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105、提亲

　　晌午时分，刚吃好午饭的马方和邓标在营里视察走动时，就见守营门的一个兵卒匆匆跑来报，悦来客栈的叶屠给新来的大真和小天送东西来，顺便想见见人，问可不可以。已经知道小毛现在身份的两人，虽然也了解叶屠算不得小将军的真岳父，可毕竟他家闺女小毛也是和小将军拜过了堂的人，自然也不好怠慢。马方让邓标继续巡视，而自己一人亲自跑出了营地外。

　　“这位军爷，”手里拿着两个大大的包袱，站在北营营地门口的叶屠一看到马方出现，立刻笑着走上前，

　　“实在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来打搅，可这天冷的慌，我给我们大真，还有小天带了些保暖的东西过来，不知可不可以见他们一见？”

　　虽然保护京城的北营驻军也算军事基地，可毕竟不比在战场，外加如今天下太平，士兵们平日里换班下来，不驻守城防的兵卒，轮到些假日也是可以不在营地吃饭，而去京城附近的小馆子用餐，甚或逛逛京城的。至于家人来送东西想见面说几句话，每月到是固定有一天，可以到营门口来送上，没有操练和当班的兵卒可以按顺序出来领东西顺便和家人见见面，恰好那时有事的兵卒，自然有和他同住不当班的弟兄替着收进去。

　　因着大真和小天是新兵，必须在营地每日里操练和学习技能，还不能享受老兵可以出营的待遇。也不知道何时再能见到大真和小天的叶屠，在慕容不凡来悦来客栈拜访过的几天后，就乘这两天日雪停收拾好东西跑来了北营。可因为是第一次来营地，叶屠并不知道这送东西的日子是有规定的。人一到，说了自己是谁和来意后，门口守营门的兵卒到是立刻告诉了叶屠已经错过了送东西的日子。也知道军营不可能天天开放的叶屠原本打算拿着东西回去，下次再来，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有些要紧话要和大真说，等到那日都是一堆来送东西的人，怕是说话不方便，于是笑着对兵卒请求道，
　　“这位兄弟，我是第一次来，不懂这里的规矩，东西都拿来了，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守营的兵卒也是知道新来的大真和小天是小将军点头收下的兵，既然他们的家人来了，多少要给些面子，其中一个兵卒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这位老伯，这事我们可不能做主，你且等我去里面问问，看看长官的怎么说。”

　　此刻来到叶屠面前的马方听了叶屠的话，对着他抱了抱拳，然后抬头看了看虽然雪停，但是依旧乌云密布，随时都要下雪的天，沉吟了一下，

　　“虽然叶掌柜你不知情，可兵营有兵营的规矩，原本是不可以的。只是瞧着这般天气你专程跑来来一趟也不易，我就破例一次，以后送物事绝不可在规定之日以外自行跑来。“

　　“那是自然，断不会有下一次。”叶屠正色道。

　　“去把大真和小天叫来。”马方回身对着刚才来报的守门兵卒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里面找人。

　　“叶掌柜的，我里面还有事，就不在这里了。等他们人来，给了东西，不要耽误太久才是。”

　　知道为了自己专门破例，怕影响不好的叶屠一边感激地道了谢，一边使劲点头应承着，
　　“只说几句紧要话，绝不会多待。”

　　“叶屠叔，这冷的天，你怎么就这么跑来了？”大真一看到叶屠立刻兴奋地冲上前。
　　“听说给我们带了东西？”小天后脚也跟了过来。

　　“是啊，兵营可不比在自己家里，总是要辛苦的多。”叶屠说着话，一手一个包袱递到两兄弟的手里。“里面都是衣服，多穿些别受凉。还有一些做好的肉干，拿去收好了。”

　　“有劳叶屠叔了，”大真感激地接过了包袱，“可叔你真不该一个人拿了东西来，要来也该叫了店里的伙计帮你拿才是。“

　　“这么轻的点东西，我一个大老粗，哪有那么娇贵？不可以自己拿？”叶屠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不能耽误大真，小天时间太久，立刻拉着大真的胳膊道，
　　“大真，我一个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叶屠叔，那你说。”

　　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天，叶屠指了指远处，
　　“小天啊，这事我要和大真单独谈，你能不能先过去等一会？”

　　向来行事都在一起的大真和小天虽然对叶屠提出的要求有些奇怪，但是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大真将自己手里的包袱递给小天道，
　　“你先进去吧，我和叶屠叔说完话，就过来。”

