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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往太白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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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碎块,这东西有半个手指那么长,半边是个标准的圆弧,另外半边是不规则的断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感觉它之前是个完整的圆饼状,而奇怪的是,这块碎片上面顺着弧形的走向雕满了鳞片一样的花纹,花纹上刻着字,其实说是字,倒更像是抽象的符号,这种花纹和符号两面都有,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李四爷见我望得出神,问道:“怎么了,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我把碎块还给他,虽然这块和父亲那块的确很像,但它们绝对不是同一块。还是不要告诉他父亲手里那个了吧,记得小时候那次,我溜进父亲房间在铁盒子里翻出了那个碎块,还挨了一顿好打,那应该是父亲比较贵重的东西,说不定还是下地淘来的货。虽然我现在跟了李四爷,但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忠心的好。
李四爷把碎块重新包起来,“那就算了,这也是那人寄过来的,说什么这里有人一定认识这个,既然你没见过,等接头时我再问问大郭他们吧。”
我皱了皱眉,这种东西这里应该是只有我见过,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查到这么详细?而且,知道这个,必然和父亲还有一层关系。看来这次的确非比寻常。
“算了,这个下次再说。”四爷看一眼地上那几个大包,“东西先放旁边那屋吧,我看你下了飞机就往这赶,也挺折腾的,等王二愣子回来了我再找人叫你。”
我接过递来的房卡,心说这老头子套不出来话就要打发我出去,早知道多跟他聊几句好了。我抬头望一眼土行孙的方向,这人看着挺不合群的,这么半天跟四爷的伙计连句话也没有。只顾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不过他气场还挺强的,也没有人跟他搭话,估计不能只是个普通人。移回目光正要拎东西时,我突然看见他向窗外打了个不明显的手势。因为距离太远看着也不是很清楚,我只顿了一下也就扛起行李开门出去了。
我推开门把行李箱放下,这间也没比隔壁宽敞到哪去,大大小小堆着的都是些装备行李,什么探铲折叠铲工兵铲在墙角占了一大半面积,看样子李四爷他们是拿这当军需库了。我把东西一个个堆上去,单手拎那三个大黑包时一下没拎起来。这也太沉了,刚才我就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王二愣子把他家马桶拆了装里面了?我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大黑包翻过来,拽了拽上面的拉链,慢慢拉开一条缝,一个发黄的布角露了出来。
我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回可走运了。这好像是出土的,看年份怎的也是清朝年间了。这要是被老头子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回身关上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那布角抽出来,看到上面描绘的内容更是倒抽一口冷气。他娘的这是张古墓地图啊!
我展开布条,细看之下这果然就是李四爷说的那张绢帛,上面是一幅古墓平面图,虽然有些地方磨损的看不清,而且从下面三分之一处缺了一小部分,可光是看看上面清楚图像的规模,就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了。这样的规模,怎么会仅仅是一座公主陵?看来这墓果然如李四爷所说,不是一般的邪门。
我回头看看房门,这可能是做贼心虚的一种本能,不过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我将绢帛放在面前的行李上展平,掏出手机连拍两张。看着手机上放大的图像,我突然感觉这地图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越想越是想不起来。我也没心思去看包里都有什么了,我把绢帛塞回黑包,拉链拉好推到墙角。管它在哪看过,拍下来至少在斗里迷路了还有个导游图。
我往床上一躺,看着手机屏幕。这次的斗真是厉害了,估计倒了这斗,出来以后跟别人吹都有个资本。但看那图上的描绘,能不能出来也是个问题。我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父亲的皮书上倒是记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先前都是当神怪传说看的,说起来那上面画的古墓地形图也不少,看来这本书有时间我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我把手机上的绢帛照片放大,现在跟我有点联系的只有这张地图了,但我到底是在哪见过呢……我越看越陌生,先前第一眼的似曾相识反倒是没了。我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随手关掉手机闭目养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就听隔壁有说话声。我强打精神揉两下眼睛起身一听,有王二愣子的声音。八成是他接那人回来了,我一下觉就醒了,穿鞋直奔那屋就去。
克服了猛站起来的晕眩感,我朝屋里来人看去,只见王二愣子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这好像就是把这次的古墓透露给四爷的那人了。我的视线一下子被他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吸引住了,那竟然是一枚货真价实的摸金符!
四爷见我进来,看一眼那人,明显是欲言又止,半晌,才转头对我说:“黄泉啊,你来的正好,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走。”
“现在啊?”我打量着他们几个,谁知道刚才这几个不省油的灯都在打什么太极。而且老李头就这么让那人跟着下斗了?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车已经在楼下了,等会儿我们先过去,你们大约下午再出发。”李四爷道。
我只好点头,李四爷拍拍我的肩,带着几个人就出去了。我目送着他下楼,悄声问旁边一个伙计:“四爷刚才说没说他什么来头?”
那伙计见我指的是挂摸金符的那人,也压低声音道:“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就知道他叫陈断奇,好像背后还有人撑腰,四爷一听他报的那个名字态度就变了。”那伙计见我还有疑惑,笑道:“咱就是那么一听,具体的你问王哥啊,人不是他带回来的吗?”
