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愫出初生在故乡》张继广

3、青春启蒙

　　后来英杰才知道，小华哥小时候就喜欢用零花钱租一些电影光碟，以老港片居多，种类之丰富，难以列举，因而使他对各种电影里面的英雄人物如数家珍。影史上拥有巨大影响力及较高地位的电影，□□题材十分的多，或许是影评人多为男性，就如同武侠类型在中国一样深受男性同胞的喜爱，大概就是因为他们抒发了男性对现有法理框架下的不满，以及对生命恣意潇洒的渴望吧。假如女性拥有这样的话语权，言情类的艺术作品地位应该也会非常高吧。
　　英杰一直都还记得，那个傍晚时分，他和小华哥一起走在“不行街”上，两边的楼房大都是八九十年代建起的，跟县城其他地方相比，有些破旧低矮，虽说这里曾经是县城的商业中心，到如今早已破败。这时大部分门面房墙上都有招牌霓虹灯闪烁起来，随处可以看到那些衣着清凉，浓妆艳抹才相宜的20多岁，30多岁，40多岁的女人，不论寒来暑往，总是这副打扮，她们在金色夕阳映衬下充满着原始而野性的吸引力，她们多着粉，红，黑色系的衣物，好似那些鲜桃，番茄，桑果一般，开始微熟，熟透，腐烂，等待着各路食客前来品尝一番。小华哥虽不敢轻尝，感觉嗅了不少，腹议了许久，终于开口，对来往的女子逐一点评，这个丑陋，那个，美丽，那个又平常，两人与一妖艳女子擦肩而过，英杰被那浓烈廉价的香水狠狠地刺激了一下鼻子，小华哥却陶醉其中十分享受，表情像是作为蝴蝶袖了花蕊一般，幻境中鸭脖被嘬食，使他们喷勃而出似洪水泛滥。
　　电影古惑仔中，小华哥最喜欢的角色就是靓坤，常常面目扭曲地模仿致敬，“做人要讲信用，说让他死全家，就得让他死全家！”英姐与他长时间的相处发现，他其实还并不算一个十分张扬的人，甚至性格上是有些怂的，不过心理学表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补什么。住在同一个宿舍一段时间后，英杰就发现小华哥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主要书目有：网游，修真，言情，日漫，纸质书占柜子的半壁江山，各种电子书的内存具体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这是英杰还很纯洁，对于打飞机的认识，仅限于用高射炮还是对空导弹，而不是男性对于自身生殖冲动自主性的安抚与排解，而更多的含义则来自于华仔的教导，至于所谓菊花，在他的认识里，还是一种安静而美丽的菊科、菊属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在记忆中是米河两岸土坡上，遍地的灿烂野菊，野性中透着勃勃生机。英杰对于新世界认识的大门就是华仔打开的，一些生理卫生知识，以及概括这些的网络新鲜词汇，和大家口耳相传的黑话。
　　当时的苹果四代手机还是如天神一般被大众所供奉，是新闻中的最新高科技产品，是乔布斯时代的辉煌，你是学生群体心目中最高大神圣的存在，拥有它便能轻易得到别人的艳羡，成为人们口中对于富裕生活的无度展示与字面解释为男性装上异性生殖器的行为。华仔家境一般，从衣着和平时的生活用度上便可看出来，但他却能拥有一部这样的手机，着实令人疑惑和惊奇。当时的各地方电视台还在喧嚣着各种山寨机，如尼彩大大，各种乱七八糟的功能如何强劲，和当年英杰更小时候的那种摔不烂，砸不坏，煮不透的铁核桃手机的宣传模式如出一辙，只不过当时致敬的时代霸主是诺基亚。学生群体只能充满着对智能手机期盼，心不甘情不愿的用着按键功能机。这样的一部手机在他的手里，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呢？至少日本的人体影像艺术类电影不会少，其中的女主角后来多被冠以老师的名号，或许就是因为广大中国男性出于对她们的谆谆教导，而感激不尽难以忘怀，应而送给她们的尊称吧。华仔听他们授课的方式也很特别，因为效率非常高，它往往是和传统文化科目一起进行的，能够如此一心二用，心态必定不凡，能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桌下小动作频繁，这样的人具备当特工的潜质。有的时候看的是无声版，有时却能将耳机线藏于袖中佯作托腮状，欣赏有声版。那丰满成熟的酮体，和萌萌的幼齿脸庞融为一体，大概也就只有日本是如此的审美吧。
