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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份带剑的契约 ...


  •   夏美琳选择一个温暖寂静的清晨前去拜访秦慕莲,她下车后视野被前方一片葱郁的绿色覆盖。

      一座幽雅静穆的庭院安于眼前,白色的两层建筑与周围景色浑然一体。

      庭院环境隐蔽,门前橡树成荫,苏夫人秦慕莲在这里过着恬淡自由平静隐逸的生活。

      深邃的树荫格外幽静,只是树冠缝隙间透出的点点光芒提醒夏美琳她曾在这里生活近三个月。辛夫人打开房门将夏美琳让进客厅,秦慕莲闻讯欣喜地从房间里迎出来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仔细端量。

      “气色不错神采焕发,看来生活的很舒心,如果再添个小baby生活会更完美。”

      “还不在计划之内,生孩子是最不理智的事,所以我想暂缓要孩子,单纯地享受二人世界。”

      “是想让温承专宠你一个人?”秦慕莲笑容恬淡善解人意的打趣。

      秦慕莲气质温婉如优雅的大提琴,她谈吐睿智目光安详,始终保持自然优美的仪态。

      夏美琳暗示她约束苏临珊乖戾的行为以及温承的担忧,她虽未挑明但秦慕莲已看穿她的心事。

      “临风哪里都好,就是太宠临珊了,这个女孩天生缺乏一种品质和教养,我一直都质疑她是否能够胜任公司的职位,回去告诉温承,不必对她留有情面,任何人都不能逾越规则破坏公司的秩序。”

      获悉秦慕莲的真实态度后,夏美琳安下心来。

      秦慕莲忽然谈及对苏临风的牵挂,“美琳,临风去德国做什么,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他的音讯,最近晚上又总是在做噩梦担心他会出事,我甚至梦到他被关进了一间笼子里,他在伸手向我求救。”

      “梦里的事物都是反向的,你是因为太想念他才会夜有所梦。”一旁的辛夫人听后劝导。

      “可你们谁能告诉我,临风为什么去德国,而且滞留那么久,他是不是出事了?”

      看到秦慕莲为苏临风久去未归而忧虑不安,夏美琳后悔给她增添烦恼。

      于是她用充满希望的声音安慰,“别担心,苏大哥游历欧洲需要时间,他在德国一切安好。”

      房间归于无声,被沉重的气氛阻滞,一种隐约的不安像杂草一样无声潜入她的心里。

      晚上苏临珊从公司回到家里,在餐厅吃饭时,秦慕莲和颜悦色的进行劝诫。

      “临珊,女孩子可以娇宠可以任性,但一定要适度掌握分寸懂得进退,心中要有职责。温承既要处理公司各种棘手的事物,还要躲避你背后射来的明枪暗箭。你知道掌控和支撑荣威如此庞大的运行体系是多么艰辛复杂的一件事,你却人为的设置障碍。一旦荣威出现差池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人重要的是取悦自己,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烦恼而烦恼?”

      苏临珊头发弯曲的样子像个小卷猫任性缠人。

      她表情活跃的盯着秦慕莲,一双眼睛熠熠生动带着顽童般的狡黠不羁是地狱天使。秦慕莲瞬间开启记忆门扉,这个女孩机灵的过分,不但延续和承继其母狡诈绝伦的品性且孤僻狡猾有自黑的精神。

      她真实的内在并不似其外表看上去那么天真烂漫单纯无辜。

      “你的话太荒谬,你近来疯狂出格的行为无非是和温承较真,温承耐心容忍已是最大的限度,荣威是你哥哥辛苦创下的一份基业,你想毁掉荣威的前途将你哥哥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付之东流吗?”

      被破解心思的苏临珊情绪激烈的波动,她小猫舔水般喝了一口茶又将其放回到桌上。

      “我哥哥不在,他们都欺负我。”处在迷茫期的苏临珊聪明狡猾又个性敏感。

      “我的儿子我了解,我相信,临风不会没有底线无原则的纵容你。”

      秦慕莲最后告诫苏临珊遵守规则保持低调是教养,只有懂得收敛自己的行为才是聪颖的女孩。

      这番深奥有意味的话令苏临珊脸上显现微妙沮丧的表情。

      ******

      郑以启带来的消息严峻沉重,走出会议中心,温承询问消息来源是否可靠属实。

      “是江凝波打来的电话,他说苏总在法兰克福机场被警方扣留。不过法兰警方对这件事处理得十分谨慎没有大肆宣扬。他还告诉我婚礼当天清晨沈慕希开车冲进湖水,人已经死亡遗体已经下葬。”

