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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突如其来的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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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手冢成为一家网球俱乐部的兼职教练,每个月可以赚到一份还算不错而且稳定的薪水。大学的生活相对轻松了许多,比起高三的时候,手冢倒觉得现在的日子并不很吃力。
他只是很忙。只有每个周日下午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即使是和荣子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也经常忙得说不上什么话——“他本来就不爱说话。忙点倒没什么。”荣子这样说。
就这样忙碌着,半年转眼过去了。这一年东京的早春,格外的寒冷。
“宝贝!叫妈妈!”荣子抱着已经可以用四肢进行简单爬行的雪之瞳,耐心地教她称呼自己“妈妈”这一神圣的词汇。
无奈这丫头受了遗传学的影响,这大半天除了流淌些清澈的口水之外,几乎什么音节也不愿意发出。
“臭小妞!你不会是哑巴吧!我这么努力生下你,你连叫我一声都不肯!真没良心。”荣子轻轻地戳着女儿的额头,“亏我还每天中午回去给你送饭吃!早知道你不都肯叫我,我就让你去喝牛奶,做牛妈妈的孩子好了!”
“快点!快点叫呀!‘妈妈’……”荣子耐心地教着。
“哈……哈哈……”这傻丫头似乎并不能理解母亲的苦心,兀自对她父亲大人摆在床头的照片露出纯洁的笑容。
“那个就是你爸爸。来,叫爸爸也行呀!叫爸爸!爸爸……我说瞳瞳,你要是不肯叫,我以后可不接你回家里玩了哟!我会让大嘴鸟把你叼走哟!”荣子恐吓着自己六个月大的女儿。恰巧在这个时候,手冢进屋了。
“你在对她说什么?”国光问。
“没什么呀!”荣子满脸堆笑迎上去,“我在教她说话嘛!你今天不用教人家打球吗?这么早就回来?”
“因为我要来做客嘛!”手冢的身后,迹部和秀月也跟着进屋了。
“我对手冢说让他今天早点收工的。刚好今天天气不太好,他下午没什么课程。”迹部说。
荣子打量几眼迹部,问:“下雪了?”
“恩,小雪。”迹部回答。
“我去给你们倒些开水来喝吧!”荣子去厨房端了两杯水过来放在秀月和景吾面前,又转头向秀月问道:“我说秀月,你不是说,你一辈子再也不和迹部一起出来了么?不是说再不搭理他了?怎么又出尔反尔啦?”
“什么啊!当时是这样想的。后来我也忘了是由于什么事,反正他约我出来我就出来了。哎呀……总之那时候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又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我早已经彻底原谅他了。只是每次来你这里,你没问我也忘记告诉你了而已。”
“什么彻底原谅啊!当时我可是有天大的好事找你,不然你才不会显得那么心胸宽广呢!”迹部在一旁拆穿秀月。
“什么天大的好事?”荣子问。
“忍足生日Patty。”迹部回答。
“哦……原来如此。”荣子点头。
织田秀月和迹部景吾又在手冢家逗留了一会,当他们告别手冢夫妇的时候,外面竟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春天都要来了!为什么还会下这么大的雪呢?”织田摇下车窗,有雪花飞快地融化在她秀丽的脸上。凛冽的风吹起她的长发,秀月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问正在开车的迹部说:“你今天说有严肃的事情和我商量,到底什么事?”
“到我家你就知道了。”迹部回答。
迹部领着秀月来到他的书房。
秀月有些疑惑地跟着他边走边问:“到底有什么事?”
迹部没有回答。他走到书桌旁,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
“你过来。”他向她招招手。
“干什么呀?这么严肃?”秀月走到迹部身边,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叠纸,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你织田家一些商业动产和经营事务的文件。”他拉过一张椅子示意秀月坐。
“令尊过世快一年了,因为你是家里独生女儿的缘故,当你我两家决定让咱们订婚的时候,织田伯父就已经把织田家经营的部分产业让我来管理了。本来我是没有经验的,想要拒绝他。但伯父对我说因为你的学业完成的不理想,而且你也不喜欢商业经营这一套,所以他才请求让我来替你管理。本来咱们俩对于婚事的意见都很一致,但我不忍心拒绝织田伯父,所以就答应了。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秀月打断他问。
“我要出国了。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织田大小姐,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对于同是上流社会出身的你我,不管以何种理由解除婚约都会受到家族的谴责和舆论的猜测,但是我想你和我一样,是不会在乎这些的。这些是你爸爸留给你的遗产——”迹部把厚厚的文件推到秀月面前接着说,“理所应当地由你来接管。人要活得自由是没错,但是有些责任是不能逃避的。我要走了,你以后料理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听了迹部的话,秀月呆在原地仿佛失神一般地哑口无言。迹部坐在旁边等待着她的回答,可过了好半晌她才喃喃地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是谁?”
