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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八章、不信人间有白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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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的情感难得快过脑子,等回过神来,他已以吻封缄,用激烈交缠的唇舌吞没了飞蓬所有的吱呜嗯哦。
“嗯…呜额…”心上人被牢牢扣在怀里,双手徒劳无功地推搡着,只能被他恣意灵巧地进犯唇腔、饱尝滋味。
重楼鬼使神差地没有停下来,但也除了吻什么都没干。
飞蓬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破罐子破摔般没有再行抵抗,任由自己所有挣扎全部归于寂静,只余缠绵淫靡的水声和破碎粗重的喘息,交织在难分难舍的双唇之间。
“飞蓬…”重楼终于松开唇舌,舌半舔舐半抚慰地摩擦着飞蓬红润湿透的唇瓣,低声道出了心头无法言说的激动:“我很高兴,真的,太高兴了。”
飞蓬确实气恼,可重楼亮得惊人的双瞳、心满意足的语气,让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为什么…这么高兴…”飞蓬在重楼怀中偏开头,耳垂红得能滴水。
重楼打开浴池的阵法,洒了些药进去:“在知道我的…痴心妄想之后,你还愿意同我回到过去。”
天帝、地皇顶在上面,他们能在站定立场之余,毫无顾忌地交好。
那是一段长久的岁月,那是一份飞蓬固然认为纯澈真挚,但确实不符常理、违背立场的感情。可他不但不厌恶,还在发生过那种伤害后,愿意回到过去,接受与自己毫无隔阂地相处,也容忍自己的追逐和妄念。
重楼飘忽的心像是泡进香甜可口的清酒里,如坠幻梦。
飞蓬不吭声,只盯着浴池,仿佛在分辨药是什么效果。但浸泡进去时,他其实在想,管什么药呢,脑子乱,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肯定是让自己安神舒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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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诛正在喝酒。
他痛饮了三杯,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热热闹闹的街市场景。
这是魔都。所谓灯下黑,就是如此了。
“大人。”心魔族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我的族人,除了完全没插手的那些被打入牢狱,其他全部死光了。”
天诛丢下酒觞:“我知道。放心,待我拿下魔界,会复活。”
“可是,魔尊何时会找来?”心魔族长问道:“还是说,您准备亲自上门游说?”
天诛低声一笑:“上门?不,现在上门,定然直接开打。你想想,重楼除了祭都那一趟,近期从未公开现身过,魔宫都很久没来了,必然在想方设法哄飞蓬呢。”
“大人是想…”心魔族长若有所思:“等魔尊发现他根本哄不住神将,开始思考退路,您再把他退路堵上,让他只能顺着您走?”
天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大人?”心魔族长被弄糊涂了。
天诛勾了勾嘴角:“可惜,神将飞蓬轮回时没依着天帝伏羲之意走忘情道。不然,重楼、飞蓬直接反目,境界就算进步也必然被打回。我就可以分魂为二,一修炼并拖住三皇,另一针对重楼或飞蓬。待重新合一,当能更进一步,登顶三皇境界。”
“现在,他们虽不能推开三皇大门,但入情道不见得不能再进一步。”天诛看着窗外,魔宫殿堂高悬,远远在望:“我只能耍个诈,将三皇暂扣留于天道深处。果然,因几位初代生灵同坠轮回,天道也不让他们出来了,唯留重楼、飞蓬在外。”
