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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正邪相守·1 ...

  •   “啪啪啪!”一下接一下的鞭笞声在魔教死牢里响起,双手双脚被缚在刑卝具上,蓝眸青年咬住下唇,半点痛哼都没发出,硬生生承受了全部。

      ……

      “行了。”魔教教卝主阻止了用卝刑者徒劳无功的鞭打,自己走上前去:“落少盟主、玉琴仙君,本座的耐性是有限度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见人一言不发,他直接抬手捏起下颚,红瞳与蓝眸对视着,其中毫无笑意:“乖乖服下三神丹,你还是本座麾下第一剑者,也还是我魔教万卝人之上的副教卝主。为了儿子的命,本座想,落盟主会体谅你的。”

      青年的蓝眸已不复最初的明亮,里面盛满疲惫,但依旧毫无动卝摇之色:“邪魔外道,不相为谋!”

      “哦?”魔教教卝主冷笑道:“你混进魔教五年,血剑客声名鹊起,剑下不知取了多少武林名宿性命,怎么不说?难道说,他们就合该成为你博取本座信任的筹码?正义盟,呵!”

      青年不再吭声,魔教教卝主那双阴冷的赤瞳打量他片刻,忽然用指尖缭起一束汗湿的长发,眼神阴森而诡谲:“不说话?那本座就帮你回味一下,此前无数个晚上,你是怎么对本座求饶的。”

      他说到最后,倒是用手掌捋顺那些凌卝乱的长发,温柔之极的唤了一声:“飞蓬。”可在这样的不堪处境中,这声呼唤只代卝表着更残酷的折磨即将到来。

      ……

      “你俩退下吧,明早再来。记得带桶水,把他给本座洗干净了。”

      牢头微微一笑:“是,教卝主。”

      狱卝卒不吭声,只行了个礼。他的手扣在袖子里,指甲扣进了掌心。

      “啊!”死牢的石门关闭的那一霎,已走到外面的两人听见了一声喑哑的痛叫。他们的目光恰在窗口处掠过,只见黑云浓卝密、暴雨将至。

      一如教卝主被血剑客出卖而伤重逃回的当日,那是一年之前——

      “哗啦!”飞蓬是被水泼醒的,狼狈甩头发的时候,他对于自己四肢被绑毫不意外。

      飞蓬甚至犹有余力思索,重楼居然没气到失去理智杀了自己,实在是令人惊讶。抱着这份惊讶,他安静靠在临时安装的刑架上。那双重楼从初见就很喜欢的蓝眸,一如既往沉静澄澈看了过来。

      可那份生死置之度外的冷静淡定,只让重楼怒火更深——

      “嘭!”后脑勺猛地撞上卝刑架,是重楼扣紧了飞蓬的脖颈。

      他垂眸凑近,瞧着这个容色清冷无惧的青年,直到对方微微凝眉往后靠,才冷笑出声:“少盟主不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瞧着淡色的唇上缀着几滴水珠,在张卝开时滑卝入口卝中,重楼难以自抑的动了动喉珠,险些就要没听清飞蓬的话:“教卝主不是都看见了嘛。”

      算着时间差不多足够重楼被擒,飞蓬收拾包裹跑路,却在地道另一端撞见重楼时,不可谓不错愕。但一番苦战不惜暴卝露隐藏的大半实力,连成名江湖的绝技都使出来,也还是没能在暴怒的重楼面前逃走,飞蓬此刻已彻底冷静下来了:“我一开始就是奉命潜伏卝在魔教内,不到关键时刻不必出卖消息,唯一的目标只有你。”

      想到游历苗疆时那场初遇,那个干净的少年,那个利落的身手,那次酣畅淋漓的交锋,在自己心里完美贴合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在如今被证实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卝谋,重楼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他的脸色惨白了一瞬,又涌上狂怒的血色。

      “呵!”魔教教卝主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轻柔而冰凉:“能得落少盟主改名换姓、投靠座下,是本座的荣幸。”

      他解下束缚,用巧劲将湿卝淋卝淋的人摔进了大床深处,自己开始脱衣服:“魔教藏污纳垢,落盟主既舍得让亲儿子身临险境,本座要是不收,岂不是白费他一番美意?”