我瞄一眼那人,心说问谁都不能问王二愣子啊,这不正经的货能好好告诉我才怪。正思索间,王二愣子倒先过来打岔了:“走啊收拾东西去啊,不会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哥哥了吧?”
“你大爷的别跟我扯皮。”我白他一眼,想了一下,还是把他拉到一边去,“那人到底跟四爷说了什么啊?”
王二愣子眯着眼睛看我半天,一拍我肩膀:“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哎哎哎……”我一把拽住他,“那这人让我们跟他一起下斗是什么用意啊?”
王二愣子叹了口气,“得了实话告诉你,这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人挺厉害,而且看老李头那样目前还没威胁就是了。”说完就开门出去了,剩下我在那跟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之后一切正常,我们这些留下来的收拾收拾东西,东扯西扯聊些没用的,转眼也就到了下午。叫陈断奇的那人感觉也不太难相处,可考虑到这次下斗的原因,谨慎起见我还是和他保持着距离。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王二愣子上楼来催我们几个快点,我也就拎了东西下楼,看来四爷那边都安顿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借口在村子里接头。
出了旅店,道边停着两三辆越野车,要是单看这些还挺扎眼,一看就知道是要去不寻常的地方,不过好在这里离太白山旅游区很近,大街上偶尔掠过几个旅行爱好者的重型车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把东西放到车里,然后跟王二愣子和陈断奇挤了上去,我问王二愣子他不是有车吗,这小子来了句:“你还有皮夹克呢怎么不穿来?”
我瞪了他一眼,“我有病啊?穿那好几千的衣服来爬盗洞!”
“那我有病啊?开个一百来万的车钻树林子?”
我哑口无言,知道说不过他,干脆不吱声了,王二愣子见我不理他,也不闹了,把一张团得跟鼻涕纸似的太白山地图摊在膝盖上,不知在研究什么。
我听前面开车的咳嗽了一声,不禁抬头看了看,那是个有些秃顶预兆的中年男人,这人我之前见过,不过跟他不太熟。他和一个胖子都是李四爷的骨干人物,别人都叫他王大麻,我一次听时听岔了还以为是“王大妈”,结果弄得人家挺尴尬的。他最厉害的是打探消息,不过下不了斗,一般都是在上面放风,听说他身体不行,我还听过一些风言风语是说他腰不好,俗称肾虚。也不知他听到后作何感想。
至于那个胖子,跟我关系还行。姓郭,单名一个旭字。他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下斗就拼命,听王二愣子讲他曾把粽子抽成麻花,导致我刚认识他时都绕道走,后来才知道我被耍了。
大概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天都已经黑下来了,我们终于到了四爷说的村子周围。这里位于太白山脚附近,四周是一大片荒草,老远能看见一片黑压压太白山的剪影,越野车开上好几个山坡,前面才隐隐有了几点灯火,王二愣子隔着车窗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挥舞交错着的战术手电光,“这是咱们的人吧?”
越野车开过去停在了边上,车门一开我就打了个寒战,这地方晚上怎么阴冷阴冷的,看来我低估了山下早晚的温差。我跨出车门,正想看看四周的环境,一回头突然猛的出现一张漂浮在半空青灰色的狰狞大脸!我冷不丁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再仔细看看,我立刻哭笑不得,一掌朝那张大脸拍了过去,“郭大胖!”
把手电放在下巴底下往上照的郭胖子,见吓着我了,贼笑起来:“你小子行啊,这得有半年多没跟我们倒斗了吧?老实说你干什么去了?”郭胖子一拍我肩膀,熊掌般的大巴掌拍得我浑身生疼。
“还不是我在北京的一大堆破事儿,这次都是抽空才出来的。”
“你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小子泡妞去了?”
“拉倒吧!还记得你们上次倒出来的那个商朝青铜器吗?自从我把它转手给了一个搞古董收藏的,就有一堆人来找我倒货,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啊?那不就是个给王爷陪葬的小物件儿吗?”郭胖子挠挠头,“算了,不说这个了。四爷让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吗?”
“别提了,我就搞到点**,还不能带上火车,所以直接让熟人帮着邮递过来,现在应该……到了石家庄了吧……”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是个干黑活的,可连这点东西都要依靠四爷的人脉。没办法,打小我父亲就死活不让我接触这行,我的性格还是比较独立的,也就自己摸索着干了。
“石家庄?你那熟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吧?”郭胖子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办事不靠谱,还好咱有二手准备。”说着朝我扬了扬手里的旅行包,“这虽然是猎枪,但三十米内打个对穿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苦笑一声,这枪长得跟杆子似的能随身带着吗?况且这还是双发的老式猎枪,放两枪就得再装弹,还没等你把棕子打个对穿人家就先把你咬对穿了。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只有我们几个人,忙问道:“四爷呢?”
郭胖子乐了,“就知道你得找他,四爷带人踩点去了。我说你又不是未成年,总找四爷干什么啊?跟小鸡找母鸡似的。”
“好啊,你骂四爷是母鸡啊?”我有空子就钻,“四爷知道了不把你吊起来打?”
“我去你的!现在怎么跟王二愣子学得一套一套的!”郭胖子抡起旅行包打我,见我躲得远远的,只得作罢,“不跟你闹了,赶紧搬东西,搬完了进村子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