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画中人身份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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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风来法兰的每一天都是在风踪雨迹中前行，在阴霾中度过，这个夜晚尤显不安宁。
视角锐利的他仍醉心探访罗伊会所，在酒吧储藏间遇到失踪的画深陷其中。
画中人身份不明引发苏临风的猜测，他以往总感觉逻辑线有纰漏，现在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高空坠落的花瓶是故意制造的假象，利用旋转的灯光在他的心思意念中造成视觉撼动。
他当时情绪处于戒备状态，误认为花瓶是冲叶铭心坠落，产生有人要谋害她的想法。而叶铭心在订婚礼上佯装晕倒是有意博取同情，她看似诚实的叙述，却在其中一环显现瑕疵发生了信息不对称。
他精炼的传达刺穿三人的谎言，然而一个重要目击证人的出现，却令他措手不及。
这突兀的剧情转折，给他带来清醒的震撼和深远的影响，同时也带来重要的契机。短暂的宁静过后，他犀利分明的直落主题，“那份名单上的已故者叫雪利，但显然是个化名，她的真名是什么？”
“不知道，因为她喜欢喝英国的雪利酒，所以都这样称呼她。”罗伊的话内含奥妙。
“罗伊，绿茶婊是因为喜欢喝绿茶，才被冠以这样的名称吗？”苏临风质疑罗伊没有讲真话。
“这个问题你可以随意私解，我暂时没有更好的答案。”
“难道你们精密的布局，就是为了凸显这个女人？她是什么身份？和沈慕希有交集吗？”
“你洞察了先机，但还是略有偏差，她的身份是沈慕希的前女友，准确地说是情人更为贴切。”
“沈慕希有几个情人？她是沈慕希的情人，那叶铭心处于什么位置？”
“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类似沈慕希的男人如同岸边的沙砾一样繁多，并不值得惊奇。”
“传闻江凝夏遭遇的那场车祸是人为事故，你怎么认为？”苏临风欲证实传闻的真实性。
“这个传闻鲜少人知，你刚来法兰不久，是通过什么途径获知这个信息的？”
“有人给我传递了一份名单，他告诉我，那上面是车祸的知情者。”
“大家都在猜测这个传闻，但众说纷纭，并没有证据，所以对那场车祸也仅仅是持怀疑态度。”
“你们说这个叫雪利的女人是车祸的目击者，她当晚看到了什么？”
“那晚雪利因私事耽误了聚会，临近尾声时她的车才从对面驶过来，应该目睹了过程。”
“我感到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向前冲去，苏醒后看到有人向我走来，再次清醒是在医院里。”
苏临风被脑海中响起的一个声音启发，他沿袭这条思路分析，追溯七年前的夜晚。
“江凝夏说车祸发生瞬间有一束光出现，我们用逻辑推演一下，假使那束光是从对面驶来的雪利的车灯，那她至少目睹了车祸的后半程。我的直觉是沈慕希因车速过快而撞上江凝夏，但这里有一个认知误区，当时雨下得很大，透过重重的雨幕，雪利能否看清车祸发生的全过程？这是重点线索。”
“或者她看到了车祸，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毕竟当时下着雨极其影响视线。”
他用质询的目光望着三人，江凝夏曾告诉自己，她从灾难中清醒后听到车窗外雨声急骤。
“按照雪利事后叙述，那个时段雨势已经开始减弱，因此并没有完全阻碍视线，她回忆车祸发生后沈慕希曾在车内短暂停留了几分钟之后，才小心翼翼下车查看，那时江凝夏应该还处在昏迷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认为是由于路面打滑才导致汽车失控的。”
“她的确是对警方这么描述的，但怎么解释沈慕希的车打了180度的巨大转弯，并且也撞倒了路基？根据雪利留下的文字记录显示，沈慕希的车是反方向停在路边，而且车头是朝向哈瑙方向的。”
“她曾留下过日记？这个物证你们提交警方了吗？”
“温雅如你，也脱离不了凡俗，如果警察能做的事，还需要我们浪费心计耗材费时吗？严格地说那不是日记，只是随意写下的一些凌乱的片段感受而已。”罗伊显然对求助于警察的方式并不认同。
“你们仔细回忆一下，沈慕希当天是否喝过酒？”苏临风再次明确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世纪谜题，但当晚沈慕希的确显得很兴奋，应该是喝了酒，不过是在事发之后。”
“你怎么知道，他是事后喝的酒，你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苏临风质疑细节的严谨性。
“苏先生过分执着于逻辑了，可逻辑有时毫无价值。”罗伊不以为然地说。