      居高临下看着飞蓬终于维持不住冷静淡漠的神色,重楼脸上浮现今卝晚第一个笑容,他笑得极冷,无声。

      近前的身卝体上刀伤、剑伤、箭伤、暗器伤皆有,重楼把血淋漓的衣服撕了下来,连着沾黏在一起的皮肉。他眉宇间是无法克制的萧索决绝,对自己竟也毫无自怜之意。

      “你…”受伤了,飞蓬想要说点什么,但这一回重楼已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像先前数年那样,捧着敬着珍惜着,却不敢有丝毫亵卝渎。

      ……

      飞蓬极力推拒着、挣扎着,可昏迷时被喂下的软骨散,本来就让这位正道少盟主半点劲力都提不起来。

      更何况,纠缠过程中,飞蓬很快就发觉,自己随便一推就满手鲜血,再挣动一下,重楼身上本就没合拢的伤口便被绷开了。如此只几次,飞蓬浸卝湿的白衣上,就盛开出了一朵朵大大小小的血莲花。他顿时停下无谓的挣扎,直到自己被bo光才开口:“重楼…”

      感受到身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飞蓬攥紧满手心的血,垂下了眸子。他避开重楼审视的视线,低声喃语道:“你…受了很重的伤…”

      “拜你所赐…”重楼眸中滑过一抹受伤,又在飞蓬抬眼时强自掩饰,唯语气还流露卝出些许无法掩饰的落寞:“在出卖我的行踪给你父亲前,你想过我很可能会尸骨无存吗?”

      飞蓬无卝言卝以卝对,他还记得彼此结缘的最初。萍水相逢、以战会友,与自己意气相投的魔教教卝主拉拢自己进入魔教,给予他能给予的全部信任——托付隐秘布置、畅谈心底野望,言语间满是恳切,是自己意想不到的。

      正如现在,自己又一次震卝惊了,为重楼表现的感情和受创,因为对方内敛到瞒过了自己。同时,自己也觉得欣喜,重楼对自己就如自己对他,一样抱有超过知己的情谊。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爱是真的,背叛也是真的。就算自己有把握保住重楼的性命,也改变不了这场背叛对重楼的打击,远比自己原计划重的事实。

      “士可杀,不可辱。”沉默了片刻,飞蓬重新开口:“纵使心怀鬼胎,我也知道你的脾气。你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不是吗?”

      重楼笑了,柔声道:“不错,本座不屑。”

      ……

      “可是,世上总有人能让我破例,比如你。”飞蓬就见血瞳迸发无比冰冷而灼卝热的视线,重楼说话的声音冰冷又火卝热:“我的原则,只会为你而破,飞蓬。或者说,落鸿少盟主。”

      飞蓬嘴唇颤了颤,再次垂下眸子,他的心乱卝了。有一瞬,飞蓬想和重楼说,比起落鸿之名,他更喜欢自起的飞蓬。蓬草枯后根断、遇风飞旋,纵会化为草芥,也能自卝由自在。

      ……

      飞蓬不自觉颤卝动了几下。他难得无措的攥紧被单,说不清心头泛起的情绪具体是什么。

      厌恶?似乎不是。飞蓬心里奇妙的没有多少排斥不愿好。难过,好像有点。委屈,似乎也有。期待,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只是,更多还是不知所措的迷茫和赧然。

      其实,正如飞蓬在无意间吸引了重楼,他自己也同样被重楼的言行无忌、潇洒自若吸引。飞蓬承认他确实迷恋重楼,甚至用迷恋都是轻了,他想要占据掌控权得到这个人。不然,又何必费心保住原定的牺牲者呢?但重楼的强超出预料,本来他现在该是被擒住了,等待自己去拯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重楼箭在弦上却没急着占有,吻铺天盖地落下,他在飞蓬耳畔呢喃。

      什么?飞蓬失神了一瞬,又很快明白过来。那双蓝瞳对上含卝着最后一丝希冀的血眸,心中酝酿的伤人谎卝言一时间竟不忍出口。重楼适才的行为他感受的清楚,如果说最初还有点儿泄愤之意,真正开始便很快就变得认真而温柔了。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用强吧?

