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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年不识愁滋味(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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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个年纪较小的弟子终于按耐不住了,想上前来一探究竟,说时迟那时快,韩嗣棋手一挥,那本画册便在顷刻间化为灰烬。他强忍住怒火,一字一字地说:“众弟子听令,罚你们面壁三个时辰,秦晓萱,你面壁两天,禁食一天,回两仪后即日执行,可有异议?”众弟子纷纷道:“没有!”秦儿叹了口气,瞪了我一眼,不情愿地说:“没有——”
陈攸宁不是两仪弟子,暗中庆幸逃过了一劫,正偷着乐,便感受到一道凛冽的目光,随即背后一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便听到韩嗣棋接着说:“其余闲杂人等,还望好自为之!”说罢瞥了陈攸宁一眼,便拂袖进船舱里去了。
韩嗣棋一走,船上立刻炸开了锅,不少弟子七嘴八舌地问陈攸宁:“陈兄啊,那画上到底画的是什么啊!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画,能把大师兄气成那样!”“对啊对啊,我七岁入两仪,还是头一次见大师兄这般失态呢!”
陈攸宁微微一笑,故作神秘,摇着头道:“天机不可泄露!”众弟子失望地摇了摇头:“什么啊,连陈兄你也给我们卖关子!”
还是王谨园识大体,笑道:“你们再打听,大师兄知道了,怕是要罚你们抄心法了!”
众弟子听到“抄心法”三个字,这才肯罢休。又有好奇者问道:“陈兄啊,你今天到底是怎么被恶灵缠上的啊!”
陈攸宁这才想起今天的事,反问道:“这恶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所谓恶灵啊,就是人死后怨念难以消散集结而成的,除非是有太大的冤情,不然这恶灵一般是难以形成的!陈兄今天能碰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陈攸宁回想起今天的经历,依旧是一身冷汗,说到:“呸呸呸,瞎说什么!我差点连命都丢在那家伙手上了,还说什么三生有幸!我啊,宁愿一辈子都碰不到那么个怪东西!话说那玩意儿很难对付吗?”
那名弟子干笑两声:“嘿嘿,若是一般弟子,自然是难应付,不过谁让那恶灵倒霉,遇上咱大师兄,大师兄咻咻两剑啊,就把那恶灵给斩了!”
“哟,那你们大师兄还挺厉害嘛!”
另一名弟子抢着道:“废话,那可是大师兄,当然厉害了!,你还没回答我们呢!你为什么会被恶灵缠上啊!”
陈攸宁略一思索:“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恶灵偷了我的坠子……对!我的坠子,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坠子!”
还没来得及回答,船头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的坠子我先替你保管,那恶灵就是被那坠子引来的,等到了两仪,我再还给你!”那群弟子都大为失色,韩嗣棋不知什么时候已声无息地来到了船头。
陈攸宁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便朝韩嗣棋喊道:“行,那你可别给我弄丢了啊!”
韩嗣棋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江面,那些小弟子也不敢再说话,劳累了一天,纷纷闭目养神。
陈攸宁观望着四周的风景,这才发现,船上并没有人划船,况且南诏一段江水大都湍急无比,水势复杂,可是船却行得异常平稳,不由得感叹,这修仙之人就是厉害,划船都不用浆,全靠浪的!
不知过了多久,江上渐渐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霭,韩嗣棋一袭白衣静坐在船头,衬着皎洁的月色,如梦如幻,颇有几分画中仙的味道。他见众弟子都还没入睡,便掏出玉箫,放到唇边,翕动嘴唇,缓缓吹出一曲悠扬的乐章。
陈攸宁觉得那情景有些似曾相识,微风轻抚芦苇,明月皎皎,乐声悠悠,望着船头那人,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诗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他不知道为何他从小明明没读过几首诗,此时却有诗句信手拈来,然而他没工夫想那么多,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艳阳当空了,溪水越发平缓,说明他离家乡是越来越远了。环顾四周,大家似乎早已起床了,而且神情凝重,陈攸宁猜测,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定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发问,王谨园率先开口了:“抱歉,陈兄,实不相瞒,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们又发现了一只恶灵,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我跟大师兄商量了一下,或许要改变行程了。我们想,由大师兄带你御剑速速赶回两仪,我带众弟子按原计划回去,这样最保险。”
他一听,让他和韩嗣棋那个冰山脸回去,还不如闷死他算了!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好推辞,只能点点头。王谨园似乎看透了他心思,略带歉意地冲他笑,说:“抱歉啊,陈兄,委屈你了,你放心,若是御剑的话,两天就到了,你就忍耐一下吧!”
然而,说这话时,王谨园还未意识到,危险已是近在咫尺,他身后冷冷地传来一阵声音:“王谨园,身为二师兄,昨晚带头喧哗,罪加一等,回去后和秦儿领同样的罚吧!”说罢,便下了船,留下王谨园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
陈攸宁心里早已笑得死去活来,想不到这韩嗣棋还会公报私仇,然而面子上,却只敢对王谨园拱了拱手,说道:“那后会有期了!”便连忙去追韩嗣棋了。
待到了一处略一平稳的地方,韩嗣棋终于停下了脚步,袖袍一挥,地上约莫一尺处,出现了一把银色的剑,那剑颇为精致,就算是凡夫俗子,也能看出这剑定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想来就是市里坊间相传的韩嗣棋的佩剑“无妄”了。
“上来!”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您语气就不能和善点啊!”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听话地站到了韩嗣棋后面。
“抱紧我!”他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命令道。
“啊?”陈攸宁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这句。
下定决心般地才说了出来,对方却没听清,这让他颇为不爽,不得不重复了一遍:“抱紧我!”
哦,原来是怕他御剑时站不稳啊,抱紧就抱紧嘛,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陈攸宁立刻将手环住了那人的腰。
因为是背对着的缘故,他没有看到,韩嗣棋的脸,居然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