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2章 钮祜禄•中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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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好像越来越猛烈，他的裤脚都已经湿透了，还沾了很厚的泥土，看来他在这里很久了。漫天花雨中，他的脸庞一寸寸放大，就像雨点落在地上，最后扩大成无尾的溪流，紧紧包围着大地。
拾起我的篮子，假装镇定的请安道“给四阿哥请安，爷吉祥。”
“嗯。”他走了过来，和我并肩站着，看着雨。
“身子好了么？”他的声音响起，在沉默很久之后。
“好了。”可能是气氛吧，说不出的气氛，让我不想那么机械化。
“好了就好了。”同一句话，但他松了口气般，让我的心触弦。
“走吧。”看样子雨没那么快停，他又撑开了伞，言语间好像是要和我一起走。
“难不成你还想生病？”略带生气的语气，我只是埋头走在了他旁边，雨水其实顺着伞沿早已浸湿我的左肩，可是心里无论如何掩不住阵阵花香。之前整理的心思现在早已抛在脑后，或者这是一辈子仅有的一次，我可以和你并肩而行，只是简简单单一段路。
“喜欢下雨吗？”他浓厚的嗓音和着有节奏的雨声，仿佛是一首歌。
“有时喜欢。有时不喜欢。”是不是和他呆一块就自然的变得惜字了？
“开心时才喜欢吗？”
“不是，”我摇摇头，“心里不痛快时，喜欢。”
“为何？”
“笑的时候，全世界陪你笑；哭的时候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哭。所以，如果下雨的话，至少不会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伤心。”我脱口而出，可是一瞬间就后悔了。好在他还是没表情的脸，但是貌似在思考什么。
送到了我院子门口，雨依然那么强势的下着。
“四爷，要不你进去躲躲雨，等雨势小些再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是说出了这话。他微微点了下头，合上了伞，又甩了甩袖子，随我进去了我们平时吃饭喝茶的一个偏厅。
他把伞放在了门边，打量着房间。我赶忙请他坐下，找来了干净的手帕，正想递给他，却看见他从自己袖子里抽出了一条很精致的丝帕，灰白底色，中间的图案我看不清，但是对角的地方是个“禛”字。我心中突然有些失落，是他的女人为他秀的吗？他，爱她们吗？
我怔怔看着他，直到发觉他皱起的眉头。我无意般拿起那张手帕擦着自己的脸，走到茶柜前替他泡起了茶。
四爷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是，花前？！”
“嗯。好像是叫这个名儿。”我对古代的茶名儿真是不感冒，老记不住。
“这是进贡的茶品，你怎么会有？”他疑惑。
“皇上赏的。”我老实巴交的回答。
“皇阿玛果然看重你。”又是让我沉重的话，看重还是看轻，好事还是坏事，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其中的厉害吧。
他一个人静静的喝茶，我回到我的房间换了身干衣服，擦干了头发。再回来时，竟是十三也坐在那儿。
“诶，你怎么来了？”是够让我惊讶的，这么大的雨这人还折腾。
“来看你淋的有多湿，哈哈哈。。。。”还没说完自己就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大小孩。
“让十三爷失望了吧，奴婢还没成落汤鸡呢。”我得意的一个转身，秀秀我干净舒服的干净家常服。
“什么汤鸡？是吃的？你饿了？”他挺严肃的回问，连四爷也望着我，哦，买高，我忘了我和他们其实有三百年的代沟啊！
“额。。。。不是。。。我去给你泡杯茶吧。”说完灰溜溜的去泡茶了，留他们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四哥，上次我用小雏菊，可是把这位大小姐哄回来了。”我一听到这儿，手里的茶叶就撒了一桌，“四哥，你怎么知道素素喜欢小雏菊啊？”我停下了动作，条件反射性的转头看向了他，谁知他也抬头看我，眼神触碰，仿佛是希望，他给我的希望。不过，只不过一瞬，就逝去，他端起了茶，喝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我也赶紧泡好茶，给十三呈上。
这之后，只坐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只是窗外的雨依旧淅沥，小小浅浅的声音，原来只是为了模糊我心中微弱的希望。
中秋佳节到。
对我来说，唯一的欣慰是忙起来可以不那么想家----想妈妈，想朋友。想这里的家人。
一天的忙碌，只为了今晚上在畅春园举行的家宴。天一黑，我们就伺候皇上移驾畅春园。
“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恢宏的气势，万人之上的尊贵，让人望洋兴叹，敬中生畏！
“平身吧。”看着自己的儿女，臣子，皇上心中也难掩喜悦。走上主位之前，皇上恭敬的给太后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我和元琪姑姑在身后恭敬纳福。
“皇帝不必多礼。”太后嘴上客套，可是从她笑弯的眉眼，看得出他们其实都一样，内心深处渴望着平凡的亲情。
皇上的妃嫔们按着位分坐在太后的下手，他们悉心的打扮，端庄的处事说话，渴望博得头彩---也许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赞美，也许只是皇上的一个眼神。
兰曦姐姐伺候着德妃娘娘，站在德妃的身后，正好在我的右侧，我稍微一斜对上了她的眼。月光下的她，朱唇微张，小心翼翼的伺候，认真的女人真美丽！
