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丧尸 ...
-
九月中旬，沈清带毛毛到维修站收账。院子里的几棵杨树长得遮天蔽日，将整个维修站笼罩在它郁郁葱葱的树荫里，比去年大了快要一倍。收完账要走的时候，听到院里有吵架的声音。
五叔愣了一下就和沈清一起出去看。
一个近一米九的壮实男人和几个伙计吵架。
旁边是个低瘦的女人拉他，面色苦涩为难，一直说“别吵了，回家吧...”
那男人面红耳赤，眼里布满红血丝，激动地向前冲，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疯狂地咆哮：“你们他妈的想死！！想坑老子，老子今儿个弄死你们！”
一个伙计看到沈清他们赶紧走过来。
不等五叔问，就气呼呼地说“昨天停来修发动机轴承的货车，非说帐算贵了。简直就是找事儿！咱过完年价就调了，修个发动机才收40袋粮食，放别人那都是200多袋。”
五叔摆摆手示意他过去，走到那个激动地男人身边调节。
他们开了十几年的店，能生意一直兴隆，坑蒙拐骗的肯定是不会的，修车这种东西本来就贵，光是人工，以前一个大师傅一个月就要一万多。高速公路上别说换东西，只是把发动机卸下来，什么都不加都要500。
这么多年，闹事儿地不是没开过车的青瓜蛋子，就是闹事儿的。这男人显然就是后者。
五叔和那男人沟通，对方越来越暴躁，几乎像是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火药桶。
他忽然反手推了一把旁边那个在不听哀求劝架的女人，硬是给那女人退出了三米多远。
所有人都愣住了，院子里的师傅和伙计都停下了活计，小伙计吓得往后退，几个老师傅不动声色地拿起了扳手铁棍握在手里。
那一刻，沈清清楚地看到那男人挂在脖子里的吊坠。
陨石碎片？！
沈清的眼睛警惕地眯了起来。
过政府不是就回收了么？
那个干瘦的女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眼带哀求地看着沈清。
“五叔！”沈清叫“算了。”
五叔愣了一下，和几个不甘的伙计走开了，几个师傅又重新低下头修车。
那男人骂骂咧咧的朝车上走。坐到车上，打开车窗冲那女人咆哮“还不死过来！！！”
女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慌张地说“我......我包忘记拿了，你等我一下。”
说完走到屋里，沈清跟着她走了进去。
看到男人坐在车里凶猛不清地骂骂咧咧，从车座地下拎出一只真空包装烤鸭。
撕开包装袋，一口咬上去，鸭腿连着半个身子都不见了。他几乎连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沈清清楚地看到鸭腿骨横着进入那男人的喉咙，高高地顶起喉结。
而那人仿佛丝毫没有感觉，有一口将剩下的烤鸭塞进嘴里。
是的，塞！他硬生生将半只烤鸭戳到嘴里。整只手都进去了，直接将烤鸭赛到喉咙里。
按下去，同时另一只手又翻出一只烤鸭。
旁边的几个伙计目瞪口呆。
“......我操！他爹把他养大真不容易。”
沈清皱着眉走进屋里。
那个矮小的女人一个劲儿地给五叔道歉，从脖子上拿下金项链，又摘了两个金耳环，给五叔。
“老板——没法给粮食，这行吗？”
五叔无奈接过：“好吧。”现在钱贬值得厉害，他们都尽量收粮食，但现在这情况，也没别的选择。
沈清问：“那是你老公么？”
女人抬起头望过来，眼里含着泪：“是，是我男人。”
沈清皱着眉：“你老公力气好大。”
女人哭出声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上周回娘家，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这次回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暴躁得很，连儿子都打....人家都说他被狗咬了，得病了。我们已经打了两针狂犬疫苗了，可是……”女人捂住嘴抽泣。
狂犬病？不是狂犬病，狂犬病不是这个症状。
“好了么？！！磨蹭死你！赶紧滚过来！！”门外传来男人的咆哮。
女人又急又怕地喊：“好了好了！就来”
说完慌忙擦干眼泪就一瘸一拐地向外走。沈清才看到她膝盖上有大片的血迹，估计是刚才摔的，都露出鲜红的肉了。
那女人走到车边，中间那男人一直死死地盯着她流血的膝盖，眼珠暴突呼吸粗重。
“喂！”
沈清冲那女人喊“把你膝盖包扎一下！”
女人愣了一下，刚一停下，那男人就吼：“还不快点死过来！！！怎么不撕烂你的嘴！”
女人赶忙爬上车，扭头冲他们抱歉地苦笑。
车子瞬间狂奔了出去。
院子里的伙计七嘴八舌地愤慨：“哦操他仙人板板哦！这球龟孙是什么态度嘛，要吃人一样！什么几吧玩意儿。”
五叔说：“唉算了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干活儿了干活儿了！今儿发工资。”
伙计们明显开心了一把，扭头散开了。
沈清又和五叔进屋。
沈清担忧：“五叔，不要再开店了，跟我回家里住。”
五叔愣住：“怎么了。”
沈清皱眉：“我有特别不好的预感。”
