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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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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小哥!”吴邪一把拉住他,然而一时不备却险些被他甩飞,只得慌忙将人一把拦腰抱住,大声道:“小哥!这是幻境!这只是个幻境!”
然而小哥充耳不闻,仍是挣扎不休,吴邪也无可奈何,只一遍遍的在他耳边重复:“这些都只是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你现在能做什么,也一样改变不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感觉到他的力道一松,终于不再挣扎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小哥终于恢复了理智,然而抬头一看,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吴邪心里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向场中看去,只见“小张”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大长老倒在〖阿云〗身前不远处,也是进气多出气少,眼看着就活不成了,他身边还有两个张家人,已经死透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就连〖阿云〗和“张起灵”也嘴边溢血,〖阿云〗正抹掉嘴边的血站起来――显而易见,换血是被打断了!――他忙去看“张起灵”,他虽仍是昏迷不醒,但看来暂时没什么异样。
没等吴邪气愤的情绪完全升起来,站起来的〖阿云〗就先浑身气势一变,整个人在那瞬间似乎骤然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宝剑,森寒凛冽的杀意如海潮一般涌出,激得不远处的蛇群都躁动起来,一个个伸直了脖子嘶嘶的吐着信子。
张家人具是一脸冷汗,虽然他们很多人也并没比那两个受伤轻多少,但现如今你能跟人家讲道理吗?能说他们把我打的也不轻,你能放过我们吗?
这自然是不行的,但〖阿云〗的第一个目标却也不是他们,而是正偷偷摸摸往后躲的张家族长,她慢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凌空对着张家族长一抓,就将十步开外的人给抓在手里丢到脚下。
她单脚踩在他身上,笑意满满的说道:“你不是怕我说出来么,其实我本打算暂时放过你了,可谁叫你自己又非得送上门来找死呢!”
张家族长咳了一口血,冷眼看着〖阿云〗,“我不来,难道你就真会放过我了?我也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可惜了,到底成王败寇……”
“呵!”〖阿云〗用脚尖碾了碾他,一脸不屑的冷笑到:“就你?败寇二字用来形容你都是对它一种侮辱!”
这话真是又狠又毒,硬生生将张家族长给气的吐出一口黑血,不过吐过血之后,他的气色倒是稍微好了些许,看起来总算不是下一秒就要咽气的样子了。
〖阿云〗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了,算计了小张又算计她的小灵,如今还打断了唯一可以救小灵的机会,死了不过一了百了,可就太便宜他了,真正的惩罚应该是让他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苦心谋算来的东西,余生都不得安宁,方才消她心头之恨!
“姑娘!”大长老挣扎着爬起来,将“张起灵”、小张、族长挨个看了一遍,眉头不觉皱的更深,转而向〖阿云〗道:“老朽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姑娘可否解答?”
即便大长老刚才才帮过小张,但〖阿云〗对他仍旧没有什么好脸,或者说,她现在看见张家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宰了他们,不过到底看在小灵的面子上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便是想问,我为何知道那么多你们张家,甚至于小张自己都不清楚的事。”
大长老点点头,张家自来背负着重任避世而居,若是连最基本的一点神秘都没有了,任人纵横来去都没人发现,岂不是说明剑悬头顶而不自知?
没失忆的〖阿云〗实打实是个人精,她自然知道大长老的顾虑是什么,却故意不想如他的愿,轻笑道:“不过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更关心眼前的事儿吗?”她提了脚下的人一脚,好意提醒道“事关张家生死存亡哟!”
大长老一惊,虽然有些怀疑她话语里的真实性,但到底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放低了姿态道:“还请姑娘言明。”
〖阿云〗看着“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催她,不过她自己也很快就回过神,“你们这么重视‘张起灵’,甚至说他是什么天生神体,想来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张起灵’这个身份的由来咯?”
其他张家人皆是茫然,只有大长老悚然一惊,“你究竟是谁?!”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会有外人知晓?
“左右我已经知道了,现下再问我是谁又有何用?”〖阿云〗不以为意的淡淡道,“你只说你知道多少便是。”
她这话倒也对,终究他们是拿人家没办法的,便只好道:“‘张起灵’乃是第一位先祖的名讳,他拥有一些神鬼莫测的本事,自他故去后,其后每隔几代变会有一人继承他的本事。”
“还有呢?”
