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家教初代］拂晓圣光》防弹岩层

2、Volume.2暗与荣光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智慧的年代，这是愚蠢的年代；
　　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
　　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绝望之冬；
　　我们拥有一切，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正奔向天堂，我们正奔向与其相反的方向。
　　——狄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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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救我……』
　　『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沢田纲吉的脑中总是充斥着这样的声音，在梦中，转变成画面，然后深深地敲打着他的内心。
　　彭格列的『罪』。
　　这是……他所继承的彭格列吗？
　　早在十年前，他就经历了这样的考验，那次在缺氧的条件下，他被迫接受着这些痛苦残忍的画面。
　　成为黑手党首领，成为万众瞩目的彭格列十代目，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被动地接受着一个又一个考验，虽然是在同伴和老师的陪伴下，但是打心底来说，他真的很累。
　　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劳，当初有着清澈棕眸的少年已经觉得灵魂疲惫不堪，即使手上沾满鲜血也要踽踽独行，因为他是沢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目。
　　他不仅仅代表着这个人，还有彭格列上上下下几千人，以及被连累到黑手党的里世界的平凡人。
　　他不能倒下，不能任性，不能抛弃身后的那些人，他们需要他的庇护。
　　但是，如果在死去后睁眼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更加黑暗残忍，表世界也充满了不堪，他会觉得怎么样呢？
　　如果是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大概会不知所措，痛苦尖叫，甚至不愿睁眼目睹这一切吧。
　　但是，他不再是当年废柴的少年，他是有着大空般温暖笑容，能够包容一切的彭格列十代目，他是有着冷酷和温柔的黑手党首领。
　　他……必须接受这个世界。

　　沢田纲吉坐在床沿，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幕，镂空的欧式花纹蜿蜒在窗户的边缘，源源向下倾斜的水模糊了视线，窗外的黑夜仿佛吞噬了一切。
　　是这样平静的夜晚，零碎的雨声掩盖了黑手党世界的枪响和受害者的惨叫，玻璃反射出的光芒拼成一个于屋内毫无差别的画面。
　　青年看向玻璃里的画面，清秀俊美的容颜褪去了温和的面具，冷淡得仿佛能够冻结雨滴，棕眸里的温暖好像凝固起来，只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乔托·彭格列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棕发青年优雅地坐在破旧的床沿，并没有因为屋子的简陋而有半分懈怠，挺直的背脊和轻轻垂下的脑袋构成了一副完美的身姿，他脱下的白色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只穿着黑色的衬衣，更加如同融入黑暗的堕天使。
　　轻轻低垂下的脸颊让乔托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浑身散发的优雅和压迫也让身为首领的乔托为之一震。
　　这样的角度，他能够看到对方微颤的眼睫毛和棕色眼眸里盛满的流光。
　　乔托敲了敲墙壁，棕发青年很快回神，抬起脑袋看向他，金发青年很快脑袋上冒出一滴大大的汗。
　　“哇……乔托，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你这么像呢。”
　　G从乔托身后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打趣道，沢田纲吉脸上勾勒出一丝无奈的笑，暖棕色的眼眸对上金发青年暗金色的眼瞳，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咳……”金发青年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是……沢田先生对吗？”
　　“……我叫沢田纲吉。”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坦诚相对，毕竟这位老祖宗的超直感完全不比他的差。
　　“我叫乔托，乔托·彭格列。”
　　金发青年温和的笑道，“这位是我的友人兼岚守，G。”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乔托看着这张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内心不禁有些汗颜，更何况声音也是这么像，如果不是发色和眸色不同，他都以为要看见另一个自己了。
