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七星唤魂

10、求医·无情

　　惊蛰过后，飞沙城的雪几乎融化完了，从中原前往漠北来求医的人就渐渐出现了。
　　蜃月池外，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士正在想办法讨好离人和离歌。他们兄妹昨天才去飞沙城购买食材，刚踏进蜃月池地界就被人认出来了。
　　作为冰笛公子的随侍，离人的武功在江湖后辈中也排的上名次，而且离歌医术不错，江湖中人都知晓。
　　认出离人和离歌的人叫莫起钟，是琅山派的记名弟子，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莫大刀”，是说他的刀法不错。此次前来蜃月池，是为了他的结义三弟顾远铮，三个月前顾远铮被苗疆魔女连媚打伤中毒，伤好后毒却去除不了。当今江湖，百草堂善医，对此毒却无从下手，莫起钟没法，只好千里迢迢来漠北找毒仙子花漠。可花漠不是他相见就见的，如今顾远铮的毒发越来越频繁濒临死亡，他却还没见到毒仙子……
　　“莫大哥，不是我兄妹二人不帮忙，实在是……我们也是来求医的，若是得罪了大夫……”离人说得很婉转，莫起钟满脸焦急道：“我也不求别的，就求离人兄弟带我进蜃月池，若是毒仙子怪罪起来我愿一力承担。”
　　离人犹豫，“这……”
　　“我三弟危在旦夕，恳请离人兄弟就帮我这个忙吧，大恩大德我莫起钟定然……”莫起钟的话没说完被离歌阻止道：“哥，我们就带他进去吧，我觉得漠姑娘一定不会怪我们的。”有公子在呢。
　　离人不语，叹了口气妥协了。反正他是没这么乐观的，外界都传花漠性子古怪，虽然这些日子他没看出花漠性子哪里古怪，但总觉得不会空穴来风才对……
　　有离人和离歌的帮助，莫起钟和顾远铮在其他人眼红中被带进了蜃月池，有些投机取巧的人想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但都被那片毒物遍地的树林给阻拦了，很快便跟丢了离人和离歌，只好原路返回。
　　“公子，漠姑娘，我们回来了。”
　　花漠看向霍千渊，“你们又带两个人进来，诊金五倍！”
　　“……”霍千渊看向离人跟离歌，离人已经习惯花漠成倍成倍的涨诊金，离歌不解的开口解释了一番。
　　“我为什么要救他？”花漠皱眉看向莫起钟和被他扶着的顾远铮，面色发紫，毒入肺腑，大罗神仙也难救。
　　离歌惊讶花漠的冷血，“为什么，你不是大夫吗？哪有大夫不救人的？”
　　花漠冷笑，“我说过我是大夫吗？你们要这样以为我有什么办法。”
　　“……”离歌哑口无言，莫起钟见离歌因他跟花漠僵了起来，连忙开口道：“漠姑娘，请你救救我三弟，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花漠起身，冷漠道：“谁带你进来的，你让谁救。”说罢，转身去了药房。
　　莫起钟表情暗淡，靠在他身上的顾远铮虚弱道：“大哥，算了吧……”
　　“三弟……”
　　离歌见二人兄弟情深，不忍道：“公子……”
　　霍千渊轻轻摇头，花漠不愿救的人，估计没人能改变她的主意。霍千渊没有把握，也不想因此与花漠产生矛盾。
　　离歌见此，不禁有些气恼，“莫大哥你们且稍等片刻。”
　　“莫某在此多谢三位了。”莫起钟拱手，一旁的顾远铮也虚弱道：“远征在此谢过三位，不管如何，三位总是帮了我与大哥一把。”
　　霍千渊苦笑，“两位多言了，在下并没帮上什么忙。”
　　离歌跑去找花漠，霍千渊没阻止她，于情于理，他都不能阻止离歌，就像他不会自己去找花漠一样，两难。
　　“你为什么不救他？”离歌性子直率，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去了。花漠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动作道：“不救人需要理由吗？”
　　离歌反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家公子？”
　　花漠闻言，挑眉，“你希望我不救你家公子？”
　　“当然不是。”离歌气呼呼的按住花漠整理药材的手，“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不救？你要钱，他们可以给你钱。那是一条人命啊，你要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吗？你明明可以救他。”
