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宋之贤

5、黄泉路之传说

　　什么叫做幸福？就是心灵上的满足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幸福的定义了。

　　我们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但总会每天都抽出时间碰面。
　　与他聊天是幸福的，与他小吵一下也是幸福的，就算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对望着也是幸福的！
　　我们也终于不用再去饭堂扮偶遇了，因为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再也不用偷看他打球了，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球场边上凝视着他。
　　我觉得这样静静的望着他，默默的为他拭汗的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每当想起这情景，我常会坐在床上傻傻的微笑。

　　“你现在的样子像在为糖果打广告啊，你知道吗？”胖妞没好气的推了我一下道。
　　“可是我真的觉得好快乐啊。”我还是傻笑着。
　　“当然啦，能够打败众美女，成为齐远的女友，不知羡慕死多少人啦。”胖妞夸张的大叹一口气道。“快招供，你们是怎样搭上的？”
　　“怎么用‘搭上’这个词啊，这么难听！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我轻拍她肉肉的手一下道。
　　“是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真的是一吻定情啦。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扑上台去了。”
　　“当然不是啦，那只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啦。”真不明白，她们居然真的相信一吻就会定情了！
　　再说，好像我跟齐远也吻过不止一次了吧！怎能算“一”吻定情呢！

　　“就算不是，你们俩也够浪漫的啦。每次见到齐远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你，根本容不下其它女生。看到我心都快碎啦。”
　　“我的眼里也只有他啊，也容不下其它男生了。”我甜甜的说着。
　　“阿哲啦？他怎么办？”这时在一旁看着我跟胖妞胡闹的小遥终于开口。
　　我的心被撞击了一下，这几个星期来，我的脑子里只有齐远，真的完全把阿哲忘了。
　　不过真的好奇怪，我跟齐远拍拖的消息己经在全校里传开了，阿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他，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问清楚呢？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似乎突然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似的！

　　“阿哲，他还好吗？”望着小遥沉下来的脸，我带点歉疚的问着。
　　“我也不知道那算好还是不好，他整天窝在通宵教室里，拼了命似的看书。”小遥叹了口气道。
　　“他知道我跟齐远在一起后，有什么反应？”我担忧的问着。
　　因为阿哲是个有点“死脑筋”的人，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就象做数学题一样，他认定了那种笨方法，就算有更简捷的方法，他也不会轻易偿试。
　　这么多年以来，他心里都认定我了，现在突然发现我跟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他的打击应该不少吧！

　　“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打电话去问一下吧。”小遥不带表情的道。
　　看到她的反应，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我与齐远的快乐似乎建筑在阿哲的痛苦身上！
　　拿起电话，熟练的拨着他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才接通，电话里传来阿哲疲惫的声音，“小晴？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好坏，虽然我跟他不算在一起过，但毕竟我明知道他喜欢自己那么些年了，却没有去阻止，反而放纵他的幻想。
　　而现在却选择了齐远，感觉上好像自己负了他一样。
　　伤害了这样一个好人，我可能会有报应的，我当时就这样想着！

　　“阿哲，关于我跟齐远的事………………”我很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但说到这里就沉默了，突然觉得现在的我，无论跟他说什么，可能都是一种伤害！
　　“我明白的，放心吧。齐远很好，真的很好。只有这样优秀的男生才配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这样觉得的。”电话里，阿哲的声音很轻，很淡。
　　可我的心却被刺了一下，因为听得出来，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为了让我安心的跟齐远在一起，他拼命的压抑着！
　　“阿哲，对不起。”除了道歉，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小晴，别傻了。我不会怪了你的。先不说了，我要复习，准备考研。就这样吧。”电话那方传来急促的亡音。
　　我无助的望向小遥，“我想，我现在最好还是不见他，小遥，你有空多看看阿哲吧，好吗？”
　　小遥点点头，没有作声，静静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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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听过阿哲电话里的声音后，总觉得很内疚。
　　没有去球场里看齐远打球，想自己躲在音乐室里静一静。
　　默默的弹奏着Alive，我们常在这里碰面，他很喜欢看着我弹琴，特别喜欢我弹这首曲。
　　自从他说过喜欢这首曲子后，自己也莫名的喜欢上它了！