苏临风立刻反驳：“没有逻辑，你看不到真相，每一个戏剧性的转折背景都必然遵循脉络。”
“我们是在一次聊天中，雪利无意中透露的。沈慕希把江凝夏送进医院后喝了酒，据说是为缓解情绪。可作为即将临床的医生，面对极需救治的病患怎么可能紧张失措，这个举动极其不合常理。”
“有一点不明白，那他究竟是撞上江凝夏的车还是撞到了路围？”
“沈慕希向警方说，看到前方出车祸就紧急踩了刹车，但由于道路打滑汽车右转撞到了路围。”
乐斐分析说：“弄清这个问题要看安全气囊有没有弹出。无论是撞上前方的车辆还是侧面路基，在外力冲击下气囊都会弹出。可疑的是出事后不久沈慕希就换了一辆车，原来那辆车已不知所踪。”
“看来沈慕希的汽车并没有完全失控，那当年法兰警方对这场车祸是如何定性的？”
“没有人质疑，大雨遮蔽了一切罪证，经过一夜的风雨洗礼，现场的车祸痕迹已被清理殆尽。”
“沈慕希心理诡诈有演绎天赋，知道危机来临时如何自救。雪利和他以前就认识，但沈慕希对她的态度轻浮冷淡，可从那天晚上就转变态度，他一面救助江凝夏，一面极力笼络雪利对她实施爱情策略，充分暴露他阴暗的心理动机。雪利不明所以全程为他站台背书，那场车祸只是走了一遍流程。”
“警方调取沈慕希的档案进行查阅，发现他是在德国留学，有导师的推荐信，履历表没有瑕次，而他极端斯文的仪表和积极救助江凝夏所释放的人性光芒，为他赢得五星赞誉而备受瞩目，并成功在医院应聘，这优质的表现彻底打消了警方的疑虑，最终将车祸定义为一场重大而意外的交通事故。”
乐斐补充说，“其实解构沈慕希的心理思维，他的行为动机就不难理解，很多华裔家庭的子女都会选择一条途径，在名校里求学毕业之后应聘一份体面的工作，沈慕希就是如此，作为医生未来无可限量，但这件事一经曝光会散发乘数效应，他的前途声誉就全毁了，因为酒驾可以判终身监*禁。”
罗伊和乐斐图文并茂的讲解让苏临风理清了完整的故事脉络。
“纵观整场过程，沈慕希是这场车祸的受益者，这跟他的行为逻辑匹配。但遗憾的是你们陈述的是间接证据，车祸发生时谁都不在场，所以无法见证发生了什么，目前没有任何疑点指向沈慕希。”
乐斐提醒说：“没有疑点就是疑点，正因为他过于完美才令人起疑，那晚一定发生了非正常的事情，真相被隐藏了起来。只要证实沈慕希喝酒，就一定和车祸有关，仅凭这一项就足以将他治罪。”
“推测合理，但缺乏实质证据支持这一推论，时间跨越七年，证据已被深度破坏，无法证实沈慕希喝酒，没有人解释车祸的起因和动机，有价值的信息已被大雨抹去了痕迹，雪利已死无法亲自指证他，而沈慕希做的一切都旨在让车祸变得合情合理不露任何破绽。这是我对这场车祸的直观感受。”
“就像当年轰动全美的辛普森杀妻案，尽管所有指控都成立，所有证据都指向辛普森，很明显他就是凶手，陪审团一致认为他杀了人，但法官却无法定罪，因为证据链缺失了关键一环，杀害妻子的那把刀没有找到，你无法证明他杀了人。证据链有缺陷，导致辛普森的辩护律师推翻了全部指控。”
苏临风敏锐的观察到，率先揭出目击证人的叶铭心独立一旁缄默不语。
叶铭心俨然破解了他的心思，她解释自己对雪利在法兰的经历和沈慕希的关系了解有限。
“这场车祸留有想象空间，是一场解密游戏，但为什么至今无人关注？”
“时间久了，有些事就会淡忘，在这孤岛的时代人人为我，没有人会怀念一座残缺的雕像。”
“你们透露的内容很详细，但我怎么证实，你们说的不是谎言？”
线索交叠证言杂乱，苏临风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他露出审慎的表情质疑版本的真实性。
“这是我们独家提供的线索，你只有选择相信。没有我们助力你揭穿沈慕希的概率趋近于零。”
罗伊的话虚实交织，在和苏临风暗战的同时又引诱他进行微妙的配合。
“乐斐告诉我有人掌握关键秘密，并将我带到储藏室看到了她，叶铭心说车祸有目击者，但是这个人却死了，这看似条条道路通罗马，但其实每条路都已被无情的扼断，似乎把我带入了一座迷宫，你们以一个真实的故事为蓝本，利用高空坠落的花瓶复盘一幕相似场景，是想给我传达什么信息？”
“我们在等待奇迹，希望联手对付沈慕希，只要他存在一天，你和江凝夏的深谷就无法弥合。”
“但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同盟呢？”苏临风有意测试他们的底线。
“你是沈慕希的情敌，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而且我们会成就你想完成的使命。”
“感谢你们提供的信息。但桥归桥路归路，冰炭不同炉，我不想加入你们，不同任何人结盟。”
苏临风明朗的表态拒绝，对他而言，参与的人数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不确定。
罗伊的脸色显示几分不快，“苏临风，我提醒你，你没有制胜的筹码，构想过于宏大很难达成愿望，时间久远已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如果你对真相还有所期待的话，那就选择跟我们合作。”