      “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沉默往往代卝表默认,而飞蓬这时的沉默更加剧了重楼的误会。他胸中怒火更深,可那种冲动被深沉的寂寥疲惫取代,刹那间兴致全无。光得到人,得不到心,又有什么意义?那样不仅侮辱了飞蓬,也侮辱了自己。

      瞧着重楼起身穿衣服,没了失身危险的飞蓬却觉得更慌,下意识就唤住对方:“不…不是…”他选了唯一能透露的消息,希望留住重楼:“你不会死,我能确定。”

      重楼猛地回过头,飞蓬低下头,重复道:“是的,你能保住性命,这是我唯一的把握。”别的变数太大,便不必说了。

      定定看了飞蓬片刻,重楼眸中渐渐凝起新的火焰。纵被出卖被欺卝骗,分辨飞蓬说话真假的自信,重楼也还是有的。他能看出,飞蓬并非虚言。

      “去沐浴吧。”重楼嘴角扯了扯,想要给飞蓬一个微笑。但他还是没能笑出来,只好伸手把人从床卝上拉起来。

      飞蓬被重楼送入卝浴池,流水从机卝关里冲出,温热的触感冲淡了他的紧张。他瞧着重楼的背影,没再出言挽留,耳卝垂微微发烫。

      ……

      “教主这是多不放心?我现在可是被你封禁了功力。”软骨散阻塞经络,顶门要害施加封印,还用锁链绑住,你这是没自信,还是高看我?

      重楼的语气倒是理所当然:“你我齐名啊,少盟主。”带着玉质面具的玉琴仙君最擅长琴中剑,斩杀邪魔两道无数,也与自己交锋过数次,自己始终没认出来。他顿了顿,又道:“如今看来,倒是名不副实。你血剑客的名声若附加在玉琴仙君头上,绝对远超本座。

      见飞蓬凝眉不反驳,重楼颇觉无趣,推开门准备走,便听飞蓬冷声问道:“你究竟要如何?”

      “要如何?”重楼轻轻笑了,眉宇间漫上冷意:“原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正义盟安插奸细在先,暗算本座在后,你问我要如何?飞蓬,落鸿少盟主,江湖可不是你正义盟的一卝言卝堂!”

      飞蓬淡淡说道:“飞蓬,我更习惯你叫我飞蓬。”他直视着重楼的眼睛,在正义盟自己是落鸿,在邪魔九道之首的魔瞳宫自己是天瞳,只有飞蓬这个名字是为自己而起。以此与重楼相交,饶是立场不同,却从无半点虚情假意。

      “好。”飞蓬发誓,他从重楼眸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飞蓬这个名字,是独属魔教的血剑客:“我也觉得,飞蓬这个名字更配你。”

      飞蓬平静说道:“江湖不是正义盟的江湖,可大江以南的地域只容得下一个大派。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我想教卝主很清楚。”他瞧见重楼冷笑一声,却并不在意:“我不是你的筹码,落盟主之卝子玉琴仙君落鸿不露脸,只要会琴中剑,只要得正义盟承认,戴上面具就能当。”

      重楼猛地一震,飞蓬这么强,都只是正义盟的棋子吗?他正欲追问飞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落鸿,但见飞蓬闭上眼睛,唇角有一抹苦笑:“我已经逾越了自己的身份,不能说更多。”利卝用价值更是表面上全无,就不知重楼会如何对自己。

      静默在安静的室内蔓延,重楼瞧了飞蓬良久,终是推门而出。

      接下来,飞蓬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络。可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背叛是实打实的,重楼也还是没亏待他,在任何方面。甚至,不需要考虑别的,无事一身轻的情况下,飞蓬几个月还重了一些,连脸都圆了一点儿。

      只因为了避免各种意外,不管是防范有人来救的联络,还是作为魔道势力之一对魔道内部保密,重楼在飞蓬的膳食上都不假人手,而飞蓬也并没有拒绝重楼的好意。

      静谧安宁的相处持续了大半年,正道终于不再平静,时常派人暗查不说,连魔道内部其他门派都察觉到不对劲,时不时试探一下,弄得重楼烦不胜烦。

      飞蓬更是清楚,他必须做出决定了,不然恐怕真会引来灭卝口。那要如何,才能逃出去的同时,不令自己那位正邪两道都堪称魁卝首的“师父”起疑心呢?

      看着重楼再想冷着脸,面对自己时也总忍不住变成温柔体贴;感受着经常落下的吻,还有克制的温存亲近……

      飞蓬偏过头,神色似是抗拒,却是不忍去看重楼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他在被褥里握紧了拳头,一起面对危险乃至死亡,还是改变计划不连累对方?哪怕重楼的魔教本就在魔瞳宫主计划之内?飞蓬还没得出结论,便发生了一件意外。

      寒冬细雨初停,傍晚的天空有点儿阴,但也有夕阳在远方投射来亮光,竟是雨后渐晴。

      “轰!”便在此刻,一个偷卝香窃玉的黑衣人栽倒,额角撞在墙角处。他爬起来的时候,却还是笑言道:“重楼教卝主,一个正道奸细而已,不必如此吧?何况,是他为了逃走勾引本使在先。”

      重楼的脸色冷到极点,扫过表情平静到默认的飞蓬,还有那颈肩处不是自己造成的齿印,血眸瞬间布满了血丝:“魔瞳右使,你以为你是瞳主的属下,我就不敢杀你?”

