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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江南水患(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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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一边暗自懊恼自己做起事情来就把自己的小媳妇儿丢到了一边,一边又生气楚愿什么也不说就自己跑来外间睡觉,这会儿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楚愿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个人在按着自己的肚子摇自己,还不时的喊着:“小愿?愿愿?梦玉?”听到“梦玉”二字楚愿就陡然清醒了,他的名字是自己的父亲取得,简简单单却也还好记,这个字却是族中一个据说博闻强记的表叔起的,说“玉”是君子之道,梦玉正是和愿字相辅相成,好得很。
他自己不喜欢梦玉这个字,女气的很,别人自我介绍总会说自己姓甚名甚,表字某某,楚愿却是说不出口的,他虽然羞怯,却也不愿意整日被别人唤作楚梦玉,这实在是,实在是太丢人了。除了族中几个关系好的表兄常会喊这个名字逗他以外,几乎没有别人这样喊过他了。
秦渊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觉得楚梦玉这个名字非常好听,非常适合自家的小愿,念着念着来了兴致,又变着法的唤了几声梦玉。
楚愿睁开眼睛就看到秦渊俯着身子凑在自己面前,一张脸就贴着自己,他的鼻尖离自己的鼻尖堪堪一分的距离。楚愿刚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愣了几秒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自然吓得不轻,秦渊见他瞳孔猛然收缩,就知道他意识清醒过来,想要逗他一逗,便故意板着一张脸,问道:“楚大人,本王让你同来,是想让你听一听苏大人的办法,你却自个儿跑来外间小憩,你说,本王该怎么办你的罪?”
楚愿本来就胆子小,心里虽然委屈的不行也不敢说出来,只瘪了瘪嘴,小声道:“下官错了。”他原本以为秦渊和苏朝只说一会会儿,一开始还坐在旁边旁听,可见那两人越说越来劲,连进来放菜的小厮都没看到,便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不论是朝上的局势,还是水患的治理,他都是一窍不通,根本也插不上话,苏朝和秦渊也没有问他的意思,叫他很是难过,明明和秦渊约好了,今日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吃八素珍的,如今却没有自己自处的地方。
但是秦渊和苏朝说的又是正事,楚愿自然不好打断他们,又不能不告而别,只好在屋子里转了转,最后在外间休息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本王很生气。”秦渊板着脸低着头,热气洒了楚愿一脸。楚愿越想越委屈,只觉得秦渊之前对他的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不敢说什么,只是扭过脸不想再看秦渊。秦渊原本逗他正逗得开心,突然看楚愿不说话了,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眶也红了一圈,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原本调笑的意味也淡了点,连忙哄人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别气别气。”
楚愿原本都已经忍了下来,听到秦渊说“我逗你玩的”,立刻变得更加委屈起来,秦渊在军中的年岁不短,军中大多都是男子,痞气总是重了点,如今看来,秦渊果真是在逗自己玩。楚愿越想越难过,秦渊原本对自己就不屑一顾,晕了一次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对自己很好,而且还亲了自己一口,怎么想也是秦渊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自己的心思,觉得好玩来和自己玩一玩罢了,只是自己一片真心,却被这样子愚弄。
秦渊看楚愿神色越来越黯淡,眼角却越来越红,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对楚愿的了解不深,上一辈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不过是知道了楚愿的一片真心才敢这样子和他相处,现在想来自己在军中生活长大,对这些事情百无禁忌,可是楚愿却是正正经经的京城小公子,哪里禁得起自己这样逗他。
秦渊重活一世,在某些方面却仍未开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从没有向楚愿剖白过心意,让楚愿误会了他这些举动。
虽说秦渊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却也知道楚愿如今委屈的很,只好一边哄着他一边胡乱猜测到底是哪里不对:“怎么了?是不是饿了?那菜都凉了,你若是饿了,我就让小二再端热的上来的。还是我刚刚吓着你了?别气别气,我本来就是带你来这里吃饭的,苏朝是附带的,你哪里都没错,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
楚愿看秦渊避重就轻,东扯西扯的就是没有说到点子上,也不提早上在马车里的事情,心下就凉的厉害,也不想看平日里不假言辞的端王爷在这里胡扯,便深吸了口一气道:“下官无事了。”秦渊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他压根也没听出话里的别扭和僵硬。
“那,那你现在饿不饿?我让厨子再给你重做一道八素珍,明日我们就要去江南了,下次想吃,恐怕还要过很久很久了。”秦渊看楚愿坐在自己旁边,乖巧得很,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伸过手一揽,就把人搂进了怀里:“我本来不想你跟着我去江南吃苦的,可是,我到底是自私了一些,不想叫你离开我旁边。”
楚愿听了这话眼睛稍许亮了起来,虽然秦渊没说什么情话,但是到底也说了不想和他分开,不论如何总比什么也没有来得强。
秦渊又道:“我现在身边还单薄的厉害,也没什么本钱叫你心安,你且看着,五年之期,我一定让你在京城里面过的安安稳稳,顺顺当当。如今,如今,就先这样吧。”秦渊心里酸涩的很,他如今在京城里面没有什么支持,自己身上只有几份武功,对于皇子最重要的外戚,阮家的人又都远驻漠北,如今在西南驻守,从自己出生开始,阮家人就再没有回过京城,这样的自己父皇尚且不放心,要将阮家赶尽杀绝,那几位哥哥弟弟要教唆柳素儿偷他的大印,若是自己再不为自己打算,楚愿又该怎么办。
秦渊心里算计的厉害,之后几年社稷发生重要的事情他都有计较,五年之期倒也不算是夸下海口,江南水患结束之后,东阳大旱却迟迟未结束,朝廷也因此有了一场大清洗,那几个想夺储的就开始拼命加塞自己的人手,秦渊知道哪些人有大用处,自然比他们更有针对性,然后便是几场祭祀,边疆后来还有两次不稳,遭到了戎族入侵,秦渊打算在那个时候把自己手上的军队再收拢收拢,免得之后想用的时候没得用。
楚愿却没有秦渊想的那么多,他只听进去了秦渊最后的那句“如今就先这样吧”。他思来想去,觉得也没什么好再纠结的,如今过的还算开心,做什么去想那些讨人厌的事情,就先这样吧。
至于秦渊的那几句承诺,他倒是一点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