      “这太悲剧了,严密封锁消息不能泄露出去,不能让苏夫人知道。”这和温承的预期截然相反。

      温承英眉紧锁眼中拂上阴影,他和郑以启立即启程返回北京。

      夜异常的静谧,群星安息万籁俱寂。如此安宁,温承却情绪躁郁通宵未眠。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引起他强烈不安,为不打扰夏美琳休息他来到书房点燃一支烟,望着从指尖冉冉升起的缕缕烟圈,他竟有种心荡神驰的感觉。夏美琳几次劝戒他暂时还无法摆脱香烟的魔力。

      桌上摆着几桢温馨的家庭相框透出深邃和谐的基调。

      孤单的夜有些冷寂,温承探索的眼神犹如沉思的繁星,他凝视着窗外流逝的夜幕沉湎于思考。

      夏美琳推门进来看到温承凝聚的目光,知道他已陷入深刻的思考中。

      她来到近前将一个戒烟的警示标志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对不起,最近公司里焦虑烦心的事层出不穷,我一定戒。”温承熄灭手中的香烟。

      “你都快变成一个思考的机器了,不如我们去度假吧,你已经上任四个月应该放松一下了。”

      温承让夏美琳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是不是觉得最近受到了冷落?等处理完这些棘手的事物我们就去旅行,到时我会好好爱你的。美琳,我可能要去一趟法兰克福,苏临风在德国遇到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夏美琳不由夹杂一丝心悸,难怪秦慕莲最近总是噩梦连连,母子两人心意相通。

      温承没有对夏美琳详细说明原因,但一种新思维却在他心中闪电般地构筑。

      他心中有着永不屈服的必胜信念,很快做出冷峻明确的决断,去法兰克福之前必须废除那项不合时令的法规,以防不可预测的黑天鹅事件的发生。这件事势必要做,但又不能惹众怒必须慎之又慎。

      温承意识到需要从中层甄选一个倾向自己理念的优秀管理者,组成核心领导层。

      他将郑以启的职位提升,又迅速更替了一批人,一个名叫陆君彦的年轻员工进入他的视线。

      温承在公司常规会议上迂回进攻,再次提出废除陈旧的法规遭遇高层抵制。

      这份由温承亲自拟定杜永康执笔起草的新法规,陆君彦在几分钟之内便叙述完毕。

      章程一出烽烟迭起很快卷起漩涡,一些古董级的元老纷纷介入,不满和反对声亦随之而来。

      新旧章程的废立问题成为此次会议的主题,辩论愈演愈烈难以平息。

      众人交颈接耳纷纷议论,温承冷静阐述废除章程的缘由,“我们要直面现实和未来,原有的章程已陈旧过时不具备制约功效,那是上一世纪的思维犹待摈弃,因此,该废除的废除该确立的确立。”
      温承不愿意做无意义的争辩,他引导节奏明智独立的诉诸自己的观点,将真实的态度宣之于众。

      在众多目光的围观下温承泰然处之,他言辞恳切彬彬有礼的说服众人。

      尽管条程繁多高层反应激烈,但温承不理外界喧嚣,在他强力的推动下废除了章程。

      这项章程的废除对荣威影响深远,由此建立了新秩序确立了新规则,掀起春天的第一场风暴。

      温承的决断引来毁誉掺拌,众高管甚有微辞极度不满,私底下有人鼓噪不止。

      但中层员工非常拥戴,看到许多人趋同温承的观点,罗嘉尚面无表情假意符合。温承正在办公室思考下一步行动时,门外传来毫无韵律的喧嚷声。罗嘉尚暗中鼓动一些人质疑温承,一时群情汹涌。

      最可怕的是盲从,这些人往日在公司里扮演的是安静顺从的角色,温承对他们印象寥寥。

      门外众声喧哗群情激昂牵线木偶般信誓旦旦,却在被温承冷冽的目光扫瞄后勇气濒临覆没噤若寒蝉。温承早已听到门外的妄议之声,他冷峻无声地望着三个人,众人局促不安的神色落入他的眼中。

      一个高管鼓足勇气希望温承考虑创建荣威元老们的感情,其他人摇唇鼓舌纷纷附议。

      见众人言行一致温承讽喻道,“几位是同一天出生的连体婴儿,不但心连着心神经还连着神经?你们来这里是质疑我作为执行总裁的合法性,还是展示个性演出彰显你们众志成城的惊人魄力?”

