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愿君勿死》森时

2、-01 上条源一视角

　　-01 尤里和结衣。

　　[上条源一视角]

　　我想，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人了。

　　将真实的黑暗的肮脏的罪恶的自己深埋起来，扮演着所有人都喜欢的模样……
　　这就是我啊，上条源一。

　　我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和我的妹妹——尤里完全脱不了干系。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变成什么所谓的守护者。
　　我的妹妹自幼就长得非常漂亮，金发金眼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时候就好像没有生命的精致娃娃，所以我这样漂亮的可爱的乖巧的听话妹妹，会被很多人宠爱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这其中，可不包括我。

　　实话说，其实我很讨厌她呢。
　　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

　　这种情绪，大概是源于嫉妒吧。
　　嫉妒她比我晚出生几秒钟，却享受着父母百分之九十的宠爱；嫉妒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会有许多人主动过来讨她欢心；嫉妒她可以活得自由自在，而不像我……

　　索性，尤里她从未发现这一点，这或许改归功与我的足够虚伪。
　　我在父母面前扮演着好儿子的角色、在老师面前扮演着好学生的角色、在同学面前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在尤里——我的妹妹面前扮演着好哥哥的角色。
　　我想夺取本属于她的关注，我想……成为她那样受人欢迎的家伙。
　　遗憾的是，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而我却要费尽心机。
　　这就是我们的差别，与生俱来的差别。

　　“源一。”
　　我听到她这样叫我的名字，转身就看到她金色的长发由风卷起，在日光下旖旎渲染成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我的妹妹很漂亮，这点我早就提到过的。

　　所以即便她对很多人都爱理不理地，还是会有许多人主动凑到她面前想要讨她欢心。
　　没办法啊，那样安安静静又漂漂亮亮的尤里看起来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

　　“我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跳短暂地停顿了好几秒，我注视着她，那双眼睛还是干干净净地，清澈见底、看不见任何污秽。
　　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难免又有点遗憾。

　　你知道吗，尤里？
　　我多想把这个世界的所有肮脏黑暗全都揭开来给你看，想用那样污秽的颜色涂遍你的全身，让你也尝尝看我一直以来的感觉——深陷泥沼而无法脱身的无力感。

　　“怎么会呢？尤里分明是个好孩子。”
　　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我这样抚着她的金发，这样安慰着她。

　　你知道吗，尤里？
　　每次在抚摸你这头漂亮的金发时，我想到的都是将它们全部揪住一并扯住漆黑的污水里，那个时候，你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光彩熠熠？

　　“是这样吗？”
　　尤里喃喃自语。我知道她用这种口吻说话的时候，心里基本就已经接受我的说法了。

　　尤里是非常容易满足的孩子。
　　看吧，我只是说了一个赞美的词汇，就很轻而易举地安抚了她。或许是仅仅对我，尤里会表现地如此容易满足。

　　因为我是她的哥哥，在很多时候我都占据了先机。
　　现在的尤里和小时候的她有着天壤之别，这当然……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在尤里还很小的时候，因为长相漂亮，那些不会表达喜爱的小男孩总是会忍不住去欺负她，逗弄着那张笑脸露出更多地可爱的表情。
　　这种时候身为哥哥的我当然会冲上去保护我的妹妹。
　　在他们看来我大概是非常碍眼的存在吧，毕竟我就这样眼睁睁地从他们眼前夺走了尤里。他们当然会生气、会对我不满，他们把得不到尤里关注的挫败感发泄在我身上……
　　非常得好，这正是我所想要的。
　　越过分越好，有为我善良的天真的美好的尤里看到这些伤口一定会过意不去的吧，她自然会更讨厌那些笨笨的小男生，渐渐地尤里会变成依赖我的性格，这会成为一种习惯。
　　我也默许了她不叫我“哥哥”，而叫我的名字“源一”。
　　越是依赖我越来，这样我才能越残忍地毁掉你。

　　到最后，尤里变得除了我之外，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却会在我面前露出好看的笑容。