于我来说，今晚上比较难熬。我正对着的是一众阿哥和他们的福晋们。看着傲气的太子妃，我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八阿哥，这么温润的人，他身边的八福晋虽美却显得很强势，难道这就是互补？九阿哥根本就是美艳而不能说是俊美，他身边的福晋也是远远及不上他自己吧；十阿哥依旧傻里傻气，他的福晋也显得不太灵气，同理太子太子妃；坐在最后面的十四精神奕奕，他旁边的福晋据说是和十四才大婚不久，看她一脸的娇羞，新婚的甜蜜全写在了脸上，最让我惊讶的是十四的手还半拖着他福晋的手，好一对甜蜜的小夫妻，能得到丈夫爱的幸福女人，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对面的十三，好似发现了我在“偷窥”，狡黠的笑着，在告诉我“我可是全看见了啊！”我轻轻吐了下舌头，看看他身旁的他的侧福晋，又向他眨眨眼，他反倒有些尴尬，他的侧福晋发现了我，朝我望来，十三好像不想她发现我，叫住她和她说起了话，而她自然是乐意陪十三的，只是我看着兰曦姐姐的表情，没那么轻松；那一位正装打扮的女子，应该就是四福晋吧，脸上淡淡的笑，大方自然，让人觉得无可挑剔，再看看旁边的四爷，一贯的沉默，看不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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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点点失落感一阵阵扩大，可是脸上依然带着标准的笑，不过让我笑容垮掉的是四福晋温柔中带着压迫的眼神，她发现了我目光的周旋，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害怕，她，不会看出什么吧。我，虽然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是我却迫切的保留着我心中80后的倔强----在心中珍藏一个人的倔强。
“今儿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开始吧。”皇上的声音中满是慈祥和亲和，可不论怎样，他终究是一国之君，他的臣子终究还是会按着官衔品级依次向他，向太后，向众妃子敬酒呈福。我站在那里，仿佛只要一个躬身，就已看透了这其中的权与利，有哪一样是真实的呢？都不过是一场虚无。
伴随家宴的开始，宫里准备的表演节目也一样样开展。几个武士打扮的壮汉子赤脖挥棒，敲起了象征着团员的大鼓，鼓声轰隆，震人心魄；穿旗服的宫女表演的歌舞不免有些乏味，虽然满人也是能歌善舞的，但是在宫里，对满人，尤其是女子的约束也很多，所以她们只是整齐的甩着丝帕走来走去，并无大动作的舞蹈，所以，像太子这种好女色的看着这些僵硬的舞步，可是一脸的失望。
“皇帝，哀家还记得去年咱老十三，可是欠着咱一首好曲子。”一段扇舞过后，太后向皇上开玩笑似的说道。
“可不是，皇额娘要是不提，朕可是都快忘了。”皇上也突然想起似的望向了十三。
“呵呵，皇阿奶，您老人家还是一样精明，孙儿什么都逃不过皇阿奶的慧眼。”十三说笑着就站了起来，一边回话，一边示意了身后的小斯把一把好精致漂亮的玉箫呈上了。
“少对你皇阿奶油嘴滑舌，待会儿吹不出好曲子，皇阿奶可是有罚。”一句玩笑话里也充满了宠溺之情，皇上和太后对十三的宠爱并非一般。
“是，孙儿遵命！”他自信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带着阳光的味道。我和众人一样好奇的望着他，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会吹箫啊，连太后和皇上也如此期待，想必他的技艺是很高的。 他的侧福晋也是一脸的期待，而兰曦姐姐兴奋和紧张交杂的神情。
悠扬的箫声缓缓的响起，他刚刚还说笑的脸忽地变的那么深情。。。。
这是什么曲儿？压抑的调子中带了淡淡的欢与愁，抒情过后又是一股苍劲的回旋，仿佛是一种宣泄，一种不想放弃的可是又抓不住的无奈。。。。。。
我好像找到了心中的共鸣，我不就是那个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么。。。。。。
可是，十三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中却是暗涌传动，让我有些害怕的是，他正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不安的害怕。。。。
他眼神坚定，坚定到让我不知所措。旁人都在看着我，连皇上和太后也察觉出不对劲。。。
我不敢看他，再多一眼，因为我知道我心里已然是明了了。
我看向了四爷，他也看着十三一步步，缓缓的，无意却又是故意的，向我走来。他双手握紧了他的椅子，月光下，有些白。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一步步近了，我只能选择后退。就在我准备要大不敬的挪动身子时，箫声止了，他站在了主位正下方，离我只有大概2公尺的地方。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可还是跳的厉害。
“好一首‘长相思’啊~~~”是皇上的声音，“久别离~~~”这首曲好似把他的相思之情也淋漓尽致的倾诉了，是对那位佟皇后么？
“皇帝，依哀家看，咱们老十三可是心中有人了啊。”太后一时间看的清楚明白，她的话语中的欢喜，无论是真是假，都让我惶恐和不安。
底下的人都没有作声，我只是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但无论如何，我抵挡不了一寻寻探究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2章 钮祜禄•中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