      魔瞳右使讪笑一声,正欲说什么,便惊愕发觉重楼运转魔力,狠狠一掌杀意毕露。他大惊躲闪,怒骂道:“你为了个玩物,敢挑衅瞳主?!”

      “你是个什么玩意!”重楼大笑起来,毫无顾忌下了杀手:“又不是战无不胜的魔瞳少主天瞳,本座踹死一条卝狗,瞳主还能杀了本座不成!”

      听见自己另外一个名字,飞蓬目光闪了一下,适才被手下败将冒犯,险些不顾后果动手的杀意没了。与之相反,看着魔瞳右使不敢扯出自己最深一重身份,以免暴卝露瞳主计划,出言构卝陷自己却激怒重楼,终被重楼一步步逼到重伤垂死,最后果然死得极惨,飞蓬心里的想法逐渐成型。

      重楼对付敌人从来残酷无情,面对自己明明有欲念,但总是克制自如呢。微妙的不忿前所未有的清晰,令飞蓬放下手,刻意留下了本觉得恶心,第一时间就想擦去的牙齿印。

      “我知道,是他诬陷你。”先给水池放满温水,转而处理完尸体和寝室内的废墟,重楼回来时正巧看见飞蓬披着一层浴巾走出卝水池,沾水未干的脚趾踩在地毯上,正凝视自己。他心中不禁冒出了一些歉意,但又清晰感受到,自己被这样的对视撩卝起了欲念。

      瞧见重楼眸中浮现不自知的侵略性,飞蓬终于做出决定:“原来,堂堂魔教教卝主也有自欺欺人的一天啊。还是说,你真被我开始就营造的假象欺卝骗了?”

      蓝瞳盯紧重楼,他弯起嘴角,漫不经心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伤人:“温柔乡英雄冢,如果你迟半天回来,这位魔瞳右使就肯定把我带走了。”

      重楼沉默了很久,像是一座雕像。他想了许多,想飞蓬逃离时使出成名绝技,却没对强弩之末的自己下真正杀手,想飞蓬说他唯一的把握是保住自己性命,也想飞蓬这大半年的安静陪伴。

      “如果你想逃,勾引本就喜欢你的我,让我软化,不比勾搭一个败类更有成效吗?”重楼猛地把飞蓬拉到了怀里,问话咄咄逼人的同时,那双红眸紧紧盯着蓝瞳,一丁点变化都不错过:“你这么说,是有卝意激怒我吧,飞蓬?”

      清晰看见飞蓬这一刹那露卝出被点中了心事的动容,重楼心中顿时了然。他顺势勾起飞蓬的下巴,又一次品尝起来。他的呢喃声带着叹息,淹没在相触的唇卝间:“你明明发觉了,我根本做不到不爱你。”

      承受着这个深入急切的吻,被推卝倒在床卝上的飞蓬用手推拒重楼的臂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骨子里总有些矜持,发觉目的真有达成的趋势,反而莫名心生退意,转而抗拒起重楼的吻:“重楼…你…别…呜…”

      “嘘…”一根手指竖在飞蓬唇卝瓣前,重楼轻轻笑了起来,红瞳写满认真:“飞蓬,不要拒绝我,嗯?”感受到飞蓬一颤,紧扣自己臂膀的手指踟蹰着捏紧又松开,循环几次终是认命般垂落,他眸中漫上铺天盖地的温柔

      ……

      重楼起身漱了口、洗了手,回来时,掌中拿着两根红烛,还有两只盛满美酒的酒觞。

      “你!”飞蓬垂落在两侧的手掌颤卝动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重楼。

      重楼塞了一个酒杯在飞蓬手中:“我在屋内,不会有人能无声无息接近看见。”仪式不一定是飞蓬愿意的,正如飞蓬适才松开手,不代卝表他真的就愿意雌伏于自己。

      可重楼也承认,事到如今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卝得卝不卝发,做不到如上次那样放过飞蓬了。但无论怎样,重楼总想要表达些什么,或许是在意,或许是承诺,不管飞蓬信不信。