“……没了。”
〖阿云〗自然知道他没说真话,而且甚至知道他隐瞒的是什么,只不过那些与她而言无关紧要,自然也不会再追究到底,便只笑到:“你不知道,我就来告诉你。”
“‘张起灵’是一种身份,也是代表着一种责任,但他其实更是一种源自血脉诅咒的继承。这种诅咒会让他们寿命缩短,却也同时给予他们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它会在每一代人的血液里逐渐累积,直到某一代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而爆发出来,而它又会继续累积周而复始,于是就有了你们所谓的天生神体。说到底,它就是一种周期性的返祖现象。”
大长老嘴唇哆嗦了几下,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阿云〗,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小张也是一脸懵逼,再联想到〖阿云〗之前的话,喃喃道:“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阿云〗笑眯眯的对他说:“你想的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呀?”但紧接着,她就立刻变脸,一脸冷酷的回答了大长老刚才问的话,说道:“我说,小张才是张家真正的嫡系血脉!”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个大雷,把所有人震了个外酥里嫩,大长老更是失声惊呼道:“不可能!”就连小张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在场的除了〖阿云〗自己,还有一个人也相当淡定,那就是张家族长,大概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倒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甚至看着他们都一脸惊愕的模样,嘴角还带了些微笑意。
〖阿云〗顿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而他见〖阿云〗似乎没有要说下去的样子,便淡笑的看着大长老,温声问到:“怎么就不可能?哼!不管什么时候,狸猫换太子都很有用,你说是不是?”
大长老猛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是她?!”他说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小张,而小张茫然的回视他,显然还在蒙圈儿状态,狸猫换太子是什么鬼?她又是谁?
“哈哈!咳……咳咳……你还不算蠢!”狼狈的张家族长大笑了几声,没留心牵引出内腑的伤势,顿时好一顿咳嗽,不过他毫不在意的继续笑到:“没错,就是她!”
他看着小张幸灾乐祸道:“知道她是谁吗?”根本没给小张拒绝的机会,他便立刻接着道:“就是你娘啊!哈……啊……”他才刚笑了一声,就被〖阿云〗狠狠的碾了一脚,顿时大笑变成了惨叫,要知道,这姑娘的力气可不小!
然而他的话还是给小张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小张呆呆的喃喃道:“难怪……她不喜欢我……”还骂他是小畜生,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娘!
而大长老却瞬间就想到了另外两人,他颤抖着嘴皮,“所以,夫人和先族长……也都是被你们害死的?”小张闻言也瞬间紧紧的盯着他。
“对!当年母……夫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对这小畜生格外关心,似乎还想追查下去,我娘当然不会允许……”
大长老追问到:“那先族长呢?”
“他?呵~自母……夫人故去后,他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而我锻体已成,他便没了用处,只徒占着族长的位置,我自然大发慈悲的送他去与、夫人团聚了。”
夫人死的时候,小张早已经记事了,他记得那个对他笑得温柔,会在娘打骂他之后悄悄给他上药送吃的的人,然后忽然有一天,就听说她死了,被人毒杀,至今也没找到凶手……小张又哭又笑,原来就算还没有查出他的身份,他的亲娘也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好,可偏偏就是因为对他好,她才会被杀……还有慈祥和蔼的老族长……
“你这个畜牲!”小张哽咽着怒道:“他们毕竟养大了你,你怎么下的了手!”
张族长不自在了一瞬,立刻梗着脖子叫道:“他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我能让他多活那么多年,又将他与母亲合葬已是仁至义尽了!”
“住口!”小张爆喝一声,双目血红的大吼道:“你不配叫她母亲!”
旁边的张家人听得怒火中烧,有一人怒骂道:“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狼子野心!”其余人纷纷附和,指着他大骂。
张族长便大笑道:“是又如何!这么多年张家在我的带领下,不知比他当年强了多少,若是继续在我手里必然会更加强大鼎盛!”
