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宠我》一羣

2、打人是件技术活

　　清晨，天才刚刚亮，楚欧净趁秦缙还没醒，洗漱好，和人说了一声，走路去了学校。他起的早，本来以前一般是弹会琴，然后吃完早餐再去上学。但现在搬到秦家，每次一弹琴，旁边就有一双好像要吃了他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让他不自在。

　　还记得第一次时，他直接不给面子的站起身就走，男人马上缠了上来，拉住他“怎么？不想弹给我听。”那双不知道因为什么有点粗糙的大手就这么禁锢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把他重新按回木凳上，“弹，弹得我满意了，再去上学，不然这学校你以后也别去了，在家我养着你。”

　　那时候的男人带点神经质的癫狂，楚欧净直觉地不敢去违抗他。更让他介意的是，那一刻他真的怕了，在男人的面前面色难看地强迫自己弹了一个小时，然后吃完早餐，被男人亲自送去上学。

　　因为学校鼓励学生早起来学校早读，所以校门一大早就开了，但学生却没见一两个。这所学校的学生家境都很不错，没有寻常孩子那股学习的拼命劲。这么早，不是在家像楚欧净一样做其他事，就是还在被窝里睡着。

　　教室的门是全自动感应的，只要是本班的学生和老师，站在门口，门就会自动打开。

　　楚欧净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教室的灯没开，那人就这么趴在桌上，好像在睡觉。本着基本的尊重，他将动作放轻，也不开灯，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东西放下，也伏在桌上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的楚欧净没看见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又趴回桌上。

　　这所学校不是楚欧净原来上的那所，自从他被秦缙半强迫半诱哄地带到秦家，连带着选了就近的一所本市极好的中学上学。

　　第一天报到的时候，秦缙担心他不习惯，硬是要亲自带他来，把他送到教室还不算，一直陪着他直到上课老师把他介绍给同学，然后坐到位置上，他才离开。

　　楚欧净有别扭，也有触动，一方面冷着脸心里想要他快点走，一方面又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看了看。

　　没过多久，就有同学络络续续地来了，教室一下喧哗起来，灯也被打开，教室一片光亮，这时候实在不适合睡觉，楚欧净就拿起一些课本翻看。

　　上一世他的成绩不错，虽然因为要练琴，无法与那些几乎考满分的尖子生相比，但也是十分优秀；又加上他也只是将每门课的基本原理弄懂、能应付考试就行，也没有花太多功夫去研读，所以对于他的学业成绩，他还是满意的。

　　今生他不打算将大部分精力再花费在音乐上，因为他发现他其实不是那么喜欢台上演奏，更多的，他想一个人在某一心血来潮的时刻独奏。这样被安排着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上台演出、比赛，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就乏味了，那种时间的紧迫感和束缚感最让人烦闷。

　　这一世，他决定读好书，先认真地将现在应该做的事做好，至于以后做什么，还没有头绪，如果遇上喜欢做的事再去费心。

　　“你看，后面那个，看样子又被人锁在教室里了。”

　　楚欧净旁边是两个女生，其中有一个穿米黄色连衣裙的女同学反过身来与身后的女同学聊天，那语气带着嘲弄，却也没有多少恶意。

　　不过身后的同学还是觉得不好：“行了，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说。”她其实还想说，‘其实那人也没做什么事，那些人做得过分了。’但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想因为这件事与其他同学闹得不快。

　　先前那位女生觉得有点扫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转过身，末了还是嘀咕了一声：“私生子真讨厌。”

　　‘锁在教室？’

　　教室的门是能从外面反锁，进行进一步的锁定，每天由最后出来的同学将门锁死，早上再由学校统一控制和其他教室一起打开。一旦锁死以后，无论是从里面还是外面，学生都不能再自行打开，

　　楚欧净觉得因为一个身份而对一个人进行评价和攻击有些蠢，手上写字的动作却没停。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忽然想记日记，或许是为了纪录下今生与前世的不同。

