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怡》贰拾柒画生

5、第五章

　　我脸色稍霁，便跟他下了山。
　　山脚，老管家也早已命马夫牵了两匹骏马在此等候，从小被我养大的肃霜见着我后，高兴地扬起前身，长嘶了一声。
　　传说，吕布所乘的赤兔马“火炭般赤，四蹄踏雪；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有“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的气概。我的这匹马跟赤兔外貌颇有点相似，也是通身暗红，四蹄洁白如雪，因生于肃杀的冬日，我便替它取了个肃霜的名字。想到此刻，肃霜于我，亦如当年赤兔陪伴着吕布。
　　我跨上马鞍，俯身向前轻抚它的鬃毛，对它耳语道：“肃霜啊肃霜，平日你总是不满足马厩的束缚。从今，你我一起浪迹天涯。”李清言亦翻身上马，策马绝尘，往东而行。
　　傍晚，洛阳城外。遇见一家客栈，准备落脚。遂下马，将马儿嘱咐给小二栓好，便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店里只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襟，肩上搭着一块白抹布的穿堂小二不急不慢地招呼着。客人不甚多，放眼望去大多是走南行北的商贩，各自推杯换盏的聊着天。有几桌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桌上放着自己的佩剑或者其他兵器。
　　店内布置也都朴素得很，右边是一人高的柜台，后面墙上整齐摆着各种红布封好的酒坛。左边则是客人吃饭的地方。每桌望过去，都是四方竹桌一座，扁长条凳四把，桌上放置一把沁的看不出原色的陶壶，四碟瓜子小菜。我跟李清言遂找了里面相对僻静的一个角落坐下。
　　坐下后，正准备喊小二过来，没想到抬眼一望，却发现周围几个客人却时不时回头过来望着我们，还互相切切私语一番。
　　我初出家门，被一群相貌粗糙穿着不甚讲究的汉子们盯着看，心里有点胆怯又不知所措，不免稍稍低下了头。李清言却安然若素，他放好佩剑，拨了拨发梢。见我如此，他轻笑道：“方才那股无赖劲儿哪去了，跟一只呆鸡似的。坐直些，抬起头来，没得失了士气。”
　　正说着话，店小二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搭，稍微拱手作了个揖，便笑着开口道：“二位客官要吃点啥？本店招牌菜有，葱扒虎头鲤、牡丹燕菜、云罩腐乳肉跟爆鹤脯，那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人交口称赞的。”
　　这店小二也真是个机灵伙计，他瞅着我这般模样，便又笑着轻声对我说道：“姑娘可是有点紧张，我们店里人多眼杂，来往的那些江湖客人也都是粗糙汉子。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精致的人物，一个是貌若潘安的贵气公子，您又是这样好模样的姑娘，不免多看了几眼。都是我们客栈知根知底的常客，并没有什么恶意。姑娘还请放心。”
　　我抬头问他：“可有什么雅座？我们且移了过去。”从来也没被这么多男的盯着看，再被店小二这么一夸，我更是有点臊的厉害，耳朵尖都越发红了。
　　小二接话油滑得很：“可得跟您二位说声抱歉，本店雅座满了，现在只剩一楼大堂空的这些座儿。您多担待。”
　　刚说罢，就听见柜台后边传了说话声：“小柱子，你将他们请我的那间包厢里便是。”声调略高，音色细腻悦耳，似是一个妙龄女子在说话。我抬头望去，目光却被柜台挡的严实，瞧不见人。
　　叫小柱子的小二应了一声，看着我疑惑的眼光对我笑着解释：“说话的那个，是我们店的老板娘荔枝姐。我们荔枝姐眼光挑剔，见不得这些糙汉子，平时都在那个专用包厢喝酒，很少到楼下来。我到这当小二这么久，您这运气真是好，头回儿见她让客人去那个包厢。”
　　说完，他又低低补充调侃了一句：“也许是看这位公子风姿绰约，我们掌柜起了仰慕之心，巴巴地来讨好下公子您。”
　　那个妙龄女子又开口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小柱子吐了吐舌头，缩了下头，冲我挤了个鬼脸。他长得结实，穿的又随意，这个动作在他做出来不免让我忍俊不禁，倒也稍微放松了。小柱子高声答道：“得嘞～您二位楼上请，雅座招呼着～”说完举起手向着楼梯示意了下，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李清言居然没什么反应，也跟着起身走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左转走到最后，撩起门帘一看，果然是清新雅致的隔间。坐下后，胡乱要了几个小二推荐的菜式，跟一盅竹叶青，他便打了个千出去了。
　　半封闭的雅座，此刻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偷眼望了下李清言，他遮住半张脸的清纱仍未取下，但是光是那直入人心的剑眉星目，又让我刚平静的心忍不住又小鹿蹦跳起来。我暗自骂自己，居然还是对这个要找我爹爹报仇的男子心动，算起来他还是大你一辈的“舅舅”，真是没羞没臊，没羞没臊啊。
　　李清言也果真是个犀利的，他径直望着窗外的景色，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已感受到我的眼神，嗤笑了一声。我更臊得慌，拿起陶壶倒了一杯水装腔作势地喝起来，却不免分神被呛到气管，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咳嗽完了，涨的我满脸通红。却听见旁边的包厢里，传来了一阵对话声。言语里带着点惊讶之气。
　　“喂，你们可听说了？洛阳沈府今天早上被灭门了。”

　　是不是要详细的写一下小说简介才会有人看啊？一个来自新人写文单身小狗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