　　“你手机关机了，我找了你好久。”是齐远的声音。
　　我没有回过头望他，只是继续弹着，“远，我觉得自己伤害了阿哲，我可能有报应的。”
　　“伤害他的是我，要是真有报应的话，应该都报在我身上。”他从背后轻轻的拥着我，抚平我的伤感！
　　我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呼吸着混有他体味的空气。
　　很温暖！我心里叹着，就算真的会有报应，我也认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身后的这个男人。

　　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是从齐远身上传来的！
　　琴声也立即止住了，转头看着身后的他，血是从嘴角上流下来的。
　　“远，你怎么了？”我心痛的抚上他带着明显打斗痕迹的脸，“打架了？”
　　“嗯，”他有点气愤的说着，“今天与隔壁理工学院的篮球赛糊了，他们的人明着是来打人不是来打球的，阿聪也被他们搞到手骨骨折。
　　我们气不过，跟他们打了一架。”
　　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你啊！就是性子冲了点，好胜了点。打群架是要记过的，你知道吗？”
　　“没事的，放心。”看到我担忧的样子，他故作轻松的应着，“你看，都是些皮外伤，死不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到那个“死”字的时候，我的心陶地沉了一下，像有不祥之兆！
　　“不要再提那个‘死’字，我不要你死。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可能也活不了。”望着他深情的眼，轻轻的抚遍他脸上的伤处，我带点任性的突然吻上他的唇！
　　他没有惊讶，只是马上变被动为主动，更狂热的回吻着。
　　“晴，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继续思念我吗？”彼此紧贴的唇突然松开了，他深深的注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没有言语，我只是不往的点着头。
　　“跟我来！”他突然拉起我往外走。

　　他骑着车子往城郊急速飞驰着，我没有问他要去哪儿。
　　因为能够这样搂着他的身子，窝在他的小世界里，无论去哪儿都是幸福的。
　　车子在一片翠绿的林子里停了下来，林子很幽静，没有俗世的烦嚣，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很美！”望着四周的美景，刚才不愉快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我不由自主地惊叹道，“这么美的一片林子，怎么以前从没听人提起过！”
　　“这儿是我家的产业之一。”放下自行车，他拖着我的手，沿林子里的小路慢慢的走着。
　　“你猜这条路叫什么名字？”他突然调皮的望着我问。“这儿是很美，可是这条路却有着一个很吓人的名字，与一个很凄美的传说。”
　　“什么名字？”我实在是猜不着，只好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乞求答案。

　　他只是诡秘的笑着，没有立即回答。
　　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他突然指着柱在草丛里的一块小石碑道，“你自己去看一下。”
　　拨开掩着石碑的小草，骇然发现石碑上刻着“黄泉路”三个字，我吓很后退了一步，紧握着他的手。
　　“这条小路叫黄泉路，相传只要一个人的骸骨葬在这条路的尽头里，思念就能令他复活，令他从黄泉路上归来。”
　　是一个很凄美的传说，但这可能吗？！我心里想到。这只是一个完全不科学，也绝不可能实现的传说。
　　我摇摇头望向他，“这应该是个很古老的传说了吧。虽然我也很希望真的有这样一条黄泉路存在，让无奈地阴阳相隔的恋人重聚，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奶奶说，爷爷因为他的思念复活回来了。”他用淡淡的语气说着那么吓人的话语。

　　我只能惊讶的望着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他缓缓的继续诉说着：“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在动荡的年代里死去了，奶奶把他的尸身葬在这里。她说她一直深信着这个传说，日夜的思念着爷爷，终于有一天，爷爷回来了。这是我奶奶临终前亲口对我说的。”
　　“你真的相信死人会复活吗？”很多老人家临终前都会乱言乱语，齐远他奶奶也许是太思念自己的丈夫，所以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也不足为奇。
　　“相信！因为我相信生存者的希望。”他坚定的说着。
　　“生存者的希望？”
　　“嗯。我相信生存者对爱情的希望，终会越过云层进入天堂，令这样神秘的愿望成真！”他仰望着天空，微笑的说着。
　　定定的望着他的脸庞，听着他迷人的语句，我醉了！像中了盅一样，对这个神秘的传说也充满遐想！

