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怡》贰拾柒画生

11、第十一章

　　小柱子对着他喊道：“快滚进去吧，晚了有你好果子吃。”大哥应了一下，忙不迭地往里走。
　　见他进去，小柱子又灌了几口酒，突然问我：“你认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当然是武功。”他摇了摇头，显然对我这个答案并不是很赞同。“那便是人脉了吧？”小柱子依旧否认。
　　我略微不服气地顶了回去：“这也不对？那柱子叔你说说是啥？”
　　“我虽痴长你几岁，倒也没到被你喊叔的年纪吧？你这声柱子叔，可是有点报复我了。”小柱子爽朗地大笑几声。
　　他也不为难我，开口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道义。江湖之上，很多大侠都出身贫寒，自小被送进门派为徒。一个人虽天赋异禀，但性格邪佞，那些正派人士也会怕你以后有损门派清誉，不会倾囊传授。江湖上，虽有不少异派□□各领风骚，但是也人人唾弃，恨不得得而诛之。□□里的人士，你别看坊间流传的有多威风，其实每日都在刀尖上过日子。”
　　“当然，还有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基本条件，那就是会做人。只要你会做人，到了哪，都能有你的一席之地。”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低沉地开始讲述起了陈年往事。
　　“江湖上论起来又讲道义会做人的，那崇文楼楼主一定当仁不让的算一个。燕孤鸣在襄阳创立了崇文楼。燕孤鸣原本就是襄阳人士，自幼拜在不羁山下学武。”
　　“不羁山？”
　　“没错，燕孤鸣正是李清言师叔。”
　　“那燕掌柜便是燕孤鸣的女儿了？”
　　“外人都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事实并非如此。燕孤鸣父母双亡，由我们族里妇人一起带大，自幼也没什么至亲。自去了不羁山后，我们都认为他不会再回到襄阳古城。”
　　“你们族人？这么说你也是燕氏族人？”
　　“难道你以为我没名没姓，就叫小柱子么？”他大笑。“我本名燕幽筑，跟燕孤鸣是远房的亲戚，我父亲跟燕孤鸣同辈，不过他们虽幼时在族里私塾同窗几年，互相也只是点头的交情。平日里除了族里召集，也没有什么紧密来往。”
　　“不羁山创派百十来年，一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尤其是那只传每任掌门的不羁剑法，据说是初代掌门历经一生，将分合、有无、轮回融会贯通，从太极精髓中悟出的一套大化境剑法。江湖上曾亲眼见过这套剑法又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侥幸苟活的人也都三缄其口，只偶有一些边角料传闻流出来。久而久之，江湖上人人无不对这套剑法垂涎万分，然而越是相信不羁剑法的厉害，越是对不羁山有所顾忌，谁也不敢轻易动这窃取秘籍的心思。”
　　“燕孤鸣在不羁山习武期间，由于资质奇佳，又刻苦钻研，领悟能极强，在同辈师兄弟之间一直出类拔萃，深受掌门器重。掌门闭关修炼期间，一直嘱咐由燕孤鸣代任掌门之职务。上任掌门逍遥子素来潜心修炼，向来不爱管门派之间的来往琐事，平日也都一向交于燕孤鸣处理。燕孤鸣为人落落大方，跟江湖人士打交道也都有礼有节，因此也积累了相当好的名声，大家也都认定他便是妥妥的下一任不羁山掌门。”
　　“逍遥子在五十岁寿日前，曾闭了一次长关，那次也是将门派如常交于燕孤鸣打理。燕孤鸣当时为了给恩师祝寿，略微开放了山下禁制，邀请了几位相熟名士前去不羁山参加寿宴。只是没想到被贼人趁机而入，那人一手高超的易容手段，趁着举办寿宴之时扮作逍遥子模样，骗过了把守的门徒，去他闭关住处搜寻剑谱。然而逍遥子刚出关身体尚虚，一时应酬不暇，便中途请辞回去休息。正巧与贼人相遇，据说打的天翻地覆。众人接到门徒的禀告，都赶了过去相帮。也就是在那次，逍遥子为了制服贼人，当众使出了的不羁剑法。然而那贼自身武艺也深不可测，一时之间居然招架了几个回合，寻了个空挡跳下了山崖，却轻功十分了得，只见他身轻如燕在峭壁之间来回跳跃，然后便不知去向。”
　　“那次一战，是逍遥子执掌不羁山以来，不羁剑法首次于众人面前亮相。据说，不羁剑法施展出来之时，在场之人血气翻涌，无一不被那锐意剑气伤到内脏肺腑，一两个内功不强的人直接被震断了心脉。按理说这对于剩下的名士来说，能在不羁剑法之下存活，也是一个相当值得炫耀的谈资。只是没想到不管其他人再怎么打听，他们都对具体情况一概不提。因此，当时之事，也就流传出来一个大概。”
　　“逍遥子由于身体虚弱之际强行催使不羁剑法，导致气血两虚，晕了过去。过了数日醒来后，已变成了半身不能动弹的偏瘫老人，风火残烛，晚年只能靠人照顾着苟活，再也不复当年风范。”
　　“那燕孤鸣见师父如此，心中愧疚，想着若不是他私自开放山下禁制，也不会让贼人有机可趁。他把这些责任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不能走出，竟自逐于山门。他回到襄阳古城，创立了江湖之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崇文楼，势要靠一生之努力，找出那逃跑的贼人，为师父报仇。”
　　我听完这段话，不禁眼神一变，难道李清言说的不羁剑法是真的？难道我爹爹就是当年偷盗了剑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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