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秘密深处的探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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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并不安然，如同窗外灰蓝的夜色一样迷离，苏临风在沉思探索中达到一种临我的状态。
叶铭心的话震荡纷扰着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激发了他的热忱。
他试图从叶铭心引人深思的话语中分离蹊径挖掘出深意，心中万千思虑飞驰而过。
疲惫失意的时刻使他更加清醒，这是上天给自己的启示吗？如果那场车祸有隐衷是无法想象的。
一束激流涌入，空间瞬时明亮，晨曦在他高清的面部勾勒出清晰分明的轮廓线条。
从缥缈的长梦里苏醒，他的心仍被不安占据，思绪涌来又飞逸而去。
时间抹煞不掉过往，枯萎的花朵重新绽放需要等到来年，苏临风不甘心线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掐断，调查车祸起因，应该从鱼龙混居的地方开始，冷静思量后，他来到罗伊会所决定采取迂回策略。
酒吧在白天和黑夜完全是两个概念，白天像个安静质朴的少女，夜晚则换身为娇慵性感的女郎。
罗伊来到走廊突然站住，她命令工人：“把这幅画摘下来放进储藏室。”
看到工人把那幅画摘下来搬走又重新换上另一幅画，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才满意地上楼。
苏临风恰在这个时候进入酒吧，高敞空荡的大厅显得阴森又明亮。他选择一个适中的位置坐下后回顾当晚发生的情形，他将目光敏感地投向中庭，随后悄悄上到四楼站在花瓶坠落的地方向下望去。
这家娱乐场所透出一股非正常的感觉，复杂微妙而隐秘像恐怖之堡。
他身后一间休息室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侍应生，苏临风耐心的和他交流。
“我曾经学过建筑，对这里的格局非常好奇，它看上去很像酒吧。”
“这家会所的前身就是酒吧，但自从几年前有个女人从你站立的地方跳下去之后就关闭了。”
“有个女人从这里跳了下去？她为什么跳下去？”苏临风推测他话中的真实性。
“听说是自杀，那血腥的场面历历在目宛如发生在昨天，前几天晚上发生的花瓶坠落，就好像重新复制了几年前那可怕的一幕。自从发生了自杀那件事之后，酒吧就改换门庭沦为今天这副模样。”
苏临风思索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吗？她来自哪里？”
“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第二天她就死了，没来得及和她说话。”
这里的格局像酒吧，并不是他的错觉，而那晚花瓶的坠落不过是重新复制一幕曾经发生的场景。
苏临风眼底一片迷惑，他将目光再次移回叶铭心坐过的位置，但桌椅似乎有过变动。
“花瓶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那个女人也是从这个位置跳下去的吗？”
“这里本来是通道，后来特意放上了一张桌椅，但花瓶坠落之后老板就让人撤走了桌椅。”
难道，那晚叶铭心的位置不在这里？那花瓶又是冲谁掉落的呢？究竟是什么给自己造成了错觉？
“这家会所运营情况怎么样？我觉得客人不多，可能是白天的缘故。”
“这是华人常来的地方，法兰当地来这里消费的人很少，所以收益一直不太好。”
侍应生说完下楼了，苏临风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小费，他最后将目光锁定天花板上的吊灯。
“这座肃穆乏味带有德国情调的建筑有什么可欣赏的？”
苏临风正仔细观察时身后响起一个唐突尖锐的声音，正是乐斐，他充满敌意地望着他。
“你在这里查看什么？难道屋顶上藏着什么大英王室的珠宝吗？即便是真有珠宝的话，也早已经被海盗藏在了他们的木箱里，等得到你来发现吗？这里是堕落的酒吧，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消遣吗？”
看到苏临风打量四周的设施，乐斐伸手请他下楼，两人来到吧台前站立。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没发现，你是自带隐形功能吗？”乐斐眼神不善地望着他。
“让你发现我还能上去吗？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坏人。”
“是吗？可坏人都这么说，谁能证明你是好人？”乐斐伶牙俐齿地反嘲。
“不需要证明，乐斐先生，我们不妨安静地坐下来谈谈，请你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为什么回答你的问题？你是福尔摩斯？大侦探波洛？或者是马普尔小姐那个睿智的女人？为了避免使你走入误区，我可以非常诚恳地告诉你，那天晚上坠落的花瓶就是一个意外之中的意外。”
“我不为这事找你，我为罗伊而来。”苏临风一身休闲装扮轻松随意，有意避其锐气避实就虚。
“我警告你，别跟罗伊有染，你这种男人是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的确，我不想游戏美色，这场艳遇我消费不起，我就想知道，罗伊为什么留在这里？”
乐斐愤愤然道：“当然是因为钱，钱是祖宗需要下跪，罗伊一向爱钱胜过爱男人。”
“你好像很敌视金钱，但你的观点我不认同，钱是人人都想据为己有的东西，它并不肮脏。”