五叔问：“因为刚才那个男人？”
沈清沉默地点头。
五叔笑，想拍拍沈清肩膀，看到自己手上不少油土，来回搓了两把，最终还是没拍他，怕把衣服弄脏，对他说：“傻娃子，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人没有。叔还见过忽然躺地上发癫痫的呢。一百个人一百个样，哪能个个儿都正常呢？”
沈清道：“可是在这个节骨上太让人不放心了，这动植物变异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想到这里，他眼神坚定：“五叔，必须关门。”
五叔摇头：“阿清，你还小，不知道。挣钱不容易，人只有工作才有意义。叔跟你爸一样，都是逃难来的，什么都没有。叔今年都五六十了，一天没闲着过。叔不是自吹，叔现在也有不少钱，能有这一切，靠的都是干。人——一定要干活。”
沈清反驳：“可是……”
五叔摆摆手：“阿清，你是上过大学的人。你也知道，人各不同，有的人觉得工作辛苦，我却觉得工作的时候很开心。这就是叔的兴趣，就像你喜欢闲着，觉得舒坦。叔也是，不过叔是喜欢工作，干活的时候觉得充实又有成就感。”
他又说：“你说，世界要真是乱了，待在家里有用吗？维修站来的都是南来北往的人，各地的消息都能打听到。这种时候，什么最重要，真的是高墙吗？是消息啊，是食物。”
沈清无论如何苦劝，五叔都不同意，在这上面五叔甚至有比他爸还要强的固执。
他只能回去，每天带着毛毛去找五叔。
秋天的热让人压抑，植物仍旧是毫无节制的疯长，似乎不会有极限，无限地生长生长，要只要有营养长破天际一样。打开大门，野草能长到齐膝高，牵牛花长得跟小茶杯一样大。食物往往放上1、2天就坏了。似乎是看不到的微生物也开始疯狂了起来。
自然界一切生物的生命力像失控一样。
五叔也烦的不行，又有好多伙计回家了，维修站连五叔也只剩下六个人，门口的草两个伙计天天都要拔，当误干活的不行。连院里的树都想竹子一样，一天长一节。。昨天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了个兔子般的大老鼠，咬了一个师傅一口，血淋淋一大块肉被撕了下来，最后被几个人围着打死了，这下又走了三个人。
县城又断电了，商场只剩下三个还在勉强维持营业，门口全是持枪的兵，防止暴动。项磐璋拨了几个兵哥在沈清维修站里，防止抢劫。
五叔千恩万谢，如果不是有国家早早重兵分布下来严加管理，恐怕又要像末日前那样乱起来。即使有着重兵保守，空气中仍然弥漫着让人不安的，蠢蠢欲动的气息，县城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抢劫伤人事件，甚至造成了多人死亡，而且这就像一个开端一样，每天的伤人事件几何倍增加，即使政府拼命维持，但因为太多的兵力不得不对抗伤人动植物，一切开始朝失控地方向发展。
自从断电之后，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在疯狂生长的动植物隔绝下几乎成为孤城。外界的消息进不来，不知道外界怎么样。连外地的人也很少在回来，不知是不想回来，还是回不来。
４月３日，一辆满是伤痕的军事越野车带来了一个令人心慌的命令，全球范围内严查陨石碎片，持有者即可上交，私藏者即刻枪毙。
陨石中含有未知冠状病毒，非洲、南美洲已发现数起暴病，该病症有强大传染性，患者呼吸道分泌物、血液里病毒含量十分高，接触患者的分泌物及密切接触传播，咬伤，密切接触，甚至可经由呼吸道传染。人群不具有免疫力，普遍易感。病情进展快速。
感染后三至五天出现发热、暴躁、攻击力强大、食欲增强等症状；一至两周出现呼吸系统衰竭，失去生命特征。请迅速将感染者和死亡者送至医院隔离，远离感染者。
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世界要乱了，动植物的暴长不降反增，以过去几何倍的速度开始彻底疯狂地变异。
畜生伤人的事件数不胜数。鸡鸭能长得到人大腿，老鼠跟以前的猫一样。人也开始暴涨，三次发育，街上两米的人不在少数，肌肉遒劲，反应迅速，眼中充满戒备。更可怕的是，听说——听说有的人也变得暴躁开始咬人。
整个县城已经出现了６例，死亡的人变成丧尸一般的生物，见人便咬。被咬的人被感染，发热、暴躁·····政府拼命维持秩序，短短两天，县城再次暴乱，店铺遭遇比末日前还要疯狂的抢劫，三家商场，已经开不下去，发生了多次抢劫，慌乱中军队开枪，杀死了几个民众。政府不得已关闭超市，仅留救济粮发放点，成车的防爆武警守在那里。
医院被分为接待区和隔离区，听说——听说隔离区已经关了上百人，发疯的即刻枪毙。
穿着防爆服的医生和持枪军人挨家挨户地搜索检验，是否藏匿感染者，一旦发现即刻带走隔离。
除了每天领取救济粮的时间，街上有相互警惕的人们出现，其余时间，街道上只有死寂。
发疯的人一律被抓起来关监狱，这也导致一部分人被咬也要瞒着，不知道哪一天就失去了理智，咬伤更多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丧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