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沈家命案(三) ...
-
大门上挂着的锁虽然看上去不堪一击,但是秦渊也没打算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带着苏朝和楚愿拐到了侧门,在上面敲了一敲,过了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零碎的声音,门从里面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殿下。”门开了之后露出的就是秦渊的亲兵队长。“怎么样了?”秦渊点了点头。“赵大人还在验。”“还在验?”秦渊似乎愣了一愣:“不是,已经许久了么?”
那亲兵队长似乎有些无奈:“赵大人,他说他许久不验尸了,有些手痒。”此话一出,秦渊身后的楚愿和苏朝都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赵大人为人十分可怖,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官员。苏朝问道:“这位赵大人可是太医院的赵初阑大人?”秦渊点了点头:“正是,赵大人与本王外祖家颇有渊源,此事交由他来做本王也可放心。”
苏朝点了点头,秦渊表面上是在介绍赵初阑,实际上却是把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归进了他的阵营。
踏过满是落叶的小路,转过一道很是破旧的圆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楚愿皱了一张脸,连苏朝挤了挤眉毛,秦渊道:“这尸体之前一直在井底,如今被抬了上来,恐怕是气味闷的久了,这也已经有两天了。”
“王爷,您当初让我回来查一查沈家祖宅,属下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是查出了点问题。”那亲兵队长顿了顿看秦渊没有让苏朝和楚愿离开的意思才接着道:“这井中的尸体是其一,其二就是,这沈家已经当的不能再当东西了,属下却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女子用的妆奁,藏在了假山里的洞中,属下没敢私自打开,只移去了房里,那妆奁看上去质地好得很,若是拿去当铺,也可当个几百银,更何况里面沉甸甸的,真是奇也怪哉。”
秦渊点了点头,看着苏朝:“苏大人说要帮忙审这个案子,你有什么发现的,尽管和他说就是。”苏朝只好点了点头,他从未审过命案,如今秦渊这般倒像是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可是既然来都来了,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也是要做一做的。
“赵大人。”苏朝向着走来的赵初阑微微致意。“苏大人要问什么,尽管问便是。”赵初阑似乎因为被打断了颇为不满。苏朝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好自己琢磨琢磨道:“死者是怎么死的?”赵初阑答:“头部被重物砸过,后来又被人勒了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是下了这样的毒手。”
苏朝又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呢?”赵初阑皱了皱眉毛:“其实时间我也算的不太准,有些年头了,少则二十年,多则二十七八年,这口井枯了许久,井上又盖了盖子,像是人为倾倒过淤泥,但不知为何只埋过了一半的尸体就停住了。”
苏朝愣怔了一下,怪不得秦渊一开始说怕是和沈老尚书有些关系,二十年前沈尚书还健在人世,沈家一家还住在这尚书府里,看来这具尸体怎么样也和沈家逃脱不了关系了,凶手不仅知道这里有口没人在乎的枯井,还能往里面倾倒淤泥,应该是沈家内部的人。
苏朝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已经是百转千回,他先是想了几种可能性,要么这是个沈家的下人,不知道是谁失手杀死了他,沈家不想惹是生非,便将事情压了下来,要么这是个外来人,被人蓄意谋害,搭上了沈家的船,事情没有暴露。
一起隐瞒了二十几年的命案,秦渊却要将它翻出来让自己来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苏朝皱了皱眉毛,道:“不如下官去京兆府尹那里先调看一下二十几年前未曾盖棺的命案或是二十几年前无端失踪的人口?”他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一个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过,就总会有他的痕迹,即便是被人杀害了,其中也总会有所不同寻常。
赵初阑却笑了:“苏大人这一看就是没有审过命案的模样。”
苏朝愣了愣道:“的确不曾,不知道赵大人有何指教?”赵初阑答:“在得阮析大人垂青之前,赵某一直在函州做仵作。”苏朝这才算是明白了赵初阑和秦渊之间的关系,函州苦寒,赵初阑那个时候做的还是仵作,想必是阮析当年行军路过,发现了赵初阑本事很高,便在太医院给他谋了个官职,阮析那时和庆元长公主刚刚成婚,在皇城之中一时无双。
这与自己和秦渊倒也颇有几分类似,也算得上是知遇之恩了。
“还望赵大人不吝赐教。”苏朝鞠了一躬。“苏大人应该先问问赵某,这个死者是男是女,年龄几何,面貌如何,体量如何,身上金银饰物可是还在,可有什么疑点可以指出一二。”苏朝听了才知里面的乾坤,是男是女,年龄面貌体量都可以作为推测凶手动机的线索,自己一味只顾着命案的本身,的确有些急迫了。
“下官受教了。”苏朝笑了笑:“还请赵大人一一解答。”
赵初阑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具尸体么,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唯一的一点就足够让我们心生困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了吊几人的胃口:“这个人,是个宦官。”
“宦官?”苏朝愣住了。宫里面的男子为了在宫中服侍,去了□□以后就有了正式的身份和内官的官阶,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称之为宦官的:“赵大人,确定么?”
赵初阑有些不高兴:“你这是在怀疑我?”他带着几个人走近了那具尸体,拿着个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器具去拨弄尸体:“你看,喏,这儿,只有宫中做事才会在旁边落个痕迹证明身份,这个凶手可见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不然就该把这个疤痕去掉,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身份,顶多也只能猜到是被阉了。”
赵初阑说的漫不经心,看的三个人都是不忍直视的皱着眉毛,秦渊甚至还有心把楚愿的眼睛捂了起来,内侍那种地方原本就可怕,何况是死了二十多年一具尸体。苏朝虽然不忍看,却也道:“这种事情,想必除了内侍之间,知道的人原本就不多。”
毕竟这么隐私,哪里会有人知道的那么清楚。
赵初阑却还在自顾自的说下去:“可别小瞧这枚烙印,我们能知道可多的东西在上面,只要去内侍府里查一查这烙印的模子是何年使用的,就能知道这个人是几时入得宫,再查上一查这一批的人有没有死于非命或者了无音讯的,便可推测出不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