〖阿云〗却是见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淡淡道:“这你却说错了,张家正是被你一手带向了灭亡。”
张族长闻言扭头大声道:“你胡说!”这话其实有些危言耸听,其他张家人却不知为何诡异的都沉默了,且心头都升起些不安。
“我为何要拿这件事胡说?”〖阿云〗漫不经心弹了弹指甲,别有深意的看了大长老一眼,“刚才我就说了,张家血脉里的诅咒,对张家而言可以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它会让每一个张家人早亡,但没了它所带来的强大力量,张家与其他普通的每一个家族又有何不同?”
大长老被她的视线盯的有些慌,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话,不由得下意识就否决道:“可我们还有个真正的‘张起灵’!只要有他在,我们张家一定会继续鼎盛下去!”他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且越说越有信心的样子。
〖阿云〗顿时就嗤笑了一声,“我刚才有没有说过,‘张起灵’的出现,是需要累积的?”
“但它的累积是有某种必不可少的媒介或者说助力存在的,也就是每一位张家嫡系血脉必须都要做的一件事,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很明显,狸猫换太子之后,小张并没有这个机会去做,而这个人……”〖阿云〗用脚尖点了点已经呆住了的张族长,“因为他愚蠢的野心,你们的老族长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件至关重要的事儿。”
张族长:“……”他的沉默已经让大长老和所有人都相信,他的确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所以呢,小灵大概就是你们最后一位族长了,好好珍惜吧!”让你们折腾我家小灵!活该!〖阿云〗幸灾乐祸的说完,犹嫌不够似的,又补充到:“对了,差点儿忘记说,据我所知那所谓的媒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积攒的多了不吸收掉,可是会反噬的哟!到时候你们整个张家……”
那未尽之言,谁都懂了。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而且这种事连他们张家自己人都不知道,她一个外人又是如何得知?但莫名的他们就是无法怀疑她,大概是因为她说的太不可思议,反而更有真实性?
张族长木愣愣的僵在原地,一时像是已经傻了,老族长也呆了片刻,才痛心疾首的颤声问到:“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我娘这么多年也再问为什么,为什么遇到危险的时候,族长就有所有人拿命去保护,而我爹却得留下垫后?”张族长下意识的接话回答道,可说完他就彻底愣住了。
竟只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那现在你知道了!”〖阿云〗倒是毫不吃惊,无论是什么原因,总归跟她关系不大,她只是叹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把他叫做小张吗?”
没等任何人疑问,她便接着道:“因为在我眼里,他就是张家。张家的嫡系血脉,就是张家的希望和未来,哪怕他只有一个人,或者有多么狼狈,却也足以代表整个张家。”
所有人都沉默了,然而在这沉默中,〖阿云〗却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活物,她眉心一簇,猛地朝周围看去,却见原本龟缩在一旁角落里的蛇群不知何时已然将他们包围了,而且数量似乎越来越多!
〖阿云〗立刻将小张拉起来,又快步冲到小灵身边,将他扶起来,无意间看到他腰上系着的金环,想了想后,低声在昏迷的小灵耳边道:“一定要带好我送你的金环!”换血被打断,她此时尚且不知道这孩子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若是当真有什么意外而分散,也可凭借这个东西找到回来的路!
她没注意到,怀里的人眼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纵然她心里是万般的担心,可还是将小灵交到小张手里,郑重的道:“我把他交给你了,带他回骊山,这一次……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小张下意识的接住了人,闻言顿时一愣,“那你呢?”
“我留下断后,你放心。”她冷静的对小张嘱咐好了一应事情,再对着张家其他人道:“你们记着,他是你们张家最后的希望!”
张家人个个眼眸一亮,纷纷保证到一定会保护好他,〖阿云〗点了点头,单手拽着张族长的衣领子,将人给提了起来,“他就留下发挥一下最后的作用。”
张族长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拎着,听到要让自己当炮灰也不反抗,只是眼神隐晦的朝张家人里看了一眼,谁都没发现他的动作,除了吴邪和小哥。
大长老挣扎着站起来,主动走到〖阿云〗身边,“我也留下吧!”他对着其他反对的人笑到:“我老啦,也活不了多久了,如今又重伤在身,跟着你们只会拖累,说不得反倒害了起灵,你们走吧,只要保护好少族长,就算对得起我了!”
张家一票大老爷们儿说也说不过他,只能无奈同意,个个眼眶通红的抹着眼泪走了,大长老心里感动的不行,老人家年纪一大把的,也忍不住掉了几颗眼泪,〖阿云〗凉凉的刺了他一句:“快别感动了,人家也未必就是舍不得你!”
