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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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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马不停蹄,连夜奔回都城。亏得公子的马快,我没有被甩得太远。下马时,正见切原抱着公子穿过庭院,往内室奔去。莫非公子受了伤?我一惊,慌忙跟上,才到门口,咚,门猛地被踹得关上,险些碰到我的鼻梁。
门关得太猛,又被弹开了一丝缝隙。屋里没有点灯,此时月白风清,金波流转,皎洁的光华穿过窗棂,落在公子的床榻。
切原正压着公子,急不可耐地撕扯着他那件贴身的直裾。嘶——锦缎破碎,露出羊脂玉一般的肌肤。手在公子胸口游走,又使劲拉扯自己的衣服,只是切原那腰带系得繁复,拉了半天也没拉开。
公子将手抬起,葱白一般的指尖覆上切原的腰带,解了解,轻轻一拉,腰带落到地上。
切原捉住公子的手,亲了亲那圆润的指腹,俯下身,狠狠吻住公子修长秀美的颈项,将他的衣物尽数褪下。公子微微仰着头,合着眼睑,双手搭在切原背上。
我慌忙将门合好,转过身,捂住胸口,心跳得厉害。
“龙马,我爱你……嗯,爱你。”耳边满是切原毫无修饰的情话,着实不堪入耳,忙转身去了偏院。
怕公子一会儿要沐浴,叫醒了几个小丫头,吩咐她们去烧水,为公子准备妥当。
拖着困倦的身躯从后门走入房,我的房与公子挨着,只相隔一墙,为方便晚上伺候,旁有一扇小门,挂着厚重的门帘。
一头倒在枕上,公子房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很痛吗?”是切原,粗重地喘息着,声音却温柔得令我打了个寒颤,“痛和我说,别逞强。”
着实困得很,翻了个身,便昏昏然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到院里有动静。推开窗,只见公子穿了件单衣,立于院中。发丝搭在肩上,湿漉漉的,想是刚沐浴更衣。
“你是谁?”是公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倦。月已西斜,院墙头上坐着一人,背着光,看不清模样,手上似乎把玩着什么。
“小不点,你不是吧,有了情人,就把哥哥给忘了?”那人侧着脸,笑了一笑:“如此可不行哦。”
“哥哥?”公子有些疑惑,声音听起来恍惚而悠远:“我的哥哥只有不二和手冢。”
“他们不是。”墙上那人跳了下来,这时我方清他手上拿的东西。一个橘子。一下闪到了公子身侧,身形之快,公子都不曾防备。待他站住时,我不禁一惊,这眉眼,与公子竟有几分相似。
“我才是。”见公子望着他发呆,那人笑着咬了一口手上的橘子,连皮带肉。手指滑过公子的脸庞:“小不点长大了呢。”
公子似怔住,一动不动,任由那人轻轻抬起下巴。嘴唇贴住公子,将橘子喂了进去。“想起了吗?”
此时切原已正从房内出来,恰好见到这光景,顿时暴怒,“放开他!”抡起手中的剑,发疯似地砍向那个人。
那人侧身闪过,切原又猛挥几剑,都被轻而易举地避过。
“别着急嘛,想送死还差得远。”那人转到切原身后,忽然一笑:“看在你今天帮了我大忙的份上,就让你多陪陪小不点。”
说着又到公子身边,摸了摸公子的发丝:“你今天真是捡了一条命呢,橘林里埋伏了五百人,都是高手,亏我还担心怎么先找到你。”抬手指了指切原:“多亏这个白痴,否则哥哥真是很头疼。”
“都是谁派的?”公子问道。
“为什么不自己去查呢?”那人笑了笑,托住公子的头,温柔地吻了吻公子的额头:“如果是你无法解脱的命运,为何让它来胁迫你,而不去追逐它呢,小不点。”
“你……”公子似猛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想拉住他,那人却早已跳上树梢。“臭老头,臭老头在哪儿?”公子喊道。
“有你大哥在,他能有什么事?”那人将手中的橘子扔与公子,公子反手接住,“小不点,哥哥以后再来接你,玩得高兴点。”
“站住!”公子起身欲追,却被切原死死抱住。公子奋力一挣,将切原一脚踢开,再想去追时,那人早不见了踪影。
“可恶。”公子皱了皱眉,走回内室,手中还握着刚才那人给他的橘子。天已微微发亮,我忙跟着公子入内。
公子气乎乎坐下,望着手中的橘子,怔怔出神。我忙拿起梳子,替他梳头。发梢的清香和着橘子甘甜的气味氤氲在沐浴后的水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切原冲进来,他手上握着剑,双目赤红,怒气冲冲,一把提起公子:“说,那人是谁?”
公子不耐烦地将他的手一把推开:“关你什么事?”
我暗自心惊,公子心绪不佳,切原又在此时发疯,怕会出事,忙说:“世子莫恼,那人说是公子哥哥。”
“哼,哥哥。”切原的眼睛满是血丝,将案上的橘子尽数打翻在地,冷笑道:“手冢,不二,还有这个人,都是你哥哥,你的哥哥都想要□□,你到底还有几个哥哥。要不我也做你哥哥如何?你是不是专门和哥哥上床?”
公子轻轻闭上眼,侧过头,不去看他。见公子不理睬他,切原越发怒不可遏,眼里的血似要喷发,猛地冲到公子面前,抱住他,伸手就拉扯他的衣服,“我干死你。”
啪,狠狠一记耳光,切原被打了个踉跄,公子蹲下身,夺过切原手中的剑,抵住他的脖子,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切原被他一问,愣在当场。“狗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公子一把将切原掼在地上,把剑扔给他,”滚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切原如遭雷击,愣愣地站起来。“龙……”
“滚。”公子撑着书案,声音虽小却冰冷异常,没有一丝温度。
切原咬着牙站起身,赤红的脸上竟然爬满了眼泪,如同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见切原出了去,公子才抚着头,勉强坐下。豆大的汗从额边流下来。我不知所措,忙打了盆水,小心替公子擦拭。
“菜菜子,把床铺好,扶我去躺会儿。”
我忙到床边,一股麝香味,床上一片狼藉,想来方才情事颇烈,慌忙换了。
扶公子躺下,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中午时,公子头有些发热。想是昨日云雨后沐浴,又在院中久立染了风寒。我欲去请太医,公子不让。只得不停用棉布拭过公子的皮肤,上面还满是暧昧的痕迹……
次日,真田到访,公子推病未见。真田只得把我拉到一边,询问公子与切原遇刺一事。我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真田点点头,说要多加一些守卫,又指了指房内:“无缘无故怎么会病了?”
“想是昨日受了风寒。”我答道。公子与切原一事,虽说切原性子张扬,但怕惹公子不快,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世子府也只有贴身的内侍知晓,外间只道切原输给公子,便不打不相识。我不知真田了解多少,不敢乱答,
“没有大碍吧?我叫太医来看看。”真田颇为关切。
“没事,已经不发热了,只是还有些头疼。”我摇摇头。
“那就好,赤也那小子今日也生病,不痛不热的,却不吃不喝,还真是巧。”我皱了皱眉,那个白痴,也会生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