　　花漠冷笑，“没听过我见死不救吗？他死不死与我何干？”挡开离歌的手，继续整理药材，复又抬头看她道：“我没在他们踏上蜃月池土地的时候杀了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劝你以后最好别自作主张带人进来，这里不是连横堡，是蜃月池！”
　　“你！”离歌被花漠的无情震到了，愣愣的看着花漠的侧脸，无法想象尽心尽力给霍千渊治寒毒的花漠会变成这样，这才是她的本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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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厅，莫起钟一脸期待的看着离歌，离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莫起钟见此，强装笑脸道：“不管如何，莫某再次谢过三位，事已至此，莫某这就带三弟回中原。”
　　“莫大哥……”离歌欲言又止，她虽学医，但不善解毒，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医术不错，但自从跟花漠讨论过治疗寒毒的方案后，她才知道她的医术不及花漠三分之一，完全是以前坐井观天了。
　　“离歌姑娘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顾某命当如此……”顾远铮苍白无力的笑着，离歌咬唇思索片刻道：“若两位大哥不介意，可否让我试试。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解顾大哥的毒，但总想试试。”
　　莫起钟看向顾远铮，顾远铮犹豫道：“只是这毒仙子……”
　　离歌了解顾远铮的顾虑，她气道：“我给她钱就是了，你们在此安心住下吧。”
　　“多谢离歌姑娘。”
　　离歌摇头，“不必客气，我不一定能替顾大哥解毒。”
　　“无妨。”顾远铮摆手，心底明白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比起等死至少现在还有一线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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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执意让莫起钟和顾远铮留下来霍千渊是不赞同的，只是不好出面阻止罢了。离人明白霍千渊的意思，遂向霍千渊请罪。
　　“公子，离歌被属下养娇纵了，请公子责罚。”
　　霍千渊手里把玩着他的冰笛，唇角一抹笑容透露着玩味道：“既然有人送上门，那也不用我们千方百计的去传谣言了。”
　　“公子的意思是……”
　　“阎罗殿的人快到了吧。”霍千渊将冰笛收回腰间，转身道：“有见证人的事情才会变得更真实，不是吗？”
　　离人垂眸，“属下明白了。”
　　霍千渊又道：“离歌的性子该约束了，此间事了，送她回断魂身边好好修身养性。”
　　“是，属下遵命。”脚步声渐近，离人低声道：“属下先告辞了。”
　　霍千渊淡淡的“嗯”了一声，花漠的身影已经在小楼拐角出现。离人冲她点头打招呼，擦肩而过，花漠神情淡淡的，往药埔里走。
　　霍千渊笑的一派温润如玉，走过去道：“阿漠，要我帮忙吗？”
　　花漠看他一眼，“摘花苞，要这样的。”说着，把手上的花苞递给他看。霍千渊对照着刚长出的花苞样子，帮花漠采摘这种不知名的花苞。
　　“阿漠，这也是毒药吗？”霍千渊将花苞放到鼻尖嗅了嗅，似乎没什么味道。花漠见状，也不阻止他，只是慢条斯理道：“这叫销魂果，不算是毒药，它的果子经常被人制成春药一类的东西。”
　　“春药？”霍千渊的表情僵了僵，疑惑道：“它的花苞？”
　　花漠似笑非笑看他，“寒毒都不怕还怕一点催情花？”
　　霍千渊愣神，“阿漠……”
　　“怎么？”花漠挑眉，霍千渊喝了她的舌尖血，早已百毒不侵，这点销魂果的花苞还不至于让他……
　　霍千渊看着花漠突然笑开来，温柔道：“阿漠你笑起来真好看。”
　　花漠侧头不语，继续摘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