大长老:……
〖阿云〗知道比一般人更吸引蛇群的是什么,她将刚才换血时划破的伤口再次捏开,挤出一滴血,蛇群顿时更加躁动起来,且渐渐的往她这边移动,张家人立刻趁机护着小张和张起灵走了,蛇群也果然没有追击。
待他们从眼前消失,〖阿云〗才看着大长老,用眼神往张族长身上示意了一下,大长老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必须将蛇群牵制住,否则少族长那边就会有危险,虽然他做了许多错事,可到底也还是他们张家人,大长老犹豫了一下:“能否换我来?”
张族长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事到如今大长老居然还会救他,眼神闪了闪,心里顿时燃起新的希望……然而〖阿云〗并不同意,“我不相信他,我的情况并不是看起来这么好,留着他就是个隐患,若是当时在山洞里就杀了他,又怎会有现在的局面!”
这话大长老没法儿反驳,而若是这次救了他,转头他却又去对付少族长,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帮凶!
大长老最终没再说什么,〖阿云〗便拉着他退出一段距离,远远的将血滴弹在张族长原本流血的地方,那滴血一离开〖阿云〗的身边,蛇群没了威慑,顿时如同滚油里溅了滴水一样炸开了锅,纷纷向着张族长扑去。
〖阿云〗其实本质上也是个心软的姑娘,她虽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人也着实该死,但到底不忍心眼看着他落得这么下场,立刻带着大长老再次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卡在张家人离开的路上,争取时间布下了不少陷阱。
没过多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蛇群又追了上来,张家族长的结果必然是无比惨烈,那血毕竟只有一滴,总是不够分的,可〖阿云〗此时却已经生不出太多同情,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心软,因为她深知蛇群聚集起来的厉害,如果她这边不能阻住蛇群,那么她的小灵就危险了,何况,恶事做尽的人,总是会有报应的。
蛇群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阿云〗正要再挤一滴血到陷阱里,却恍然看着没有愈合的伤口愣了一下,失去了原本的血液,恢复速度也变得和常人差不多了吗?就不知还有其他什么影响没有。
她正才这么想着,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在地。
大长老目瞪口呆:……
虽然她是说了她的情况不太好,可看着也不太严重啊,不至于这么糟吧?说晕就晕了!那他一个重伤行动不便的老头子现在还能做什么呀?然而他预想的被分尸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蛇群虽然一直在不停的缩小包围圈,但最终都停在了一米开外的地方,只是围着,并没有任何动作。
小哥在〖阿云〗面前蹲下,刚才那一瞬间,他虽然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扶她,但却忘了自己接触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穿过自己的胳膊然后倒在地上。
他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被毒死的夫人,那个流泪的石雕,蜃珠里抱着他唱歌的女子……只觉得心头闷痛不已,眼眶也酸涩的发红。
吴邪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叹完,他们俩、不,他们仨都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忽然就变了,他们出现在了张家护送的队伍附近,而此时,张家人不知为何起了内讧,分为两个阵营相互对恃着,‘张起灵’和小张的分别在一个阵营中。
只听得扣着小张的那人说到:“你们没听她说,这是我们张家最后的希望了么?不把人带回去,难道还任由他把人带走吗!”
另一边就说:“少族长现在情况不明,但她肯定有办法救人,我们把人带到她所说的地方,等少族长醒了再回张家……”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人相互递了个眼色,竟然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且招招都是下了死手,吴邪和小哥立刻就想到了刚才张族长那隐晦的一眼,顿时狠声道:“死不悔改!”
他这一出声儿却是不得了,那边打架的人里立刻有人问到:“谁?”
吴邪愕然了一瞬,瞪大眼睛看着小哥:“他们能听见我们说话?”
而这一次,那边的人却同时停手,相互退开了一段距离,全都戒备的盯着他们这边,不过他们所处的地方有一大片齐腰深的灌木丛,两人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对方一时半刻的也发现不了。
吴邪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心里顿时冒出一个好主意,坏笑的拉着小哥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我们出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看得见我们,那就想办法把你老爹和‘你’给哄过来。”
张起灵不自在的轻轻侧了下头,耳朵尖儿默默的红了,他知道吴邪大概是想用他这张脸去骗张家人,不过,“很危险。”
吴邪回答的很是平淡,他说:“我看到了。”
他当然也知道很危险,但是这些张家人这么对他家小哥,想利用就利用,想洗脑就洗脑,根本就没把人当自己人看,他怎么能放心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呢!
