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之执念》连炘

127、终章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阿官说是要讨论一段时间，实际并不长。在接到林檎的答复的时候，阿官很是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可以保证你的刀剑男士绝对不会消失，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林檎坦然：“那样就对其他审神者太不公平了。”

　　阿官轻哼了一声：“你们的想法我会考虑的。”

　　这些天时之政府忙着处理的，除了刀剑男士和审神者系统之外，还有当日企图附身在林檎身上却被清光识破的魂魄。

　　“它已经疯掉了。”阿官如是说。

　　前任时之政府首脑的本名叫松涛，原本是个全心全意想要与自己的职位相称的好人，可惜钻进了死胡同。道路日渐偏移，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即使已经被抽出了林檎的身体，松涛的魂魄也没有自行消散，而是被那团肉眼可见的怨念死死咬着，不得超生。按照岩融所说，那是过去无数检非违使的怨念集合体。当松涛还占据着“历史”之身的时候，这些怨念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影响。随着时间流逝，那些怨念越发壮大，并且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时机。

　　松涛原本的身体当然早就已经腐烂了，为了方便管理，时之政府只能给他先找了一个布偶娃娃作为宿体。阿官带着林檎远远地看过那个娃娃，安静地躺在那里了无声息的样子。娃娃的背后依附着一整团黑蓝色的怪物，时不时地便在娃娃身上咬上几口，若不是隔离室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整个走廊怕都是娃娃凄惨的叫喊声。但那魂魄也早已神志不清了。

　　“就算放着不管，他迟早有一天也会被那团怨念吃光的。所以我们现在主要是在讨论那团怨念要怎么处理。”

　　这个说法有点出乎林檎的意料：“你们这种正派人员不该先想办法解救他，然后再一步步清算吗？”

　　阿官斜着眼睛看林檎：“你觉得我长得像一个圣母吗？”

　　还真不像。虽然大多圣母也是看着就想让人上去揍的，阿官站在那里就不像个好人。

　　“如果按照法律程序走，处理起来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给那些想要打‘历史’主意的人什么启发。现在这件事实际上只有时之政府很少的几个人知道内情，而且都是我的心腹，能够尽快处理掉才是最好的。”

　　“是这样啊。”

　　“什么是这样啊，你赶紧拾缀拾缀好起来就去把那团怨念解决了吧。”

　　林檎指着自己：“我？”

　　“那团怨念原本就是冲着松涛去的，只要松涛消失了，它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目标，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来送他们一程。亲手将松涛从“历史”中剥离，拥有检非违使力量，同时又身为审神者的你是最好的人选。”

　　“好。”林檎痛快应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爱过。”阿官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这个……”林檎一头黑线，斟酌着开口，“时之政府有一名叫做温蒂的女性吗？”

　　阿官脸上的表情稍有变化：“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点好奇。”林檎解释说。在那个梦中，这名知识女性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阿官颇有些难明地上下打量一下林檎：“她是我妈。”

　　林檎：“……”

　　话虽如此，林檎打听这个名字的原因阿官多少知道些。松涛在魂魄被再次拉扯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呈现疯癫状，但靠着其中的只言片语和诱导性的问话，还是能大致推断出发生的事件经过。大约便是，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被人从根本推翻了。

　　看着还没有从“那名精明的知识女性竟然是阿官的母亲”这个事实里回过神来的林檎，阿官心里也有些感慨，这个初来时还带着一股傻气的野生审神者，也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大人了呢。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行刑日选在一个无阴也无晴的早晨。偶尔吹过几缕微风，带落几片残叶，也平添了一丝萧瑟。林檎就这样带着无铭穿堂而过，目光落在庭院里的破布娃娃上。

　　那灵魂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了。

　　感受到林檎的靠近，那团令人见之便觉触目惊心的怨念戒备地低吼了一声。

　　“时间溯行军已经全部消失了，”林檎张口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叙述，“检非违使也已经没有了。刀剑男士即将从’保护历史‘这个任务工作中脱离转移，极化系统也会进行全面修改。”

　　像是听懂了林檎所说的话一般，那团怨念渐渐放松了警惕。林檎蹲下身来，试探着用手去触摸它们。

　　怨念并没有拒绝。

　　入手是凉。然后彻骨般的寒意顺着手心几乎要将林檎整个冻僵，而在身体感官所接受到的表达寒冷的讯息之外，还有直达内心的悲伤。怨恨、不甘、愤怒、绝望，这些来自于刀剑的所有的负面情绪纠集在一起，锋利地割开了人心，将那些如毒.药一般的碎片撒入。痛彻心扉。

　　感受到林檎身体颤抖的怨念下意识地想要离林檎远一点，却被这个大男孩用双手环抱起来。

　　“已经可以结束了。”怨念停止了细微的挣扎，像是一个，又像是很多个的目光落在林檎身上。

　　强忍住牙齿打战的林檎用力拥抱着怀中的“怪物”，坚定地重复：“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所以，安息吧。

　　安息吧。

　　许久。

　　怨念伸出触角，拍了拍林檎的肩膀，又拍了拍林檎腰侧的无铭。就像在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林檎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怨念站了起来，而后拔出无铭。这柄最初只是由菜刀重新打造而来的打刀光滑的刀刃上有浅浅的黑蓝色电光流转，任谁一眼看去也只会觉得这真是一把优秀的名刀。

　　此时这把优秀的名刀被主人握在手中，浅浅地向下一划，便已彻底了断前尘过往。

　　你见过怨念消散的样子吗？

　　像饱满绽开的花，极尽姿态地盛放着，如烟尘，如蝴蝶，最后在空气中消逝。一只破旧的娃娃平整断成两截，轻轻地落在地上，再无声息。很快便有人将其收好送去焚毁。直接接触过那团怨念的林檎则被拉去上上下下洗刷了一遍，然后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什么脏东西进入身体，作为亲手斩断怨念的工具的无铭也被暂时带走检查是否有什么不好的残留物。

　　接下来，只要将那些从博物馆带出来的古刀剑再偷偷放回去就行了吧。

　　更改设定之后重新开始运行审神者系统的那天，林檎受邀到时之政府参加盛典。阿官难得穿了一身正装，连头发也打理地一丝不苟，隐约可见林檎曾在梦中见过的那名知识女性的影子。在见到林檎过来的时候，这位精明的领导人大跨步迎了上来，让林檎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阿官笑得很神秘：“还记得我说过有一个惊喜要给你的事吗？”

　　林檎点头，好奇问道：“是什么惊喜？”

　　阿官只是笑，并不回答，反而将林檎引到另一处僻静点。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着经年的树木。斑斑的阳光顺着树叶的间隙落在地面，更多的是大片大片的树荫。

　　在这树荫里，站在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年。

　　阿官的声音在林檎耳边响起：“我要带你见一个人。”

　　听到阿官和林檎到来的声音，站在树影下的人慢慢转身。这个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

　　没等林檎想清楚，阿官已经开始解释了。

　　卸下了重担的阿官带着愉悦和笑意道：“这是时之政府赠予同行者的礼物，同时也是审神者系统重新开始运行的纪念刀剑，独属于你一人的付丧神。”

　　这时那名站在树荫下的少年已经完全转过身来，和林檎相似的面容挂着腼腆的笑容向林檎行了一个军礼，骤然明白了什么的林檎张大了嘴。

　　还未曾习惯语言的少年音稍显干涩，却能够听得出其中满溢的喜悦：“主公大人，余生也请多指教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