      众人面面相觑还不适应温承简练直率的说话方式。

      被讽刺后高管脸色红涨慌乱的用手推了推镜框,最后梦游般地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他叙说了半天不明所以,温承奇怪的反问,“你词不达意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刚才在会上谈论的不正是这个问题吗?你现在回去,等想好了怎么说再来跟我说话。”见他语焉不详温承加强了语气。

      一位董事趋前问道:“您真要做出这个决策吗?这会引起公愤的。”他貌似谏言实则敲打。

      “是的,我知道,那又如何?”温承从容简短的回应。

      “总裁不能一味地率性而为不顾虑大家的感受,这个决策是重大失误会扰乱人心请收回成命。”

      “这个问题在会上已经辩论通过,不必再诉诸于争端,而且我不想浪费时间再次赘述这个问题。如果你们认为我会因此而改变初衷的话,那无疑是把糖撒进海里盲目的乐观,别企图抗辩,你们可以质疑但我照做无误。”温承眼睛里闪着敏锐的光芒,他的坦率直言和郑重声明张扬一种不羁的态度。

      诺大的办公室无一话者,温承的倨傲不逊令众人心存敬畏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意志。

      群情激愤之后全部集体性的选择失忆,如同服用致幻蘑菇般平静安息。

      企图落空后反倒如蜂群溃散般仓皇离巢而去。

      滴水穿石,不能低估一滴水的力量,温承思索,这些人并非虾兵蟹将不可小视应以安抚为重。

      新规则犹如一份带剑的契约对高级管理层进行强力的制约和界定,将其权限缩减至最小范围,这些人占据公司最有影响力的位置,一旦他们失去忠诚对权力徐徐图之将给荣威造成不可抹去的伤害。

      温承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新规则的确立令他舒心不少接下来便是改组董事会。

      然而,温承的指令却在高层遭遇重大阻力无法传达,这令他异常愤怒情绪陷入一片汪洋大海。

      温承对指令执行不力非常恼火,他直入邓宪林的办公室,“你为什么阻挠决议的实施?”

      “总裁,我想不通,您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要废除这项规则?”

      “想不通可以离开,换一份工作你会另有成就。我没兴趣知道你怎么想,我明确告诉你,你或者按照我的指令去做或者不做。二选一,这个章程你废还是不废?”温承以强悍的逻辑向他发出警讯。

      “是不是等明天宋威星来公司征询他的意见之后再做决策。”邓宪林想拖延时间。

      “这个章程如果不废,你就没有明天。”温承语气不善的回答,眼中汇聚狂澜带着杀伐之气。

      这番话在邓宪林的想象之外,他退缩隐忍难挡温承的锋芒,“好吧,我这就去宣布。”

      “现在立刻马上去做,一分钟都不许延迟。”温承强硬果断的命令。

      法规终于被废除,罗嘉尚情绪不爽的质问邓宪林,“你怎么那么听话?他让你宣布你就宣布?”

      “他的话是圣典预言谁敢不遵?他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他说乌鸦是白色的就绝不是黑色的。”

      “预言都是骗人的,他凭什么擅作决定入魔一般要废除苏临风钦定的这项法规?这分明就是在削弱我们的权力以获取荣威的绝对控制权,如果我的预测准确的话,他接下来很可能要改组董事会。”

      罗嘉尚气愤地形容温承就像一个佩戴王冠雄踞于王座之上锋利任性的独*裁。

      邓宪林愁眉不展地望着罗嘉尚,“你打算怎么让他王冠落地?”

      罗嘉尚不改狂妄狂热的本性愤然道,“他妄想查禁一切,我们必须作出对立的反击,不能把荣威交给一个控制欲望很强烈的人,想要削弱他的权力,首先需要一个重大的突发事件对他进行围剿。”

      “会不会风险太大?就怕日后我们付出的代价难以计算。” 邓宪林显得颇为犹疑。

      “不为恺撒宁为虚无,这是鲨鱼思维要么进攻要么死亡,你养一只鸟还会有鸟粪危机,不过就是一场权力的游戏而已,如果我们阻碍他前进的道路,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大开杀戒清除障碍。你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至尊宝下一个行动是什么,刀剑已逼近咽喉还不反抗?”

      “话虽如此,可这么做毕竟违背常理不谙规则。”

      “你以为你遵守规则,这个游戏就是公平的?我们追随苏临风那么多年,但在最后时刻他却把王冠拱手相送一个外人,这对我们公平吗?就让他一个人在台上暂时的偏执自嗨吧,反正不会长久。”

      “可我怎么就觉得心里不安生呢?是不是应该和宋威星商量一下。”邓宪林的表情忧心忡忡。

      “他女儿正准备出国留学,这些天不在公司,做完之后再告诉他。”

      罗嘉尚和邓宪林暗中酝酿阴谋试图给温承制造危机,这场阴谋已开始进入实战演练倒计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份带剑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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