　　棕发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下有轻微的浮肿，他看向有着金色头发的俊美青年，附属于西方人拥有的深刻脸庞仿佛是精美雕刻的艺术品，象牙白的肤色很健康，不像是土生土长的西西里青年。
　　但是沢田纲吉的面庞只是东方人的清秀，肤色也偏向于黄种人，一双棕色的眸子明亮而熠熠。当了十年黑手党BOSS所独具的气质丝毫不输给贵族青年。乔托的眼神微暗，他看的出来，这位长相与他神似的东方男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可以冒昧问一下，我们彭格列家族的家徽，泽田先生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金发青年的笑容优雅而疏离，贵族般的气质仿佛是天生，沢田纲吉吁了一口气，好笑地想着:真不愧是彭格列一世么？这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可比他这个半吊子要有压迫力的多。
　　他神情变了变，看到乔托身后不远处的红发青年一脸警惕地瞪着他，闭了闭眸，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套。
　　“这是……？”乔托眼神里带了一丝惊讶，很快恢复过来，而G只是抿了抿嘴角，一声轻哼。
　　“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是我确实没有骗你们。”
　　他带上手套，闭上眼眸，再次睁开时，暖棕色的眼眸已经燃烧成了炽热的金红，与乔托相似的声线也冷了几分。
　　“我是VONGOLAⅩ世，因为某种原因而偶然出现在一百多年前的十九世纪。”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已经变成由黑色晶体构成的手套上燃烧着明亮的橙红色火焰，一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虽然知道能够证明身份的应该是彭格列指环，但是很不幸，它们已经被毁掉了。”他说着，内心一震，然后避开面前那人锐利的眼神。
　　…………很熟悉。
　　是指环里的那个人拥有的目光。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G皱着眉头，显然没有被沢田纲吉的话说服，“一百多年，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G.”
　　乔托抬起手臂把同伴和棕发青年分开一段距离，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的沢田纲吉，眼神里却放下了警惕。
　　“我感觉的到，他对我们没有威胁。”
　　“又是你的超直感？！”
　　G暴躁地扭头对乔托叫到，被对方拍了拍肩膀，然后无奈地退后两步，把空间留给两个外表相似的青年。
　　“抱歉，沢田先生，我的同伴有些失礼。”乔托好脾气地解释道，虽然沢田纲吉没有感受到半点责怪的意思，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摘下手套，眼瞳恢复了原本的暖棕色。
　　“这没什么。毕竟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时光旅行么？”
　　“也不算。”沢田纲吉打起精神，虽然他经历过枪战后显得有些疲惫，但也不至于累倒。“我很高兴乔托先生能够相信我所说的话——尽管有点危言耸听。”
　　——不，不仅仅是一点儿。
　　乔托暗暗抹了把汗，棕发青年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某种原因，我应该是已经死亡的，但是却平白无故地回到了十九世纪——也就是你们所处的时代。”
　　他撇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G，“至于是什么原因，我目前还想不出来，也许是彭格列指环的纵向时间轴和未来的时光机器故障。”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些困倦，金发青年笑了笑，但是笑容里带有着不明的情绪——他想起与塔尔波和基里内奥罗首领的对话。
　　“沢田先生先好好休息吧，我代替艾莉亚感谢您救她出来，我们彭格列会暂时替您处理好您的住宿问题。”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就算拥有超直感，他也不能百分百相信他的话。
　　“是的。”沢田纲吉点头，他也没有要求乔托做什么，毕竟这里不是他的时代，他只能算是寄人篱下。
　　更何况这位老祖宗对他的态度已经相当友好了。
　　轻轻关上门扉，金发青年与G并排走在走廊上，渐渐远离了沢田纲吉的房间，红发青年终于忍不住质疑道:
　　“乔托，你就这么相信他了？”
　　“——G，事实摆在眼前，我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去判断，起码他没有说谎。”
　　撤去了脸上的笑容，金发青年的神色带了些冰冷的意味。
　　“但是，只有一个晚上是弄不清楚情况的，我会叫人看住他的。”
　　他握紧了隐藏在披风下的手套，彭格列指环的位置。
　　“先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吧。”
　　带有Ⅰ字样的手套燃起金红色的火炎，在漆黑的夜晚异常明亮，乔托微微低沉下脑袋，额前略长的发丝遮住了面部表情，橙红色的火焰跳动在前额，仿若天降的神祗。
　　VONGOLAⅩ世……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重新抬起头，俊美的脸庞上严肃而温润。披风的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