　　英杰那是坐在华仔的后排侧面，他的一切行为，被尽收眼底。老师在教室里的活动也很频繁，必要的躲避自然少不了，不经意间扯开了耳机的插孔，危险过去，华仔疑惑为何没有声音？点了一下屏幕，“啊啊啊，哦哦哦，雅蠛蝶......”声音立刻被释放出来。
　　华仔的脸立刻备用上头部的血液映的通红，成为新鲜的猪肝色，慌乱中几次想关掉声音皆不成功。
　　全班男生的头随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去，爆出一波浪笑，或许有□□，或许有鄙夷，甚至还有幸灾乐祸，“哈哈哈哈……”
　　华仔又想凭习惯扣掉电池，无奈，这玩意儿是一体机。班里的有些女生，先是一阵疑惑，接着也羞涩矜持的陆陆续续的笑起来，“呵呵……”有的竟还捂起了嘴巴。
　　华仔更加慌张起来，最后只好用了一个最无奈愚蠢的办法，将音筒死死捂住，手背青筋暴起，全身虚汗尽出，两撮眉毛扭作一团，惊恐地望着师太。
　　师太面色凝重，丢下粉笔，淡然走来，眼睛里透着恶心，还有无情的鄙视，伸出手叫道：“刘得华，把它给我。”
　　华仔只好松开手将手机递过去，声音又瞬间大了起来，“啊，啊！哦，哦！呃，饿哦……”
　　“这个怎么关啊！”
　　“按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说完一边还使劲的瞎比划来着。
　　“啪！”
　　手机被扔出窗外摔了。
　　师太起呼呼的回到讲台，“接着上课，刘得华，叫你家长来。”
　　心爱的宝贝被摔，加上一击必杀记，在瞬间就似被抽了筋骨，震出三魂七魄，没了支撑与控制，瘫在桌子上，成了脯肉。
　　华仔的父亲隔天就过来了，这个大叔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脑袋圆圆的，推了个平头，人看起来也很和善，就是和他长得不是很像，大家觉得可能儿子随妈吧。
　　“老师，我儿子到底怎么啦？”
　　“许多行为需要适当的引导呀，毕竟是青春懵懂的时期。”
　　“是是是。”
　　“思想教育有老师的责任同样也有家长的责任啊。”
　　“对对对。”
　　“您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比电话里要哑？”
　　“咳咳，是有点，被这小子给气的呀！”
　　“对了，手机的事情对不起啊，一方面是学校的规定，当时又有些激动，需不需要赔偿？”
　　“没事儿，没事儿，让他长点教训。”
　　“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您就先回去吧，我再交代他几句。”
　　“好好好，老师再见。”
　　父亲径直走了，师太又冲他招了招手，接着打了个电话。
　　华仔进来后，她又打了个电话。
　　师太的目光已经是逼视了，让他很是发毛，“叫你真爸爸来吧。”
　　“老师，我我，那个，他就，就是……”华仔说话也不利索了。
　　“带了这么多年班，我什么样的没见过，这点小把戏，哼！如此年轻，如此幼稚，Too young , Too naive。那个人和你一点都不像，而且我看他还有些眼熟，好像是步行街上买包子的吧？我昨晚打你爸的号码是空号，刚刚打你妈的号码和家里固话的号码全是空的，是不是都是假的，那个人还说和我通过电话。亲爸爸可不能乱认啊，老人家不得要气死啊。告诉我，多少钱雇的！”
　　华仔被这最后一句震撼到了，结结巴巴，“两，两百。”
　　又隔一天，真爸爸来了。
　　真爸爸出场的形象是引人注意的，黑黝黝的皮肤，肩膀上伸出的是一颗梳着七分锃光瓦亮的油头。
　　“刘得华呢！刘得华呢！刘得华呢……”
　　其他班的学生老师听到声音正疑惑呢，还以为大明星来了，华仔却正趴在桌子上肝颤着。
　　“乱认起老子来了，你他娘还想干嘛，还看黄色片，道德败坏！”说完气呼呼地便开始解腰带，大家看的一惊，而他则两腿跨开，左手提裤弯腰，右手持鞭抽打。皮带鞭子是被叠起来的，是为缩小攻击半径和增加攻击强度的，亮闪闪的皮带头则被紧紧握在掌心。这道人体盛宴有一个十分朴实无华的菜名——“皮带炒肉丝”。
　　“啪、啪、啪……”桌子上的书也被抽打的四处乱飞。
　　“啪！”皮带一下子大力的拍在桌上，震的许多人耳朵都听到了杂音，“你给我记着，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