      红烛落于床边的桌案,火焰点燃了烛芯。飞蓬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瞧着烛火投下斑驳影子,自己被抬起的手臂与另一只交织着,是交杯酒的样子。

      来不及反应,杯沿便轻柔抵在了唇卝间,飞蓬回神抬眸,只觉重楼的眼睛比火焰更明亮。

      ……

      或许,唯有在重楼的怀抱里,他才不是魔瞳宫一人之下、万卝人之上的天瞳少主,也不是正义盟倍受嘉许、孤高清冷的玉琴仙君,只是飞蓬而已。

      ……

      “还要再来?”重楼从背后覆来时,侧躺着阖眸休息的飞蓬回头看向他。

      重楼似被噎了一下,无奈看他一眼,手臂将被褥压了压:“天冷,我体温比你高,你睡着我再去收拾。”自己很早就不喜外人踏入房间,但床褥、衣服之类总会隔段时间就交给侍女洗刷。自飞蓬被囚卝禁于此,与他相关的全是自己亲自处理,今日这一片狼藉自然亦是如此。

      飞蓬再次合眼,语气带着几分抱怨,其中有极其细微、难以发觉的笑意:“你太烫了。”重楼确实能忍,没让自己发觉前就不提了,今日得偿所愿,都还能顾忌自己的感受,只做了一次便鸣金收兵。

      “额…”重楼扯了扯嘴角,可尚未平复的热意依旧源源不断,从fuxia往全身传递,隔着亵衣也依旧明显。

      他只好向后又退了退,留出一点儿距离,嘴上问道:“怎么不卝穿衣服?刚不是拿好了。”刚进被窝就触及毫无瑕疵的莹润肌肤,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种种痕迹,能把持住才怪了。

      飞蓬淡淡说道:“没必要。”重楼一怔,他从枕边把叠好的亵衣丢卝了过去:“以后都不需要了。”

      “我不是把你当禁脔。”重楼的脸色泛白,只有完全受控的鼎炉玩物,才会被勒令在主人家中、床卝上始终不卝穿衣服。

      飞蓬抬眸看了重楼一眼,瞳中是雪后初晴的松融,又如窗外月光那般清亮而毫无阴霾:“我知道。”他顿了顿,从床下摸索出锁链,扣住自己手腕、脚踝。在重楼震卝惊不解的目光中,飞蓬叹气:“只有这样被发现,我还有辩驳余地。”

      若瞳主亲来,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蒙混过关、保住性命。飞蓬暗叹一声,徒手把亵衣撕成许多布条,取了其中之一绑在眼睛上,做了个示范:“这更是重中之重。”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重楼一把搂住飞蓬,摘下那个‘眼罩’丢下地,又将所有锁链松开,眸中燃卝烧起浓浓杀意,还有克制掩饰的心疼:“落盟主…”

      飞蓬淡然说道:“我五岁家卝破卝人卝亡,不得不沦为他掌中棋子。好在天赋悟性不错,亏没吃多少,也确实想要脱离控卝制…”他忽然停下,认真问道:“重楼,你会一直这样吗,不论我是谁?”

      “为棋子不得不成为别人布局的一环,非你之过。”重楼眸中露卝出几分若有所思,但其中更多是坦荡与专注:“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飞蓬缓缓笑了:“那以后白天你不在的时候,就让我这样待在房间里吧。”他定定看着重楼:“你也要记住,不要对我毫无防备。”为自己套卝上禁卝锢,只希望关键时刻能阻上一阻,免得被瞳主控卝制的自己,背后给毫无防范的重楼一剑。

      “…好。”重楼嘴唇颤卝动了几下,终是答应了下来。他心想,接下来除非迫不得已,自己再不离开房间一步就是了。只待功卝力再做突破,就提前对正义盟的计划,定要撕卝开那个伪卝君卝子的真面目,放飞蓬自卝由!

      ……

      “你不要再乱动了。”

      飞蓬唇角的笑容一闪而逝,极其惊艳,可惜最该看见的人没瞧见。

      重楼只听见飞蓬的呼吸很是平稳,他在自己怀中渐渐放松放软,最后安静睡了过去。过于美好的触感令魔教之主相当留恋,险些就要舍不得从“温柔乡”下来。他垂眸静观许久,才小幅度挪动身卝体,直至身姿轻卝盈滑落在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正邪相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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