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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好不容易下车,到了新家,我看到正在院子里埋种子的老妈,还有我们已经布置好的家。
      忍不住有些鼻尖发酸,我上前抱了抱老妈。
      我们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港湾,在碾转颠簸多年之后。
      老爸说,他会在这片新的土地上,重新开始自己的征程。
      小城那边的故事,结束了。
      工程款结清,那边是是非非的人和事与我们再没有关系。
      不必流泪哭泣,不再纠结进退。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那是否我也可以为自己的欲望买单?"
      新家的新鲜感没享受多久,就被语言方面的障碍所取代。
      本地人说话,我们听不懂。
      我们说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
      去超市买个东西都特别费劲。
      所以老妈开始青睐,东西死贵但是说普通话的大型卖场。
      所幸当初在小城在我们老家附近的几户人家也搬了过来。
      老妈闲得心慌的业余生活总算多少有了消遣。
      新的地方还没有找到差事。
      但是没关系,工程款一结清之后,家里手头立马宽裕起来。
      一切都安置妥当之后还有不少余钱,老妈的心思也活了起来。
      我那时候错过了老妈眼中看着别人家小孩子,眼睛里蠢蠢欲动的渴望。
      所以,不过是一个疏忽,我错过了,我的故事。
      一个叔叔家的儿子办婚事,林炎去吃酒席,醉得一塌糊涂。
      我正在准备开学要用的东西。
      老爸打算送我去,因为我是,骨灰级路痴。
      他不放心。
      我刚把箱子拉好,回头就看到靠在我卧室门上脸颊粉红的林炎。
      他目光迷离,肤色莹白,醉醺醺地向我伸出手。
      微微笑着露出瓷白的贝齿,还有可爱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笑脸,我被蛊惑,去牵住他。
      就像当初林炎满目焦灼地背着我,在那个黄昏的老桥上,拼命的奔跑。
      我听着他的心跳声,与我的频率渐渐重合。
      就好像,我们是一体的。
      林炎栽倒在我的怀里。
      他太高了,男生骨架又大,醉酒了更是死沉,我几乎被他扑倒在地。
      还好,我及时用手肘支在地板上,才使得我的后脑勺幸免于难。
      林炎真的渐渐是男人模样了。
      在我们长大后聚少离多的这些年里。
      不过一天不修理都会冒出青色的胡茬。
      他站在青涩与成熟的临界点上,精致的面容,诱惑着所有目睹他美丽的人。
      我迷恋的看着林炎。
      任由他对我傻傻的笑着。
      手指触碰他的脸颊。
      我有多少年不敢这样放纵自己,不敢这样亲近她。
      林炎,林炎,林炎。
      我最喜欢的林炎。
      地板上太凉了,我使了大劲才把林炎从地板上又拖又拽的挪到床上。
      房间里开了空调,可我还是热出一脑门汗。
      我微笑的看着林炎,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眉心,鼻梁,直到嫣红的唇。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会不会过于贪恋,但我清楚明白我的眼神里,必然是带着野兽般的势在必得。
      哪怕我不能与你行走在阳光之下,你的心将永远归于我。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过于专注与林炎难得的亲密,我如何才能看到拐角处,老妈震惊的眼神。
      而这,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我想我可能是错估了学校到新家的距离。
      四百多公里的路程,我当初倒是到底是怎么计算的?
      四百多公里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坐火车还要小半天的意思。
      这还不说去车站,和出了车站,以及在路上耽误的时间。
      本来打算开车去的,但是老爸说路他不熟,而且太远了,他累了会头疼,不安全。
      我说:让林炎送我。
      老爸说,林炎要陪老妈置办一些东西,所以没空。
      一路上坐车坐的屁股痛,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我们已然从清晨出发到黄昏抵达。
      我才知道,作为一个不懂地理的路痴来说,不会看地图,还硬怼,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所以,我明明是想靠近林炎的,为什么会把自己发放在几近千里之外?
      林炎的新工作是朋友介绍的,在省会城市。
      我问了老爸学校距离省会有多远?
      老爸说,省会城市就在咱市隔壁,你说呢!