“是啊，我知道，所有人的眼睛里都辉映着财富之光，罗伊整天做梦想的都是如何躺在铺满钞票的床上睡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有安全感，女人天生就狂热崇拜物欲喜欢放纵。”乐斐恣意嘲讽。
他的话带有鲜明的讽刺格调，无一不戳中现实，苏临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
“钱是世界通用的语言，是最真实的，是为了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那你为什么还喜欢她？”
“她喜欢放纵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吗？逻辑不通吗？”乐斐故意表现傲慢的姿态。
好像是没什么不对，苏临风被问住转而对正在忙碌的调酒师说：“给我调杯酒，我要贝里尼。”
“连喝酒都选这种颜色，口味寡淡无奇，不如来杯深水炸*弹，它直接就把你送回了北京。”
苏临风立即犀利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从北京来？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不是沈慕希未婚妻的前男友吗？从你踏上法兰的那一刻，你的名字就传遍了华人社交圈。你是为江凝夏而来，别吹嘘自己忠诚守信，有些人表面堂而皇之，暗中却上演男盗女娼的无耻版本。”
乐斐的语气像个病困潦倒的骂街泼夫，苏临风发觉自己和他讲不清楚逻辑关系。
苏临风并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只是乐斐再三导入。
他本想反击但又忍住，乐斐并不是委琐的男人，只是愤世嫉俗。他的每句话都带着荆棘刺激你的神经却令你无从反驳，他挑战的不是你的底线而是你的身份行为，属亦庄亦谐亦敌亦友的中游角色。
想查探秘密就不能敌视任何人，否则会制造更多的敌人，但他却从这次谈话中得到微妙启发。
“我不想跟你废话，现在我离开，留下你这马儒对着天空辱骂吧。”
“真会自抬身价，真以为自己是蓝血贵族。”乐斐忽然神秘地趋近苏临风，“你的背后有个男人一直在看你，不过现在他人已经走了。”苏临风莫名觉得有双眼睛在盯视他，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来到走廊又立刻返回大厅，刚进酒吧时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现在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走廊上那幅照片怎么不见了？”
他突如其来的发问令乐斐始料不及，大概没料到苏临风会提这样的问题，乐斐一时神色滞重。
关键时刻，罗伊出现在楼梯上，“是这样，那幅画被一位喜欢的收藏家买走。”
“被谁买走了？它既非艺术品又非出自名家之手，怎么会有人对那幅平淡无奇的画感兴趣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各花入各眼，还有人喜欢收藏垃圾呢。”罗伊镇定地飞鸟不惊。
正当两人稍稍缓下一口气时苏临风又出人意料地问：“江凝夏和沈慕希的订婚，你们参加吗？”
“那要看我的行程安排，虽然这是华人圈里的一场盛事，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时间。”
罗伊态度模棱两可，回答得很圆融，苏临风感觉她在谨慎地隐藏自己，这些人的背后都有故事。
苏临风离开后乐斐问：“他怎么额外对那幅画有兴趣？发现它有特殊价值？”
“是天生直觉敏锐，幸亏我提前撤下了那幅画，我们太不谨慎，房间装修完就应该立即换下。”
“你觉得苏临风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好像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仅仅是一场订婚，还没走到最后一局，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尽可能地放大想象，这场订婚苏临风不可能置身事外，我们就隔岸观火吧。沈慕希的目的总算达到，渣男，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乐斐走上楼梯和罗伊并肩站立在台阶上，“看来，你是准备参加沈慕希的订婚宴了？”
“去不去全看我的心情，我敢断言，苏临风在这场风暴中不可能幸免。”
看着罗伊的目光仍然盯着苏临风远去的方向，她大概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完全恢复过来。
乐斐生气道：“你对他殷勤的过分，可他并不理睬你的攻略，没有半分回应。”
“只有经得起诱惑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往往处境优越，你望尘不及。”罗伊梨涡浅笑。
“白痴式地赞美，笑得像烟花女，像港剧里嫁入豪门不受宠爱的二少奶奶。”
“你刚才发表了无数诋毁他的言论，但他并没有攻击你，这就是教养，是你和他之间的距离，你们不在同一个纬度里，你就是一个红眼的病人，一个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的卑微婢女。”
“缺心少魂的女人，说不准他就是一水货，鱼和虾不都是水货吗？迟早我会揭下他的伪装。”
罗伊上到一半楼梯猛然停住注视他声色俱厉地斥责，“愚鲁的家伙，别剑走偏锋，别忘记烈焰是会反噬的，还是把你那残存的可怜的虚荣心暂时保存在一个密封的容器里，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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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风回家经过花园时想起房东太太的话，该给花园里的蔷薇浇水了，于是向小木屋走去。