　　心里好奇叶屠叔要说什么的小天只好接过大真手里的包袱，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一步一回头地朝营内走去。

　　“叶屠叔，现在你可以说了。”

　　“大真，”叶屠清了清嗓子，下了决心似地把这几日里练习过的问题直接提了出来。

　　“你觉得我家小毛如何？”

　　“小毛？如何？”突然被问到当初的老大，如今大嫂的小毛，大真先是一愣，不知道叶屠叔突然问这个问题的原委是什么，但也实打实地回答起来。

　　“那还用问？有胆识又漂亮！”

　　“大真你过了新年是不是就十八了？”

　　“是。”从问自己小毛如何突然到问年龄的大真被叶屠叔彻底弄的有些糊涂。

　　“这个年龄，想过娶媳妇吗？”

　　“娶媳妇？”大真不好意思地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我这当初当过打劫的，如今又没有什么身家的人，谁肯嫁给我？还是等日后在兵营里有个前程再说吧。”

　　“那个，大真啊，其实，”反复琢磨了几夜，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以一劳永逸解决麻烦的主意的叶屠，虽然下了决心，可此刻还是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终于硬着头皮道，
　　“其实大叔是想求你一件事。”

　　“叶屠叔，你这话说的，刀里来，火里去，尽管吩咐，提什么求字？”

　　“你知道的，我家小毛这次成亲不是真的，原本我也是打算等小毛三年后回了镇子，再重新在老家给她找个婆家，可是现如今看来还是早点定个人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我不懂。”大真黑脸上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他是真不明白平日里说话爽快的叶屠叔今日里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叶屠一咬牙，一跺脚，索性一股脑把话都倒了出来。

　　“以往的过错就不要再提了。自从你和小天跟着我们一起上京来，大叔看的出来，你是个能吃苦耐劳，有上进心的孩子。至于你和小毛这一路过来，我瞧着你们关系也不错，如果你觉得小毛好，如果你答应三年后肯娶了她，那大叔回头去慕容府和小毛也说说，顺便再给慕容府也打个招呼，....”

　　虽然走进了营地，却拿着包袱不停向外看的小天就见大真突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跪下给叶屠叔重重磕了一个头后，站起来，撒丫子就向自己的方向跑来，因为过于慌张还在雪地上滑倒了两次才到自己跟前。

　　“大真哥，叶屠叔和你说什么了，你跟见了鬼一样吓成这样。“

　　当听完大真的叙述后，小天张大了嘴，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开口，
　　“叶屠叔不是中了邪吧？”

　　“朋友妻尚不可欺，不大哥如今可是我们的大哥，无论小毛和他成的这婚是真是假，不大哥的媳妇我死也不敢想的！”

　　被大真一口拒绝，神情沮丧的叶屠回到悦来客栈立刻把在营地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掌柜夫妇。

　　“我就说这事行不通。叶掌柜的，你听了别不开心，”尤掌柜轻声道，
　　“小毛这门亲事虽然不是真的，可别说现在你给她说亲就不对，三年后，凡是京城知道小毛这档子事的人也断然不敢娶她的。倒不是因为慕容府会管着，实在是，终究是嫁给过小将军的人，你说哪家平民有胆子，或者好意思和慕容家一比高低娶小毛？”

　　“所以说，我没有告诉家乡的人，是打算三年后回去给我们小毛在老家找个男人，可是我不是也怕...”叶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叶屠叔，全怪那日我们说的话把你惊到了，”尤掌柜媳妇有些歉意地看向叶屠，“都是我有了孩子，心思多，说不定他们两人现在日后都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们这都是瞎担心，你就别再忙乎这种事，胡乱给小毛找人家，还是顺其自然，听天意吧。”

　　“小尤子媳妇，这怎么能怪你们，况且你们说的不错，有些事早防总比晚防好，我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你们也要有孩子了，我那也是一大家人，这要是得罪了宫里，说不定是要灭族的。而且...”

　　正说着话，小二阿饼跑来禀报宰相府的齐三公子来吃饭了，原本一脸严肃也在犯愁的尤掌柜拍了拍桌子道，
　　“叶掌柜的，大家都别胡思乱想，正好齐三公子来了，他可是小将军最好的朋友，又和慕容府常来常往，我们去问问他的意思，一定没错。”

　　“这么说宫里肖贵妃的太监早已经找过你们了？”其实也有些耳闻，慕容不凡三年后，恢复自由身就要娶骄阳公主成婚的齐佳喝了一口酒，望了望对面三双诚恳求助的眼神，淡淡道，

　　“你们这样看着我，到底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