他淡淡说道:“以天道机械性的计算方式,天道最多能拖到帝俊他们四个回来,就会释放三皇。在此之前,天道会尽力让飞蓬、重楼干掉本尊。”
“为什么呢?明明释放三皇,才是对付您的最佳办法。”心魔族长越听越茫然。
天诛莞尔失笑:“时间、空间,两大法则感悟者,重楼和飞蓬早已堪称天道之子,比出自盘古的三皇更得天道庇佑。同样,作为非宇宙根基即初代生灵所成的强者,重楼和飞蓬潜力更大,是推动本方宇宙晋级后的最佳外出人选。”
“天道没有智慧,但无限晋级的本能,会让祂倾向某些人选,望他们得功德。”天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个道理也就和天道同出一源的他才明白。
三皇也好,几位界主也罢,虽是初代生灵,但毕竟不是盘古了,对此只能占卜,而无法直接透彻。
若非如此,他何必费心费力想重楼、飞蓬反目成仇?不就为了逐个击破,能吞噬最好,吞噬不了,就利用一个压下另一个,再让合作者助力自己逆转取代天道。
“话扯远了。”天诛回过神来,淡淡道:“太子长琴带队在魔界胡闹,利用灵脉和外界灵气天人合一、避开灵识搜索之法,在魔界畅通无阻,杀伐沾染因果之敌。”
他摇了摇头:“架势看着盛大,其实是重楼想借刀杀人,在天道下一批清算前,提前清洗魔界,也借机卖飞蓬一个好,才那般放纵他们。但飞蓬不同于重楼独断专行、心狠手辣,他藏于暗中的布局,从来都出自阳谋,也留给人足够大的余地。”
“譬如这回由玉衡军活动名额发展的势力,飞蓬在最初,提供给他们发展门派并保全自身的种种秘传。”他玩味一笑:“如今,那些玉衡外围战士的徒子徒孙们,在各界已发展到了能击破魔族驻扎各界兵力的地步,还气势如虹绝不妥协。”
心魔族长恍然大悟:“大人是说,魔尊再怎么哄神将,一旦此事爆发,事关帝王之道,他绝不会退让?”
天诛缓缓颔首:“不错,飞蓬能为了保重楼的命忍辱负重。但重楼能在玉衡这等断然威胁不到他的事情上妥协,却不会在关乎己身实力之处退让。”
“否则,魔尊拿什么堵魔界悠悠众口?”他眼底笑意更深:“魔族驻兵各族讨要贡品,利益牵扯太大了。就算是魔尊,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魔族。可他一旦下重手,就算太子长琴善忍,那些玉衡外围战士真能看自家后辈被屠杀吗?”
心魔族长不禁长叹:“所以,矛盾在所难免。魔尊就算能哄神将一时,也哄不了永远,他们注定反目成仇。”
“我要做的,就是挑起恶念,让矛盾激化得更快,让重楼措手不及。”天诛款款道,摊开的掌中有无尽黑色丝线。
随他心意一动,黑线轻轻缠绕、拧紧,不少直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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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将军…”飞蓬睡了许久,再醒过来时,神清气爽、毫无不适,但重楼不在,床边唯有两位魔女。
江蓠跪坐在矮几后,低头不看床上,只抬手为初醒的奉上一杯茶:“请您用茶。”
“这是药,尊上吩咐了,您醒过来最好还是喝掉。”寒雪打开药蛊,旁边一起端上的,还有几只碗,分别装了果肉碎、香甜可口的汤羹、几块小巧玲珑的糕点:“喝完药不妨吃些辅食,也算祛祛苦味。”
飞蓬一声不吭,起身时毫不意外自己周身衣料齐整。他一一用了,在她们收拾着碗筷前去分解阵前时,冷不丁问道:“各界都爆发了反抗魔族的热潮吧?”
“啪!”江蓠一个手抖,正欲抛入阵里的碗提前摔在了地板上,碎成一片片碎瓷。
飞蓬了然:“哼,果然。”自家人知自家事,若钟鼓他们决定动手,那自己麾下玉衡军活动名额的战士们,这么多年在各界收徒发展出的网,大概会同时动。
“给魔尊传句话,本将有事见他。”飞蓬缩回被褥里,面色沉凝似水。
如果钟鼓他们已经动手,重楼现在应该失联了。可如果没有失联,是自家战士们自己动了手,那里头问题就大了,不得不防无影无踪的天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