张起灵深深的看了吴邪一眼,心底深处隐约叹了口气,他十分冷静的把吴邪不久前才对他说的话也说了一遍:“吴邪,这只是个幻境。”就算你现在将人救过来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这些他都知道,但什么也抵不过小哥的重要,过去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但若要让他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小哥就这么被人带走,那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吴邪梗着脖子道:“不管!反正我要把‘你’抢回来!”
其实说起来也是为了救“他自己”么,既然吴邪这么坚持,他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虽然他明知道张家人的武力各个都不低,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吴邪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好了,大不了到时候拼命护着,总归不叫他把自己给玩儿进去就是了。
两个人在草丛中里站起来,吴邪嬉皮笑脸的伸手划拉了一下,兴致勃勃的冲着那边的张家人打招呼到:“嗨~你们看看我身边这位是谁呀!”
张家人:……哪来的智障?
不过转眼儿瞧见旁边的小哥却都瞬间懵了,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自己这边儿的少族长,顿时一脸茫然,相互交头接耳道:“这么回事儿啊这是?两个少族长?”
“我身边儿这位才是真的张起灵!”吴邪自觉自己说的乃是大实话,当然就底气充足的不行,傲然俯视着一群人道:“好好儿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
展示模特儿张起灵:……
按说张家人本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但架不住这丫的实在是太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算原本怀疑的人都不自觉的犹豫了三分,而且更别说他身边那个浑身的气势也比他们这个病歪歪的强势的多,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哄人的模样。
要不说颜即正义呢,若非小哥长了个好相貌,气质又实在是正的不行,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却很能让人信任,你要换个长的丑陋猥琐的人来,再看他们会不会听你在那儿瞎叨叨?
其实人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到底年龄不同,经历过的事不同,两人在气质方面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吴邪是一眼就能将两人区分开来,不过毕竟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再加上张起灵一直长在外面,也是刚回家族不久,甚至张家很多人都是这一次才见到真人,一时分不清也是自然。
但吴邪可不会因为他们情有可原,就放弃他的计划,那只能怪他们自己蠢好么!
于是,在对方问少族长怎么会在他身边的时候,吴邪扭头对着小哥眼睛轻轻一眨,笑得像个小狐狸,谎话那是张口就来:“其实呢,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已经跟着那个女人了。”
某个张家人立刻警惕的问到:“你跟着她做什么?你是她的人?”
“怎么会!”吴邪摆了摆手,“我就是看到她带着小哥,哦……就是你们少族长,怕她要对少族长不利,所以打算跟着她找机会把人给救回来,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又牺牲了我一个属下,才终于办到了!”
他边说还边做出夸张搞怪的样子,看的不少人都忍俊不禁,对方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又有人问:“所以我们跟前的这个,其实是你手下?”
“对!他还没死,所以我想把他带回去!”那边已经不知不觉的将“张起灵”放到了地上,也不再紧紧的护持在周围,这让吴邪悄悄松了口气,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说明他们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可就在吴邪放下心的档口,却又有人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知他是受了伤还是怎么,这句话说的竟很有些底气不足,好似心虚一般。
吴邪挑了挑眉,笑眯眯的指着身边的小哥:“呶,你们少族长不是就在这儿么,你们问他呀!”
张起灵:“……”我就静静的看你胡扯。
张家人都盯着他,就等着他一开口给这事儿下个结论,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人家自己好好儿的,想去哪儿想干啥那不都得人自己个儿说了算嘛,还有他们啥事儿啊!
然而张起灵却就是不开口,眼看着张家人的眼神都渐渐有些不对了,吴邪终于忍不皱眉住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低声道:“嗨!干嘛呢你这时候跑神儿?说话呀!”
张起灵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却没让吴邪看出来就瞬间收敛,对张家人道:“嗯。”
张家人:……
吴邪:……
张家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相信了他们的话,就有人开口让吴邪把他的人领回去。
吴邪刚往前走了两步,张起灵就从背后跟了上来,有他在,吴邪无疑是更放心了不少,两人走到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住,吴邪便笑着道:“请将人还给我吧!”