　　“晴，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你会像奶奶一样，用思念令我复活吗？”他突然低下头，凝视着我，急切的问道。
　　“会！”我不加思索的答着。
　　清风盈盈的吹拂着这对微笑着相互凝视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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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当年突然从物理班转去念化学，为的就是上医学院。为什么？与这个传说有关吗？”回家的路上，我靠着他的背淡淡的问道。
　　“从奶奶口中听到这个传说后，我突然很想知道人的生命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着的。”他点着头自信的说着，“也许人们觉得这个传说很神秘，不科学。可是我觉得只是现今的科学不能解释而己，并不代表不科学，我要用科学的角度来证实这种神秘现象的存在。”
　　“很伟大的理想，“我轻笑道。他的脑袋构造果然异于常人，竟然因为这样的一个传说就决定一生的方向！
　　但是要不是因为这个传说，我也遇不上他，所以至今我仍然很感激这条黄泉路的存在！

　　齐远带头打群架的事件很快就在校园传开了，学校的领导可能因为他不为人知的庞大家势关系，没有对他作出记过处分，只是在校会上口头警告而己。
　　而展聪那长舌公则因为手部骨折，足足有两个月不能搂着美女在校道上走。因此，他几乎把弄伤他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

　　大学的生活是愉快的，特别对于像我这种拥有心爱的男生陪伴的女生来说。
　　我们都是属于“考试天才”型，所以平时根本不用花太大力气去温习看书。除了实习外，我们都几乎在一起。
　　在人前即使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但是一个手指的碰触，一个眼神的交汇己足以让我们相互的爱恋缱绻的交流着。
　　齐远对我的爱怜越发痴浓，浓得旁人也感受得到，当然，我对他的也一样。
　　因为我心里早以认定这个男人了，这个我一辈子都会深爱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真的！

　　渐渐的，我也迷上了攀岩这项刺激的运动。
　　基本上我们一般玩的攀岩是安全的，因为有安全带与绳索的保护。
　　我，远与展聪3个人常一起去附近的岩壁上练习着。
　　我也远展聪那长舌公熟络起来。其实他是个蛮可爱的人，心肠很热，只不过就是话多了点，好管闲事了点与花心了点！
　　从他口里我知道了很多齐远的事，例如当初互相扮偶遇时，他总会绕一大段路来“刚巧”经过我身边。
　　还会绞尽脑汁的想很多刁钻问题去为难可怜的教授来吸引我注意。
　　当然，每次长舌公出卖了远的隐私后都会招来一顿“毒打”。

　　但我们私下里却一直都很感激这个有点讨打的长舌公，因为要不是中秋那夜他看不过眼齐远对我的“慢动作”，把远与我都推了出去。
　　我们今天也许还在蹉跎着！

　　在距离上次通电话的半年后，他突然出现在攀岩协会里。
　　半年没见的他像是老了很多，当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真的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这半年里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小遥常夜半外出去开解他，但她回来后却从来不提起阿哲的事。
　　只是轻松的说，我选一个自己认为值得的男人，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跟他在一起，其它的事由她来解决吧。
　　我相信小遥，事实上我也正如她所说的，这半年里脑中只惦记着齐远，只是偶尔睡不着的时候想起还在为考研奋战中的阿哲，并为他祈祷。

　　“好久不见了，小晴。”阿哲很热情的打着招呼，“你最近还好吗？”
　　“嗯。”听到他还是一样关切的语气，我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我负了他多年的深情，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恨我，连一句责备的话句也没有？！
　　如果有的话，我想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也来参加攀岩协会，跟阿远学攀岩。”他指指自己瘦弱的体格说，“我要练强壮一点才能当外科医生。”
　　“恭喜你考上了外科研究生。”看到他眼里闪着的兴奋，我也为这位老朋友高兴。
　　而且听到他轻松的说起远时，我心里内疚感也少了很多。
　　“阿哲，欢迎你加入。”远也过来打着招呼。
　　自那天始，远与阿哲也成了一对热爱攀岩的好朋友，那个一直横在我心里的死结也打开了。
　　阿哲是个很勤奋认真的人，连玩运动也一样，他迷上了攀岩后就很刻苦的练着。
　　远也很用心的教他，而他进步得很快，真的很快.

　　我想世上出色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天赋型，如齐远。一种是刻苦型，如阿哲。
　　很快他们成为最出色的climber(攀岩者)，不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