天然明亮的花园流溢一种无以名状的寂静，给人以安逸感。
苏临风从小木屋出来刚迈下一级台阶，就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打在他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墙皮裂开后碎屑纷纷撒落在身上，苏临风蓦然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一个轮廓醒目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心。
他手里摆弄着一支枪，动作缓慢而危险，带有暗黑的哥特风格。
“苏临风，你觉不觉得这扣动扳机的声音比世界上任何声音都完美动听，比钢琴音纯正经典。”
这邪肆的话一落定，苏临风就已敏锐判断出他的思想层次和思维格局。
这个冷酷粗率的男人就是沈慕希，其怪诞恶劣的举止从中窥见一斑。苏临风独立在台阶上已避无可避，他完全没有料到沈慕希如此恶劣恣肆，谨慎的他没有贸然选择还击，而是睥睨不屑地望着他。
“沈慕希，这是你惯用的开场白吗？”苏临风虽然身处不利位置，但依然冷静不失气场。
张弛之间，苏临风无所畏惧强烈镇定的态度令沈慕希的气势有所减缓。
“满园繁花相映，这里处处都散发蔷薇的气息，别害怕，只是跟你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沈慕希若无其事地转身想走，他流露的疯狂意念令苏临风心中的愤怒如洪水席卷一切。
他上前将沈慕希推靠在一棵树上夺下他的枪，他辨识出这把枪的仿真度极高。
苏临风带着含蓄威慑的力量混合震惊愤怒的表情，“沈慕希，你表现得很低劣，你在邀我决战吗？不许你给我开这低能下作的玩笑不许你拿枪对着我听到没有，而且我不喜欢听扣动扳机的声音。”
“不过是一把仿真*枪，连只鸟都伤不到，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就是了。”
沈慕希放浪的语气态度再次挑起苏临风的憎恶情绪，他目光冷峻透着轻鄙，“别放纵你的恶行秀你的下限，你这持枪的屠夫，这次是仿真*枪，下次就会是真枪，如果这是犯罪，你已经罪无可恕。”
“苏临风，你就不该来法兰克福，你的出现是上帝的失误，一场错误的安排，完全是冗余的。”
“是你心思卑鄙才会这么想，你不能修改上帝的法则，我无意与你争锋，七年的时间我一直在失去而你在靠近，你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为什么那么害怕我的到来？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的到来和存在对我是一种威胁，你一来凝夏那颗心就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不安分。这七年你无处不在，安插在我和凝夏之间成为我们挥不散的阴影，你们的过去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该结束了。”
苏临风预料沈慕希对他的到来不愉快，但没想到他带有冷漠敌意的排斥气息。
他沉声告诫沈慕希，他和江凝夏的过去，既无法抹去又必然发生，是他们曾经共同历经的波澜。
“现在，该我来开启新一轮的游戏规则。”苏临风迅速后退举枪对准沈慕希。
江凝夏来到花园时看到的只是后半程发生的经过，她看到后上前想掩护沈慕希被苏临风阻止。
“你别过来，你没看到是他先冲我开枪吗？”苏临风伸手示意江凝夏原地站立。
“我根本没有开枪，是他夺下我的枪然后威胁我。”沈慕希虚骄的言辞叙述令江凝夏置信无疑。
“一个精致的伪装者，演出水准很高，垃圾会承认自己是垃圾吗？”苏临风讥讽。
“苏临风，你做什么？放下你的枪。”江凝夏精神高度紧张，沈慕希却对此表现出漠然和自负。
苏临风举枪的手缓缓落下，但态度嚣张的沈慕希依然用目光向他挑衅。
顿时，枪声四起子弹呼啸而过，沈慕希四周落叶满地，江凝夏惊叫不已上前挡在沈慕希身前。
苏临风退出仿真*枪里的钢珠子弹，然后俯身把枪放在地上用脚踢给沈慕希。
他经过江凝夏身边时对她说：“回去好好清洗你的眼睛。”怀着疑虑苏临风退回至自己的房间。
江凝夏质问沈慕希，“你为什么挑衅苏临风，你带枪分明具有主动攻击性。”
“我向他挑衅，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和你的旧情人重续前情吗？我们现在根本就是貌合心离。”
江凝夏辩解自己来这里是给苏临风送订婚请柬。
“你邮寄过来就可以了，何必多费心思自欺欺人，你亲自劳神送过来不就是想制造和苏临风单独见面的机会吗？自从他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就像个阴影一样驱之不散，你始终不曾忘情于他。”
沈慕希简单的几句话就粉碎江凝夏罗织的理由，她哑然无声，沈慕希拾起枪走掉。
苏临风靠近窗前目光忧郁地注视在大树下徘徊的江凝夏，两人隔窗相望，她的眼睛里富含歉意。
枪击事件之后，苏临风的心情像雾霾中的阳光抑郁灰蒙，意想不到的挫折令他冷静下来。他心中存有疑虑和警惕，焦虑感越来越强烈，沈慕希为什么恐惧我的到来？他究竟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
人格游离的沈慕希，随性妄为又富于偏执性，江凝夏的未来令人生忧。
虽然订婚的日期还没有到来，但苏临风已经预感一场森严的暴风雨即将逼近，危机正喧嚣涌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秘密深处的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