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天刀同人）》素素苏苏

3、满眼云水色

　　“渡”他有所听闻。
　　传闻中，杀人于无形。
　　每个死在他手下的人，周身完好无损。
　　都被放置在傀儡旁。
　　摆成拥抱的样子。
　　于是江湖中便给这种杀人手法起了个名字。
　　傀儡诀。
　　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傀儡诀，和“渡”一起消失了。
　　于是，渐渐被江湖淡忘。
　　但是今天，唐方勤的尸体，和旁边的傀儡，使得大家又记起了那段岁月。
　　和那个。
　　“渡”。
　　==
　　唐方桓有些头疼。
　　议事堂的人说来说去。
　　无非是外界所传的两种猜测。
　　而长老们给出的最终决定。
　　是先找出唐久。
　　……
　　唐方桓想来想去，疑点丛生。
　　师弟带着阿久去天香谷。
　　天香谷在东越西南。
　　而他见到唐久却是在杭州。
　　唐方勤的尸体出现在巴蜀碎星楼。
　　唉。
　　唐荣坐在主位，抱怨似的，“唐久这孩子一看，就与寻常人家孩童不同。”
　　边上的人听见有人挑头，也议论开。
　　“是啊，阴气沉沉的……”
　　“这样的孩子，带回唐门……”
　　“为何带回唐门啊……”
　　唐方桓将手中茶盅往桌子上不轻不重的一磕。“人呢，是我带回来的。”
　　大厅里瞬间安静。
　　唐荣不赞同的看了眼唐方桓，“方桓啊，你为何……”
　　“漂亮。”
　　“……”
　　“生的漂亮，摆着看也赏心悦目不是？”唐方桓勾了嘴角，笑的漫不经心。
　　众人面面相觑，不出声。
　　唉，外界传闻唐方桓风流成性，却也不假。
　　唐方桓推开椅子，溜达似得走出大厅。
　　“师侄的下落，就不劳烦各位了。”
　　把一屋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抛在背后。
　　==
　　唐久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唐方桓描着扇面。
　　心想。
　　捡了个小麻烦精回来呢。
　　摩挲手里的酒杯。
　　小麻烦精，你瞧。
　　这二十年罗浮春果然是人间绝味。
　　待你回来，师叔陪你一醉。
　　唐方桓被弟子拉扯着推进弟子房的时候，酒还没醒。
　　看见墙上的血红“渡”字，清醒了大半。
　　呵。
　　真当唐门无人了吗。
　　坏就坏在，这是唐久的房间。
　　唐荣气的直拍桌子，嘴里骂着：“混账！”
　　世人并不晓得太多，他们相信自己看见的，相信自己听见的。
　　用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衬托自己的见识广远。
　　传来传去。
　　就变成了。
　　唐门出了个大魔头“渡”的转世。
　　杀了自己的师父，留下血书，扬言血洗唐门。
　　流言传的比瘟疫还快。
　　唐方桓看见那个血红大字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有了三四个版本。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唐久的耳朵里。
　　但传言好像没什么影响。
　　她依旧忙着调息，调息醒来后，身体里就多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力。
　　唐淇忙着打听回巴蜀的路怎么走。
　　而流萤忙着……调戏唐久。
　　“美人儿~跟了爷，爷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没兴趣。”
　　“还能教你醉打西风拳，如何？”
　　“不需要。”
　　“哎呀，美人儿别不答应啊~”
　　“别烦我。”
　　“别老调息啦，又没什么用，莫辜负了这大好的时光，和爷快活快活吧~”说着就欺身过去，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唐久的耳朵。
　　唐久猛的睁开眼睛。
　　盯着流萤。
　　“美人儿~”
　　流萤捧着唐久的面颊，揉面团似的。
　　选择性的忽视了眼前放大的几个梨花针。
　　“你下去不下去。”唐久作势要起身。
　　“好啦好啦，不打扰你啦，等那个蠢小子打听到了路，我们就去你们巴蜀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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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要带你去了！
　　==
　　长老堂的人催着唐方桓找到唐久的下落。
　　唐方桓跟没事人一样，喝酒描扇调戏姑娘。
　　唐荣把脸皱成一团，“方桓呐，快去找到那逆徒吧。”
　　唐方桓不为所动。
　　唐宋把傀儡摔的东一块西一块，“你不去找唐久，别想我给你修傀儡！”
　　唐方桓不为所动。
　　唐钰看着他，“方桓，你的酒，师叔先替你保管一二。”
　　唐方桓……
　　下山了。
　　一路游山玩水，终于快要走出巴蜀地界的时候。
　　遇上了……抢劫。
　　他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匕首。
　　和拿着匕首的那个姑娘。
　　笑吟吟的问他：“美人儿，给爷点银子花花？”
　　他这是，被一个强盗丫头调戏了？
　　唐方桓不想打女人。
　　可如果男人的尊严受到质疑，那另说。
　　他手中捏了三颗梨花针。
　　一针震开匕首。
　　一针直直的冲着眉心而去。
　　另外一个看似随便乱扔，可若是那姑娘躲开第一针和第二针，就肯定会被这第三针扎到。
　　他闭上眼等姑娘家的尖叫。
　　等来了一声轻唤。
　　“师叔！”
　　“！？”
　　站在面前的，正是那个“名震江湖”的唐久。
　　她手心托了三颗梨花针，恭恭敬敬。
　　看见唐久。
　　不免想到……唐方勤。
　　“小阿久啊，随师叔去，祭拜你师父吧。”
　　“师父……死了？”
　　唐久失神。
　　入夜。
　　流萤正因打劫打到了唐久的师叔而伤心。
　　缠着唐淇要听唐门的轶事。
　　唐久跪在地上。
　　唐方桓站在她身后。
　　“天香谷后，师父说要去杭州，而后遇见师叔你，待我回到客栈师父已经失踪，留下了一截断手，天气炎热，阿久不好带，埋在了荆湖。”
　　三言两语交代的事情。
　　却荷载着一条人命。
　　唐方桓笑，笑的眼泪快出来。
　　唐久回头看他。
　　“师叔，别伤心了。”
　　唐方桓楞了。
　　在唐门时，人们对他说，“节哀。”
　　对他说，“要为师弟报仇。”
　　对他说，“狼心狗肺。”
　　而唐久用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说，“别伤心了。”
　　可他明明看她眼睛里，也很难过。
　　“小阿久……你想为你师父报仇吗？”
　　唐久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师叔，你呢，你想吗？”
　　想啊，怎会不想。
　　可又能找谁报仇呢？
　　渡？
　　还是唐久？
　　真是可笑。
　　唐方桓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是“无力”。
　　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师弟。
　　那个从小就“师兄师兄”的喊他的师弟。
　　唐方桓闭上眼。
　　听着山风，听着虫鸣。
　　听树叶的沙沙声。
　　听远处水声。
　　听到了……
　　脚步声。
　　看见唐久也一样警惕的看着四周，压低身子。
　　皱着眉头看他。
　　小阿久好像成长了很多啊，在他看不见的时候。
　　成长的很快。
　　快的。
　　不正常。
　　唐方桓眯起眼睛。
　　而唐久拿出了……那把满庭芳。
　　“……”
　　你这是想装作看夜景也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