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别离》海鬣蜥

29、束手就擒

　　藏书阁自然是藏书的，不过山野门派连识字的人都少，若不是掌门附庸风雅，就是摆明了有问题。
　　林染跟着一帮人进去，却只把箱子放在屋外就被招呼着离开了，路上借口去找“表兄”，林染折回藏书阁，回忆着莫离教他找暗阁的方法，先在外面贴着墙走了一圈，又进去贴着书橱走了一圈，估算了下宽度，确实发现一道窄隙，顺着书橱一路扒拉过去，不知碰了哪里，半边书橱忽然哗啦打开，骇了林染一跳，探头去看，是通入地下的暗道。
　　林染踌躇一会儿，没有下去，生怕机关是由里面控制的，到时候同出来的人撞个头对头。
　　躲在书橱后面看着，暗道中有说话声由远及近。
　　先是个有些奇怪的沙哑的嗓音:“此事若成，帮主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这应该是常胜帮帮主:“惭愧惭愧，不过是打打下手，不敢当。”
　　“是非的人不是轻易掠得来的，帮主谦虚了。”
　　“哈哈，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只是不知坛主要他何用？”
　　“有些事少问为妙，不过告诉帮主也无妨。前些日子烧掉的那个木府，其中本无人姓木，孤一故人隐居在那。本也无什交集，可惜他知道的多了些，于是孤只好……”那声音桀桀笑了一阵，忽然低沉:“但他的独子逃了，大概是躲在是非楼，是非楼刚建不久，倒是藏得挺深，而那掌柜又不识时务，不愿与孤合作。这次孤抓来一人，若是非来救，就跟到是非总部，若他不来，孤就传出话去，散了部众的心，不愁灭不掉他!”
　　林染想看看说话人的相貌，又忍住了，保全是非与报仇的抉择中，竟是是非更胜一筹。
　　二人说着话远去，林染又站了会儿，缓缓离开。
　　此番不能再回地牢了，若被那劳什子坛主看到，怕再难活着回去。林染想给送饭人通个信，却是再没见到他身影。
　　也不多久，囚犯消失的消息就传开了，林染躲在柴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有点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战，不过还是莫要伤及无辜才好。
　　本来想着趁天黑去厨房找些东西填肚子，谁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竟一夜未停，听送饭人说常胜帮总共才不到五十人，也太能跑了些。
　　靠着柴堆睡了一觉，忽然被敲门声惊醒，林染躲在柴堆后，死死盯着门。门外的大概是打杂的小厮，扣过门也未进来，只在门口说:“帮主夫人，帮主夫人，小的来送饭了。昨晚未送饭是因为帮里出了岔子，还请夫人莫怪，帮主时时想着您那。”
　　林染没有出声，手中的钢针被汗水沾得有些滑。
　　“那小的擅自进来了，夫人莫怪。”小厮未听到声响，又扣了会儿门，开门进来，把食盒搁在门口，行了一礼:“小的退下了，夫人慢用。”
　　等小厮出去了，林染定了定神，用衣角擦过钢针，走到门边开了那食盒，见一层银耳粥，一层桂花糕，香气扑鼻。
　　林染索性边吃边思考:之前也听说过帮主夫人被关进了柴房里，现在看来竟就是这间柴房，而且看那人态度这帮主夫人似乎也颇有地位，只是这柴房一未上锁二无看管，能关人么？
　　林染突发奇想:说不定又是暗道，那帮主夫人就在暗道里，这柴房就是障眼法。
　　吃饱喝足，林染开始四处敲敲打打，在转动墙上油灯的时候忽然听到机簧被触动的咔嗒声，心中暗喜，未等寻找哪里的机关被触发，就感觉头皮一炸，一只闪着寒光的弩箭擦过他头顶，直钉进墙里一寸。
　　按常人身高来看，必定是一箭穿喉。林染顺了下气，暗道矮也有矮的好处。
　　不敢再随便乱动，林染等到外面没了人声，悄悄擦着墙跟出去了，绕过厨房，到了弟子居住的小平房，正打算趁他们练武的时候遛走，又想到自己现在本也无处可去，索性铤而走险进了屋里。
　　这儿的东西不多，连令牌一类的都没有，功法也是入门级别。绕了许多屋都是如此，林染有些灰心，又开始四处晃悠，把周围都逛了个遍，又摸进了藏书阁，却是打不开暗室的门了。
　　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爬上去，林染想着是非的事。
　　千算万算，都没想过内鬼竟会是老熊。只是自己还未与他们说清就被带到这里了，不知朱砂会怎样。他不会武功，独自一人闯进深山老林里，只希望不要遇到危险才好。
　　想着何时同送饭人联络，却见一大队人从树下经过，人人戴着恶鬼面具，肃穆无声，恰似传说中的阴兵借道。
　　两个常胜帮加起来恐怕都没有那么多人，而且还如此训练有素，怕是那个坛主的人。
　　“谁!”领头的面具人忽然朝林染的藏身之处看过来，林染心猛跳，呼吸一滞。
　　一枚飞标射来，林染避无可避，索性跳下树，就地滚了满头满脸的灰，鬼哭狼嚎:“别杀小的!小的只是这这偷懒，小的这就回去!什么都不说!”
　　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那人的厌恶，还好他也没深究，指使着身边一人把他送回去，自己带着人走了。
　　林染只好朝常胜帮里走，一路想着怎么脱身，迫于身边的面具人，又不敢有大动作，直到到了人多的地方面具人才告辞离开。林染看着周围一圈常胜帮人，束手就擒。

　　若说上次是他们掉以轻心，那这次算得上戒备森严了。
　　手臂粗的铁链捆得林染站起来都难，旁边还有两人守着。
　　半晚下起了雨，不久就停了，结果晚上更大了。角落里的稻草散发出腐败的味道，有老鼠叼着幼崽窜出来，一趟又一趟。
　　铁链压得林染有些喘不过气，又不想示弱，硬是看老鼠搬家看到雨停。天色依然昏聩，大概是到了黎明。正撑不住想睡会儿，忽然有小厮匆匆忙忙把他叫走了。
　　一路被蒙了眼，跌跌撞撞不知到了哪，浓郁的血腥味传来，不知是来自臆想还是现实。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得很早哎。
刚刚不小心把半罐白乳胶泼到床上了，收拾到现在，将着就发了。
一点半，真的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