苏临风却表露出一种我不有求于你，就绝不被你牵制的对抗态势。
他心中衍生一个新的问题，三人在这场角逐中角色不明，他们会不会利用车祸的秘密来要挟沈慕希？种种迹象显示车祸余波未尽，但又没那么简单。如果自己预感正确，他们在共同密谋一个事项。
“你们在联合敲诈沈慕希，对吗？”苏临风进行质疑。
罗伊反问：“我们为什么敲诈他？我们很缺钱吗？是什么理由促成我们敲诈他的动机呢？”
苏临风打量着房间说：“这里是奢靡场所，但茶几上这些杯碟陈旧缺失光泽度，窗帘沉闷缺失色彩是悬挂太久的缘故。吊灯的外观式样早已过时，棕色地毯虽然耐旧却落满灰尘碎屑，整个房间都散发一股霉味。你上次装修并没有计算在内，这不只是一个房间里的状况，这无一不说明资金匮乏。”
“我们没有敲诈，只是向他示警不要逾越雷池。”罗伊直接回避这个难堪的问题。
“你们使用的策略是围而不猎，意图让车祸余波继续延宕，以换取筹码敲诈沈慕希，虽然不能给他定罪，但可以威胁他。”苏临风面露嘲讽的微笑说：“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敲诈的内容是什么？”
“在不确定我们是否达成同盟之前，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一个浅显却真实的回答，这个漂亮张扬着野心的女人看似肤浅，却最令苏临风琢磨不透。
苏临风来到门口停立片刻后突然回身目光灼然的望着三人。
“停止你们这种处在危险边缘的犯罪游戏，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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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告诫过你们，让他服从于我们断无可能，联合苏临风对付沈慕希这个思维该停止了。”
苏临风离开房间后，乐斐扬起脸一副早就预料会是如此的表情。
“乌鸦总是预测得很准。”罗伊气恼地说：“傲气比天高，一个清高偏执的伪侦探。”
叶铭心疑惑不解：“洞彻事理却逆真相而行，他想单打独斗？以沈慕希的诡诈，他很难获胜。”
“大概这种求证精神和挑战真相的勇气，会让案情峰回路转有所明朗。”乐斐回答。
罗伊语气激烈地说：“就怕这种精神演变成负面执念，沈慕希有野心勃勃的脾性和狡猾的毒蛇智慧，他就是不舍昼夜的调查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就让他膨胀，上天会给他教训驳回他所有的愿望。”
苏临风这段时间思虑过重，他来到走廊从隐藏的一个副楼梯直接下到了负一层的地下室。
意识到走错之后，苏临风准备沿原路返回，这时楼梯处传来轻轻的滴水声。
他好奇的走近发现是一个黑色鱼缸，但鱼缸里养的不是鱼，而是一些乒乓球大小蘑菇状的透明生物。他在水族馆见过这种生物，这是一种水母，它们虽然没有大脑，但生存意识强烈拥有不死之躯。
罗伊为什么在地下室养这些生物呢？他思索后作出大胆而冒险的举措。
他悄悄潜回储藏室从陈列整齐的货架上挑选了一瓶溶液，返回地下室毫不犹豫的将其倒入鱼缸。
真相初显峥嵘，追查到这里却反而更加棘手，线索链中断导致调查再度搁浅陷入停滞。
苏临风走出酒吧神色失落，这次调查没有获得实质线索，他必须另觅途径追索更有价值的证据。
乐斐越下台阶从身后追上他，“苏临风，你为什么拒绝合作？你的决策简直让人疑惑。”
“这是我和沈慕希的个人较量，我想赢得公平，上天喜欢公平，它会裁决的。”
“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公平就已经远离了你，如果不能揭露真相，你典章真实有什么意义？”
“这个故事需要填充细节，但我不想依赖任何力量，我要独立的调查。”
“沈慕希计划周密法律全备，正严阵以待，在这场挑战中，你就像一个孤立无援的前锋，带球突破了禁区却被对手制造越位而前功尽弃，那为什么不改变策略，和别人进行战术配合制造反越位？”
“不同的事有不同的解读，把球送给对方踢才能暴露破绽。既然有人设立剧本就要有人演，如果这是沈慕希的剧本，那就要跳出他的逻辑陷阱，让它出现偏差或是微调，这样才凸现剧本的意义。”
“那是末日剧本，你认定的方案未必适宜，只有同别人趋势一致才能成功突破真相。”
“但你们如此围剿沈慕希，只会加注他的疯狂加速危机的到来，而我只想结束悲剧的进程。”苏临风不会轻言改变，这场车祸从头至尾透着玄妙与诡谜，隐藏一个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原始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画中人身份之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