　　“楚欧净，有人找。”外面的同学朝里喊了一声。

　　楚欧净疑惑地走出教室，他不记得他在这里认识什么人，难道是秦家的人？

　　果然，来人是管家，手上提着保温盒，看起来很正式。

　　“少爷，这是秦爷让我带来的，怕你吃不惯学校的早餐。”管家多余的话没说，弥勒佛一样笑呵
　　呵地看着他，完全看不出第一次请他去见秦缙时的严肃。

　　“嗯，谢谢。”楚欧净接过饭盒，其实送饭在寻常人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搁在他们这些另一种意义上‘放养’的世家子弟身上，就有点稀奇了，更何况是早餐，自从他进了秦家，好像每一顿饭都是秦家准备的。

　　“少爷客气了。我先回了，少爷安心上课，中午见。”

　　“嗯。”

　　回到座位上，打开饭盒，里面是一碗粥、一个鸡蛋和一些自制的点心，粥是核桃煮白米，因为他在发育期，秦缙每天规定他吃几颗核桃，有时间，他会亲自将核桃弄开，放在白色的碗里，别看拿的时候只有几颗，弄开放在碗里，就有大半碗。一个30岁的大男人拿着铁夹将核桃壳夹碎，两三下用大手将里面的肉小心完整地挑出来，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楚欧净不讨厌核桃，但也不是很喜欢吃，比起这个，他更喜欢吃红枣和干葡萄这样口感好的干果。于是，大多数时候秦爷就会吩咐下人将这些补养东西混合着食物做给他的宝贝吃。

　　周边闻到香味，有几人凑了过来，“这是什么啊，这么香？”

　　“粥而已”楚欧净不予多聊。

　　“秦爷对你真好，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要是有人这么照顾我就好了。”

　　楚欧净瞥了那个同学一眼，“他是我法定监护人。”

　　那同学被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脸上发热，有点接不下去，讪讪地离开了。其他人见楚欧净不想搭理她们，也扯不下脸去继续。这个年纪的小孩虽然有点小心思，听了大人的吩咐与楚欧净打好关系，但脸皮还薄，性格也正处在叛逆期，倒是给楚欧净留了一个清静的环境。

　　突然，教室后面吵了起来，楚欧净转头看了一眼，目测范围有点远，影响不到这边，又回头继续吃着盒里的点心。

　　但后面几人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就打了起来，耳边闻见有东西从后面打来，楚欧净也不回头看，身子快速往旁边一躲。想比起回头的那几秒，躲过去才更重要，几本厚实的书从脸庞擦过，击到桌上，将饭盒连带着掉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楚欧净看着摔在地上的饭盒，皱眉，站起身，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看着那边还在吵的人，冷声道：“谁扔的？”

　　没有人理他，周围的人也将注意着他，想看他会怎么做。

　　他直接走到那些混战到一起的人，拉过其中一个，“谁扔的书？”

　　李志被人打了几拳，嘴角破了皮，正不爽着，突然被人拉住，心中火气极大，用力甩开手，看清人不屑道“你谁啊？”

　　旁观的人中，有一人笑出了声，笑声在一片混乱的杂音中显得很清晰，就像打开了一道闸门，接着又有几人笑了，但大部分人没出声，态度却大都相同，等着看好戏。

　　对于这些变相的挑衅，楚欧净心里不起一丝波澜，反手拿起一旁的凳子以不给人反应的速度和角度狠狠地砸过去，他知道不能给这人接到凳子和反应的准备，不然，以两人的身体状况，挨打的就是他。

　　在他身上用力砸了几下，楚欧净冷静地把握着分寸，不可能真将人砸出什么事，但那股狠劲却表现出来了，旁边打架的也停了下来，大家显然被吓到。谁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柔柔弱弱比女孩还要漂亮的人，会二话不说的动手。

　　“现在说不说？”楚欧净举起手中的凳子，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准备随时再补两下。

　　“你他妈的，有本事就把凳子放下。”李志躺在地上，用手护着头。

　　“我不傻，说吧，不然去医院躺几天，然后让你家人领你到秦家向我赔礼道歉。”这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威胁，如果不提点提点，楚欧净怕这人不精明，意气用事地来阴他。他不想受委屈，同时也怕疼，就只能利用一手好牌来让别人不好受了。

　　大家一群正闹着‘我的事，家长你少管’的初中生全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画风给惊了。

　　正在心中想着‘来日方长’的李志也懵了，眼看那十多斤重的凳子又要落下，忙叫到：“等等，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