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之执念》连炘

126、请让我们继续为你而战

　　阿官走得很快，半点不拖泥带水。整个病房只剩下林檎和他的刀剑男士。

　　“你们的想法呢？”林檎还是想听听刀剑男士自己是怎么想的。

　　岩融扛着小今剑蹲下，小孩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檎：“如果审神者系统消失的话，我们会不会也消失掉？”

　　在今剑的极化记忆里，自己是不曾存在的刀剑，即是说，如果审神者系统不曾存在，今剑就是不曾被创造出来的刀。虽然那极有可能是极化洗脑的骗局，今剑还是很担心。他不想消失。

　　小孩紧紧握着自己的本体。那不是从过去带回来的，而是林檎为已经遗失的刀剑重新打造的。

　　林檎心疼地伸手抱住今剑：“按照阿官的说法，事发当时仍在那个空间的我们不会被时间悖论影响到。”

　　“可是以后呢？”今剑小声说，“历史总会恢复正常的，在那之后，我们会消失吗？”

　　林檎无言。

　　今剑不说话了，只是紧紧抱住了林檎。岩融的大手放在今剑的头顶，带来点点的热量。他并不是害怕消失，他最怕的是失去他们。

　　清光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刀，抿了抿唇没有讲话。安定偏头看了他一眼，余光落在两人的佩刀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历史上的大和守安定，早在冲田总司病逝的时候就已经下落不明了。和他们一样沉默的刀剑男士还有很多，有的是在传承的过程中失落，有的是沉海，还有的毁于炮火。他们的存在，来源于历史遗留的记录和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他们的存在，来源于审神者系统本身。

　　“这句话也许不该由没有记忆的我来说，”和鲶尾一起靠在墙壁的骨喰缓缓开口，“我们的痛苦更多来自我们那漫长生命中的记忆，而审神者系统则是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唤醒，并且带给了我们‘或许可以改变历史’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收到鲶尾鼓励眼神的骨喰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虽说时间溯行军、检非违使都是从刀剑男士化生而出的，但我自幻化此身以来，就一直在这个本丸。我知道那些怨念中也含有‘自己’，也能感受到那些怨念中的不甘和绝望，可是我新获得的记忆里并不是全部都是悲伤。”

　　“在那场大火中，我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烧毁却什么也做不到，最后自己也难逃被烧毁的下场。即使后来幸运地被修复了，也是辗转放在玻璃柜中展览。”骨喰按着自己心脏的部位，“当我变成刀剑男士的时候，我觉得这里有东西活过来了。”

　　“因为审神者系统的研发，很多已经被烧毁的刀能够重见天日，过去再没有相见机会的兄弟，也能在这里重逢。这是我成为刀剑男士以后，觉得最幸运的事。”

　　一直温柔看着骨喰的一期一振开口：“骨喰所说，也是我的想法。”

　　粟田口在刀剑男士中一直是数量颇多的流派，但其在大火中被烧毁的刀剑也不计其数。

　　一期一振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思念和忧伤：“如果不是审神者系统，很多兄弟都不可能再重逢了。这是我的私心，我希望审神者系统能够继续运转，我想见他们，那些已经消失了千百年的弟弟们。”

　　“但是，也许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讨论呢？”在战斗中才通过本体被召唤出来的三日月宗近语速缓慢地说，“审神者系统本身就是存在的，我们也已经站在这里了。现在要决定的应该是审神者系统的‘未来’，也就是说，‘过去’必然是存在的。”

　　小狐丸接过三日月的话继续说：“既然‘过去’是必然的存在的，我们的本体就一定会被送回去。而对于要不要继续运行审神者系统的问题，是‘现在’的时之政府才能决定的。”

　　“或者，您希望我们从不曾存在过？”

　　“我确实有这样想过，”林檎坦然地说，“审神者系统是一切悲剧的开端。我害怕努力了这么久，却依然没能将你们从牢笼中带出来。我害怕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害怕这样的悲伤会再次沉淀。”

　　“您这样，就太小看我们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是鸣狐的本音。

　　这个少年伸手将一直戴着的面具取下，白皙的脸颊上两条红色的妖纹分外惹眼。

　　“刀剑原本是作为战斗的工具被打造出来的，却在历史中慢慢变成了单纯的美术品。在那段时间里，鸣狐过得非常无趣。这个时候，狐狸出现了。”

　　难得安静的狐狸亲昵地蹭了蹭鸣狐的脸颊。

　　“狐狸告诉鸣狐，再次出战的时机就要到来了，请做好准备，安静等待。而后，鸣狐与愿意使用鸣狐的主人相遇了。”

　　一直将脸和声音都藏在面具之后的少年笑得并不夸张，淡淡的，却很好看。

　　“鸣狐并不害怕战斗，甚至正好与之相反。作为美术品的刀已经失去了刀剑本身存在的意义，鸣狐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时光。”

　　鸣狐伸手托起林檎的手背，微微欠身：“主人，请让鸣狐继续为你而战。”

　　粟田口的刀相互对视，笑了。作为年纪最长的大哥，一期一振站在最前方：“小叔叔都这样说了，我们当然要听的。”

　　而后以和鸣狐相同的姿势欠身，单膝跪地：“主人，请让粟田口继续为你而战！”

　　鸣狐金色的眼瞳映照着林檎的脸，微微笑着，单膝跪地。

　　刀剑本身，便是为了战斗而生的。知道这个就已经够了。比起战斗中所承受的痛苦，作为美术品被安置的那段漫长时光要更难熬的多。更何况，身为刀剑男士，他们所收获的并不止是痛苦而已。所以，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所有刀剑男士皆单膝跪地，对着他们的审神者齐声道：“主人，请让我们继续为你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