　　她的性格是我一手造成的，她所见到的一切也都是我给她的假象。
　　我让她错误地感觉——这世上只有我会对她真心相待。
　　而后，那样“最宠爱她”的我，又默默地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

　　和尤里第一次产生分歧是在因为一个女生。
　　我的同班同学，叫青木结衣，在性格上和现在的尤里有着些相似之处，接着我就发现，这也只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看似胆怯的懦弱的默默无闻的青木结衣，是第一个看穿了我的人。

　　“真是差劲啊。身为哥哥，居然对亲生妹妹做出了这种事情。”
　　不断地欺骗着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你妹妹，不停地夺走原先本该属于妹妹的一切……我也知道自己最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差劲。

　　然而，我却对她露出了再虚伪不过的温柔的笑：“可是我已经这样做了呢。”
　　无论我做的事情有多恶劣，我现在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因为知晓彼此秘密的关系，这段时间，我都和青木结衣走得非常得近。
　　我要一刻不停地看着她，不能让她一不小心就把我秘密给泄露了出去。
　　这也就有好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传说了我和她正在交往的流言。

　　但没想到，在我小心翼翼、捉肘见襟的时候，事情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对于我和别的女生亲近，尤里显得格外的愤怒——就像是一心一意在家里守着丈夫回家的妻子突然听到了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一样。

　　直到那时，我终于理解了尤里的那句“我好像有点不太正常”的真正含义。
　　我大概做梦都会笑出来吧——和我是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居然喜欢上了我吗？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那要毁掉这样可爱的尤里，就变得更简单了。

　　尤里选择了和我冷战，她大概是觉得对她“宠爱有加”的我，总是舍不得她难过的吧。
　　每天看着她的那副欲言欲止、想要哭泣的倔强表情，我的心情都会变得异常愉悦。

　　青木结衣就站在我身边。
　　“你真是个变态。”她嘴角勾住嘲讽的弧度，对我冷言冷语道。
　　我对她回以温柔的微笑。

　　我当然是变态啦。
　　毕竟有哪个正常的哥哥会嫉妒自己的妹妹，嫉妒到想要毁掉她的地步？

　　“你说怎样做才好呢？”
　　既然已经被识破，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我很乐意和她讨论尤里的事情。

　　“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妹妹——绪川尤里是一个喜欢上了亲生哥哥的变态？怎么办啊……只要一想到尤里被无数人责问时的委屈表情，我就开心得不得了呢。”

　　青木结衣的眸色沉淀下来，看着我的目光分外得深邃复杂。
　　“你真的那么讨厌她？”
　　我诚实点头。

　　“那么……把她的精神支柱毁掉，怎么样？”
　　“你真是不怀好意。”

　　和我截然相反，青木结衣她，应该是非常非常喜欢尤里的。
　　她想把她唯一的情敌除掉并好好地保护住尤里的这种想法，我也能够理解。

　　她用无数甜美的诱饵劝导着叫我去死。
　　我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因为我死以后，最大的障碍也就被除去了。

　　我当时不置可否，却在第二天用行动告诉了她……我的决定。
　　飞身跃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变得异常轻盈，甚至有种就会这样从背后伸出翅膀就此展翅翱翔的错觉——

　　青木结衣的算盘打得不错。
　　但是呢，你真的以为我死以后，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了吗？

　　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尤里有多固执，也确实是我没有给你了解她的机会。
　　不过都无所谓了。

　　之后我不再的每一天，尤里你会怎样度过呢？
　　是像行尸走肉般存活在世？还是每天怀念着我以泪洗面？或者是倔强地露出漂亮的笑容以祭奠我的在天之灵？……

　　哪一种都可以哦、哪一种都无所谓了。
　　因为，光是想到尤里失去我仿佛天塌了的模样，就可以安息瞑目了。

　　我有一个秘密。
　　我非常非常地讨厌我的妹妹。
　　这个秘密，到我死，她都不曾知晓。

　　我的尤里，我天真的可爱的善良的美好的漂亮的乖巧的聪明的……尤里——
　　她一无所知。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存在呢，我的、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