“好。”张家这边有一个人应了一声,对着身旁的几个人打了个眼色,那几人立刻走到昏迷不醒的少族长身边,要将他抬起来。
吴邪的视线一直紧随着他们,一时没太注意到周围,张起灵却敏锐的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马上一把抓住吴邪的胳膊,一声快走都没来得及出口,张家人就已经突然暴起,领头的两个直奔他们而来,其他人却瞬间将他们围在包围圈里。
吴邪的诧异只有一瞬间,在那两人杀到之前,他就立刻反应过来,拔出刀与张起灵背对背相互倚靠,让他们没有机会从背后偷袭,那两人自然也不是小哥的对手,一刀便被震退,随后很快的融入到包围圈里。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吴邪其实还有些不明白,他们这是想做什么,究竟是他们根本就没相信自己,还是他们本就对小哥这个身份没安好心?
便听得一人冷笑道:“你们这功夫做的不到家啊,既然打探到了我们少族长的样貌,想必总归是见过他了,却又怎的不知他的性情呢?”
性情?吴邪却是瞬间想到了〖阿云〗在山洞里时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小灵跟着她没受过什么搓磨……没受过搓磨,被人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他的性情究竟是怎样的?
张起灵往地上的那个自己处看了一眼,忽而问到:“他的性情是如何?”
“就算是没见过少族长的人都听说过,他们少族长是个特别爱玩闹,静不下来的性子,虽然只回去了两天,可族里经常能听到他的笑声……你?呵!”
张起灵:“……”
吴邪恍然发觉他竟忘了,过去的小哥不是现在的这个他,而是蜃珠里那个活泼好动爱笑爱闹的小少年,只是当时的他还未长大,以至于就算明知道小哥是后来发生变故才性情大变,自己却始终无法将那孩子的脸和自己前边的这个人真正重合起来,所以才会在这时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
他们现在背对着背,他无法看见小哥脸上的表情,虽然也知道很可能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没亲眼看见,到底是不能安心,吴邪正想着要怎么打破僵局,张家的人却显然已经没耐心和他们再僵持下去,而且,明显也不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战斗一触即发,没有人会想要退避,哪怕张家人多势众,可吴邪和完全成长起来的张起灵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这么多人,一时竟也无法将两人拿下,而这一场打斗却从黄昏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
或许是知道事不可为,在折损了几人之后,张家人终于撤了,但吴邪和张起灵也受伤不轻,特别是吴邪,几乎都快站不住了,丛林里过夜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张起灵不顾吴邪的反对,直接将人背在背上,打算寻个山洞暂时安置。
吴邪趴在张起灵肩头,两人沉默着走了很久之后,吴邪终究心里有些担心,无论是谁,遇到这么多事情,心里大概都不会好受,可有时候,放任他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才更危险,所以他问张起灵:“小哥,你在想什么?”
张起灵原本就在出神,虽然看似走的十分平稳,但心思可一点儿都没在这上面,因此听到声音时他只是无意识的略微侧了下头,反应了一秒后才意识到吴邪说了什么,他双目直视着前方,冷冷淡淡的道:“没什么。”
吴邪自然知道他不是真的没什么,或者说,他也能猜到一部分小哥的想法,但既然小哥不想说,他便也不再追问,极其自然的换了一个话题。
“小哥,我觉得我们好像猜错了。”
“嗯?”张起灵没回头,只是用一个语气词表示出他的疑问,这没头没尾的,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我们先前都以为这是阿云的幻境,可是你也瞧见了,阿云在蛇巢那边就已经昏迷不醒,刚才这一段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即将要说的话迟疑了一瞬。
然而两人毕竟十分有默契,他还在犹豫的功夫,张起灵已经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并且很快就得到了结论,张起灵本身其实也早已经有所察觉,他先前只是没往这事儿上想,此刻吴邪一提,他立刻就猜到了他想说的话:“……我爹?”
吴邪没再说话,但明显就是默认了,张起灵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跟着也就沉默了下来,说真的,他对父亲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像对母亲这般的执着,若真是他,这幻境一旦破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其实想想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