“又发傻了!”迹部郁闷地按了下自己的前额,“我可是很严肃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
“呵呵……呵呵……我只是不习惯你突然这么严肃啦!”秀月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得体地微笑着接过面前的若干文契然后说道:“我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整天只会吃喝玩乐呢!原来你也满能干的嘛!呵呵,放心吧!我会自己做好一切的。不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走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迹部低着头回答。
“准备去哪个国家?要去多久?”
“第一站是英国。总之不会很快回来。”迹部回答。
“呵呵……好俗气!如果去了米兰,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
“本大爷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旅游!”迹部皱起眉头把脸转向一边,秀月笑着收起那些文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好啦!瞧你,怎么好象还一副满伤感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你!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帮我家,帮我的父亲,帮我做了这么多事!祝你就一路顺风吧!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回去了。”说完她便飞快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送你。”迹部也站起来。
“不用了,让管家送我吧!我明天早上可起不来,到时我也不会去送你的。”秀月边说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迹部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秀月快步离开迹部的家。她觉得脚步格外的轻盈,好象有什么力量推动着她,让她不能停下。她的心里有点空。对于迹部的突然离开,她不是不伤心的。尽管他们在一起经常斗嘴,互相嘲讽对方的缺点,但是,在秀月最孤独最伤感最无助的时候,只有迹部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此刻,她的心里有一种比伤心更难受的感觉在不停翻腾着,让她胸口憋闷得几乎想要呕吐。但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呢?她用力地搜索着脑海里的词汇,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答案。
“说出你的名字!”秀月发泄般地对心里那让她倍受痛苦的感觉大声咆哮着。
迎面走来的人,刚好听到秀月那带着怒气的吼叫。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仔细看着迎面正低着头走过来的女子。
“织田小姐?”他叫秀月的名字。
“哎?”秀月猛然抬头,却看见忍足侑士正迎面走来。
“忍足君?”她诧异地叫,“你怎么在这?”
“迹部明天要走了,我今天刚好有空来看看他。”忍足回答。
“是吗?你找他有重要的事?”秀月问。
“没有。算是先给他送行吧。”
“那你不要去了。陪陪我吧。我心情糟透了,你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去?”秀月突然邀请到。
“这……”忍足为难了。倒也不是因为秀月和迹部之间存在的那有名无实的婚约让他尴尬,其实他比谁都清楚,秀月和迹部之间不过也就是朋友以上恋人绝望的那么一种关系。面对着眼前表情哀怨肩膀瑟缩在寒风中遥遥欲坠的美女,无论于情于理,忍足都不该拒绝她。可问题是……忍足上次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就已经了解了,这个女人性情坚强脾气倔强,最受不了别人挑拨,而且,她的酒量也并不好,而她的酒品——那就更不好了。如果单独和她出去喝酒,这位大小姐借酒浇愁说不定会发什么样的彪呢!关西狼以他特有的优雅的狡猾沉思了两秒,然后一脸歉意地打算拒绝秀月的邀请.
“本来织田小姐的邀请我是无论如何不该拒绝的.但是……我和迹部有约在先,另外他明天就要走了,我是不好今天对他爽约的。”
“你骗人!”没想到忍足善意的谎言竟然被秀月毫不犹豫地拆穿。
“我今天一直和迹部在一起,他根本没说你们有约!好啊!你不愿意搭理我!亏我还对你那么好。”秀月倒蹙着柳眉——“你不和我去,那我就随便约我下一个遇上的男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要去哪我都和他去!”
忍足心想:“她下一个遇上的八成会是骅地的!骅地说过随后就到的。”
忍足正想着呢,没想到秀月继续开口说:“哪怕是那个猩猩人,我也愿意和他约会!”
忍足一口鲜血就要喷薄而出,随即又释然地想:“骅地会拒绝的啦!”
结果秀月又说:“他要是不去我就找别人!总之……我一定要找个人陪我,哪怕他是个流氓也好!谁都行!”
忍足无奈,他知道,这位任性的大小姐此刻正在淋漓尽致地发挥她的任性呢。如果自己不去,她似乎真的会去随便找个别人代替。
“与其让别人占她便宜,还不如我这个君子陪她比较好。”想到这里,忍足一脸宠爱地看着秀月说:“真拿你没办法。那么好吧!你想去哪里?我都奉陪。”
“我知道涩谷一家酒吧的长岛冰茶和正点,冰酷女神也十分好喝。咱们一起去?”秀月顿时怒气平息,眉飞色舞起来。
“好吧!我知道,你说的那家叫梦魇。”忍足无奈,心想为什么这个女人酒量不怎么样还这么喜欢喝酒呢?真是有酒鬼的潜质。
“哎呀!原来忍足君和我是同道中人哦!”秀月开心极了,拉着忍足说,
“那我们快点走吧!咱们可以坐电车去哦!我坐过电车,挺不错的。”
就这样,忍足和秀月登上了去涩谷的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