      我瞬间感觉我就是个文盲。
      白痴。
      二百五。
      棒槌。
      淮大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学校在市郊,占地颇广。
      有一个藏书量超全的图书馆大楼,最重要的是,我陪老爸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真的是有种遗世独立的静谧感,很对我的胃口。
      唯一不爽的地方是,学校太大了,而且各种小路太多,我要一个人,铁定迷路。
      出宿舍门口,到学校大门,我走了整整三十分钟。
      这还不算,我所在的校区,只是淮大的三大校区之一,中区。
      对面还有北区,和市里的南区。
      我印象最深的是老爸站在学校大门前的校徽,语气里不无遗憾地说:"要是你哥也在这里就好了。"
      我想,林炎与学校的渊源,将会成为老爸这辈子永久的缺憾。
      我让老爸站在校门口的地方,拍了一张远景。
      他看着这所大学,目光里带着肃穆和憧憬。
      开学这一堆杂事处理好之后,老爸才离开。
      他一声不吭的带着我反复走遍了学校的每一条小径,我知道,他是为了给我留面儿,我一个路痴中的战斗机。
      要是在自己的校园里找不着出口,就傻了。
      当初报志愿的时候都是随大流,选择自己喜欢而且能胜任以后,发展前途还不错的专业,是首选。
      我本来想报医科。
      疾病带走了我曾经的救赎,疼我的外公,还有老妈的健康,我迫切地想亲手掌握人体的奥秘,至少在下一次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不会束手无策。
      可是我放弃了。
      一来,好的医科大学都距离新家,太远了。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我晕血。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晕血症,只是看到血,就忍不住反胃。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当年那个一跃而下肝脑涂地的男生,悲惨的死状让我产生了心理阴影。
      也或者是从小到大的血腥镜头,都在摧残着我的生理。
      我选的是外语。
      在越来越国际化的时代里,掌握一门外语,就相当于敲开了一个别人的世界。
      而且实在一点的说,翻译的收入还是可观的。
      鉴于我从小到大在女生方面不合群,老爸本来想给我租个单间。
      可是我摇摇头,有娜娜和仙仙垫底,我觉得我对女生也不是那么绝望。
      娜娜和仙仙,一个去了东北中国医科大学,一个去了重庆学计算机。
      我们都开始走向自己的人生。
      带着少年人的自信,和光明的前程。
      大一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从高中的那种紧张的氛围中解放出来。
      大家观望着,努力着探寻大学这座象牙塔的奥秘。
      我的宿舍是个四人间,三个本地的,只有我一个外来人。
      其中有两个姑娘好像是从小到大的青梅,感情特别好。
      大家虽然都一本正经的用普通话在课堂上交流,但私下里还是说方言更加自在一点。
      然后我就听到她们飞快地用自己的方言,眉飞色舞的交流,我像个白痴一样在旁边,稀里糊涂的听了半天也不懂。
      在还没有熟悉起来的那一段日子里,因为方言的事我闹了不少笑话。
      所以说学习语言是一件多么伟大的技术。
      我更加努力了,我要学好外语的心思更加坚定了。
      我想,这样至少我能够叩开别人世界的大门,不至于在人家用听不懂的语言骂我的时候,我还一本正经的在旁边点头称是。
      我是个喜欢读书的人,读书让人明智,更加使人平静。
      整个大学我几乎看完了图书馆近一半的书。
      无聊的时候就泡在学校图书馆的书吧里。
      一杯饮料,一本书,一个下午。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林炎越来越少与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了。
      但是有几次,他竟意外的向我,直白的,表现出他的思念。
      我心里一烫。
      觉得熨帖。
      按照五年的约定,等我读完大学,我想我会带着林炎开始我们的生活。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林炎正游走在家庭的责任感,与私心和道德的挣扎中。
      就像我当年孤独的因为林炎的一条短信就失魂落魄。
      他也开始因为我长久的努力和对他的执念,隐隐希冀起我们的未来。
      大学里有一种说法是:不逃课的大学不是完整的大学。
      这句话的原理异曲同工于:
      你不疯,不闹,不任性,不叛逆,不逃课,不打架,不K歌,不通宵,不喝酒,不早恋…就只是为了要学习,请问你的青春喂狗了吗?
      我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一一对照,然后扑哧一下。
      看来我的青春没有荒废。
      希望我的大学也能够更加有意义。
      大学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事。
      虽然并没有高中时候老师说象牙塔那么夸张和放肆。
      但是,大学的氛围我真的很喜欢。
      来自各个国家的外教。
      外语系的独树几枳的几个国宝一样的男生?
      学校广场的英语角。
      大学生解锁经典姿势的告白。
      操场上肆意挥洒的青春汗水。
      和由大一的土妞变成大四的女神这个神奇的进化过程。
      ……
      很多很美好的事,现在仔细想来,我却有些遗憾。
      最早的时候,我一直设想有一天,我会努力赶上林炎的脚步,然后我们一起读书,一起旅行,以后一起参加工作,一起孝顺父母···永远一起生活…
      即使后来,林炎大了我两届,我依旧没有舍弃这份念想。
      再后来,林炎离开我,去了远方…
      我突然对前路一片迷茫。
      就像现在的时候。
      林炎每天忙着工作,我很关心他的身体,免不了会嘱咐几句,然后我会分享一些在学校的趣事给他听。
      我是那种不喜欢逛街社交的人,基本上每天都呆在学校里。
      所以说的好玩的事,一般都是学校里发生的这些。
      共同语言。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林炎之间会缺少共同语言。
      就像林炎曾经说,安家兄弟跟我一样,不是一路人。
      我们从开始的无话不谈,到慢慢的,我说话的时候林炎就会沉默。
      他有一次冷不丁的对我说,我说的很多事情他都听不懂。
      我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失了音。
      我们的通话次数本就不多。
      竟然慢慢的从之前的通话两小时,变成了通话十几分钟都有些困难。
      大一快寒假的时候,有几次除了干巴巴的问候,我和林炎竟然无话可说。
      这太可怕了。
      我确信我绝对不会白痴到在电话里说一些专业名词,或者什么高深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玩笑趣事,或者隐晦或者直白地表达我对林炎的思念。
      可是他这样连一个好的借口都不愿意找,只想敷衍地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明明已经感觉到了林炎的心意,只差有朝一日一锤定音地确定。
      我还记得隔着电话,他低声说着"我好想你",话音里包含的颤抖和深情。
      我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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