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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因祸得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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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采月被人送回时，已略略不醒人事，李夫人派了位太医来给采月医治。太医走时，我从包袱中掏出一支玉镯，成色上好，递给太医。太医推托，让我留着以后自己用。他说，李夫人那边已经给过好处，他万不可再收了。
想来…那李延年已知我所说的利弊，不光帮我救下了人，还叫人来给采月看病。
入夜已深，朦胧睡去，耳边却闻采月说要喝水。急忙从塌中起身，倒了杯茶，生怕触及到她全身的伤口，轻手扶起她。见她浑身的棍伤，实有不忍。杖责也不是这般要人性命的…
“你怎么样？”
采月死死盯住前方，半晌从口中呕出一滩污血，按照太医的吩咐，我拔下扎在虎口上的银针。只是静默中听闻液体滴落指尖之声…
我心疼地擦尽采月嘴边的血迹，却闻她淡淡启齿。“我要做皇上的女人！”
她的害怕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若不能出人头地，便会受到欺负。采月受了重伤，她一定很恨虞美人，她若知道她是替我受罚…还会原谅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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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六日后，皇帝和皇后在未央宫后阁接见十位家人子。暗黑倩影，发束金冠，金龙饰服，天子之尊，正气凌然。身侧皇后端庄典雅，没有虞美人的傲气，也不似李夫人的高贵，多的是份贤良淑德，也难怪会成为一国之母。
众家人子合掌跪坐在地上，微微颔首，听皇帝吩咐。
采月身上的伤未痊愈，如此长时间跪着，担心她会受不住。看着她面无血色，着实捏了把汗。采月一心想成为妃嫔，如今这般虚弱，想引起皇帝的注意，自然也不是易事。
“古月…”皇帝突然开口，将我和采月皆惊了一跳。“朕在唤你，没听到么？”
“哦…听到了。”抬头瞥见皇帝面无怒意，才松了口气。静语姑姑在一旁使眼色，我才缓身而起，跪在最前面，颔首静默。皇帝是见过我的，他知道我名字倒也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为何今日一开口就先唤我…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么？”皇帝微眯着眼，目光向我身上投来，皇后听闻也抬头打量。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不知…但陛下叫奴婢，定是有陛下的道理。奴婢有一猜想，却不知道对不对？”
“哦？”
我在是个家人子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我入宫见过他们。即便如此，皇上也不一定能记得住我。或许是在皇上来之前，有人找他提到过我？
“或许是有人向皇上举荐了奴婢…”只是心中的推测，我颤颤巍巍回道。
“你这丫头心思倒不少！”
“陛下谬赞了…”如此说来，果然是有人点名要我的。
“那你知道是谁向朕要你吗？”
这次入宫五爷一直是反对的，一是怕我在宫中吃苦受欺负；二是怕宫中规矩繁多，不想我过的不如意；三是伴君如伴虎，一语不慎是会丢了性命的。所以他是不会让我留在皇帝身边的。送我入宫后，他定是去找过太后的。
“是…太后娘娘吗？”
“是啊，这太后已经给朕说了好几次了，朕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是这长乐宫太远，我就不能待在在皇帝身边，更没机会找出宫中同路人。
皇后似看出我眼中有所犹豫，“太后娘娘是陛下的生身母亲，侍奉太后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你这家人子还不愿意？“
“太后娘娘喜欢奴婢，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奴婢自是感激不尽的。只是…”
“你还想说什么？”
“奴婢好早就听闻陛下的雄才大略，却始终没机会一见。奴婢一直想若是有一日有幸留在陛下身边，奴婢一定尽力服侍。奴婢此次是家人子身份入宫，所以…希望陛下能给奴婢一次机会。”说完，手背贴额，行了礼。
“你这家人子好大的胆子！“皇后身旁的宫人怒斥道，皇后却未开口责备，只是望向皇帝。
皇后心中虽有不满，却不形于色，倘若皇上同意，她大概也是会默许的。毕竟作为后宫之主，是得让皇上雨露均沾的。
“你真是这么想的？”
“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求陛下明鉴。”
“那你可知，不止是太后…连李夫人前日也向朕要你？”
李夫人？李夫人无缘无故为何要向皇上要我？莫非是因为我与李延年商议之事？
余光扫到皇帝面上的愠色，我急忙叩头，“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夫人为何要奴婢。奴婢…奴婢并不认识夫人。”
“哦？是吗？”皇帝端坐了身子，“朕怎么听说…你前几日去拜访过李乐师？”
“回…回皇上，奴…奴婢之前在宫中茶会之时，曾拾得李大人的碎玉，前几日去拜访他，只是为了还碎玉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李大人。”
皇帝沉默不语，我心下也仿佛被揪紧，感觉喉咙快要喘不过气来。
皇帝最讨厌看见宫中的私交，此时皇上定是怀疑我去贿赂了李大人，才使得夫人点名要我。如果更进一步想，我若是早与李大人有交情，那么我不愿去长乐宫服侍，只想当皇上的妃嫔的理由更要深究了。
“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皇帝一直都在注意我，自然我的走神也被他捕捉至眼底。
我故意岔开了话题，道：“奴婢只是想…既然太后娘娘和夫人都向皇上要了奴婢，陛下要如何取舍？”
“你倒是个有心思的丫头！不过你这心思若用不到该用的地方…就连太后都保不了你！明白么？”
“诺——”眨了下眼，缓缓将头抬起。唇角微扬，牵扯着媚眼极为勾人，皇帝的深瞳印在眼底，我也不禁为之震慑。
他的眸底深掩着冰凉，英眉紧收，年近四十的皇帝依旧雄姿英发。全身上下透着男子气概，让人着迷。汉人男子这样的俊貌也是大漠人所不能比的…不知道大汉皇帝和伊稚斜谁的谋略更高，但我能肯定，他定是最得人心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