漠不关心，虽然还是经常在树下，却不会忘记带上一本书，装作认真研读的样子。

　　再后来我又找去找了太上老君，要了一颗开启灵智的金丹。

　　“这次可别浪费了。”太上老君说。

　　我自然点头应承，心里却在想着第一句话应该和她说点什么。

　　为了能保证金丹的吸收，这一次我将金丹磨碎，而后直接融入莲池之水。做好之后，便开始无尽的等待。

　　树上的新芽越来越多，枝叶也越来越茂盛。那些长成的绿叶就像是翡翠，意外的美。

　　我开始常常看着她发呆，想着一些我以前从来不会想到的问题。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随之而来还有当时的惊恐之感。

　　我曾经迷恋于人们对我的恐惧？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至少我不知道应该去问谁。

　　等待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以至于后来我又迷上了一种新的东西，叫做酒。天界的酒和人界的酒并不一样，却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喝多了都会醉。

　　喝酒并不违反天条，我就在这样的醉生梦死之中，一直等到学院迎来又一批新生。新生到学院的第一天，由我来授第一课。

　　在堂上，为师表，总不能再醉醺醺的样子。

　　灵童依旧坐在书斋后面的角落，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也一点没变。

　　我开始机械的讲着学院和天界的规矩，面对新生崇拜的目光，波澜不惊。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如同做了一个梦。

　　学院还是学院。

　　我还是我。

　　没有去过南海。

　　没有见过观音。

　　没有那棵树。

　　有那棵树！

　　我忍不住转头望去，她就在书斋旁边的院子里，摇晃着枝丫，就像是在对我招手微笑。而我的耳畔，也响起一串铃儿般的笑声。

　　然后我也笑了，过了近一个仙轮，期盼的时刻，似乎终于来了。

　　学生们也转过去看那棵树，而后脸带笑意。

　　她那么美，让人一见就会心生愉悦。

　　这么长的时间，我却还没想好，第一句话应该说点什么。不想太庸俗，不想太矫情，也不想太生硬。

　　便就什么都不说吧，将第一次留到下一次。我开始继续授课，新生们很安静，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样子。

　　然后天突然暗了。

　　三十三重天都暗了。

　　来得如此突然，新生们惊恐而诧异。我不由看向灵童，他用眼神告诉我：浩劫来了。

　　再看向那棵树，她摇摇晃晃，却寸步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