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明心无痕

5、第五章、陈升之愿

　　说话间，已经走到贡茶局门口，张全领着陆羽进门，贡茶局里茶香四溢，不时有人走动，但却一点都不吵闹，十分安静。
　　张全招了招手，从一排书架后走出一位身着蓝衣的男子，手拿一卷书，倒颇有一股清越的风姿。
　　“陈大人，这位是陆公子，奉圣旨前来煎茶，还望您多加照顾。”张全微微鞠了下腰。
　　“劳烦张公公了。”蓝衣男子作揖回礼，偏过头和陆羽说道：“陆公子请跟我来吧！”
　　张全意味深长的看了陆羽一眼，转身退出了门外。
　　“久仰陆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陈升之幸。”蓝衣男子看张全走远，对着陆羽深深做了一个揖。
　　“陈大人这是做什么！草民不过是一介莽夫，实在担不起陈大人行如此大礼。”
　　“陆公子不必太客气，大家都是爱茶之人，今日公子进宫，在下正好可以一观公子精湛的煎茶技术。”
　　“陈大人过奖了。草民的那点水平，实在羞于见人”陆羽说着，接过小厮们递上来的器具。
　　“皇上今日召陆公子煎茶，必是看中公子才学，公子若是做得好，得皇上赏识，他日必当前途无量。”
　　“陈大人误会了，草民研习茶学，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是想做官发财，草民只是喜爱，别无他想。”
　　“哈哈，陆公子果然是淡泊清高之人，在下佩服。茶本自然之物，生于阳光清风则盛，长于闭塞幽暗则衰。这宫中之茶，到底是烟火气太重了。”陈升扶着窗栏，像是自嘲般笑笑。
　　“既然大人有这样的想法，为何——”
　　“为何还要拘泥于这宫中？”陈升回过头，深深的看一眼陆羽，半晌没有说话。
　　“是草民冒犯了。”陆羽刚要道歉，陈升便拦住他的话头。
　　“不，公子并没有问错。其实这个问题在下也常常问自己，自然之物为何要来这金银富贵之地。有多少世人不解我们这些以工过活的人。可是公子，我们没有办法，公子孑然一人自是逍遥自在，可是我们还有放不下的，家族门楣，亲人族人，无一不是牵绊拖累。纵然我们明知这些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我们也无法拒绝。皇恩固然浩荡，可皇威却绝不可违逆。公子今日进宫，不管将来如何，在下都希望公子可以不和我们一样，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可以过在下希望的生活。”陈升看着陆羽，眼中泛着光。陆羽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广阔的天空。
　　“陈大人此番话语，叫草民实在佩服。草民从小是孤儿，长在山野，本就不慕荣华富贵，只想好好钻研茶艺。大人此志，草民定当代为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