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谢嘉弥

8、chapter 8

　　不过……为什么要跑呢？要知道还是隔着这么些距离的呢。但是，他最终放弃探究女孩子的心事，毕竟他对于这些好奇心还是很弱的。
　　“……呐！阿信！”呆了一会儿，南宇谦冲了上来，同时将那情书样的东西塞给他，“喏情书！校花给你的！”说着还略显嫉妒地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只是语气中没有表现的那样微酸，仅仅只是调侃。
　　闻言阿信倒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他手里接过拆开了信封。
　　“真不明白许浅浅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竟然会舍我而选你？”身边少年夸张地怪叫。
　　阿信低垂着眼帘，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将信纸抽出，静静地从头开始扫视。
　　不得不说，许浅浅抓住了阿信嗜洁的死穴，素净的淡蓝色纸张，纤细而秀致的笔迹，毫不拖沓的表白语句，很难想象是出自刚才那个一见到他就逃跑的女生之手。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
　　“怎么样呐？有没有动心的感觉啊？”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南宇谦便兴致勃勃地开口询问道。
　　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阿信一边捏着信纸慢慢地重新塞回信封中，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记得……很久以前就有人说，你跟个娘们儿似的。当时我还不明白，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儿，我忽然就觉悟了。”
　　“……”少年一脸震惊地凝视着他，目光里满是受伤。
　　“不过……”阿信将重新放好的情书塞回正暗自垂泪的少年怀里，迎着他渴望的目光微微一笑，“写得不错。你拿回去好好揣摩一番，就不会再发生被人嘲笑连情书都不会写的情况了……”
　　“……”继心脏被插一刀后，大腿又被射了一箭。彻底变成小娘们儿样的宇谦少年望着那抢过他的饮料后就独自远去的潇洒背影，哀怨地蹲在角落里咬着小手绢。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盆友就是这点不好，你所有的怂事糗事他都知道。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地爆出来糗你那么一下。
　　不过……
　　“哎呀我去！季行歌我不过就那么一问，你咋给我整这玩意儿？话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我很少听你夸人的，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就给个痛快说说有啥感觉呗！”
　　“你真啰嗦！现在感觉更像个娘们儿了！”
　　“……我不管！反正你都这么讲了，我就娘们给你看！快说！有啥感觉？”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阿信无奈，“南宇谦！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要中考了！”你就正经点儿做些正事儿吧！
　　“那又怎样！反正还在一个城市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一定要知道？”
　　“那当然！我都被你说了那么多次的娘们儿了，不要点成果我怎能善罢甘休？不过我说季行歌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磨磨唧唧了？要说就快点说！别在这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痛快点！像个男人！”
　　“……”沉默了一会儿，阿信垂眸，“许浅浅，是尹朝若的人。”
　　南宇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停住脚步，一脸震惊，“阿信！你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
　　“没有人会不变的。宇谦你想多了。”男生淡淡地应，垂下的长睫如初蝶的薄翼般脆弱透明。
　　“不！阿信！你这话我赞同。但是！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变得这么不理智？”少年一脸的不敢置信，“尹朝若跟这件事没有半毛钱关系么？你怎么能这样的迁怒于她？”
　　“……”
　　“阿信！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你不要变得有一天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那……又怎样？”看着好友脸上的震惊与哀怒，阿信冷笑，望着前方的专注目光里清冷而凉薄，“宇谦，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的心情。就像……你，永远都不会是我。”况且——谁在乎我变没变？所以，宇谦，别尝试阻止我。
　　“可是，季叔叔呢？他可是你爸爸啊！”
　　“爸爸？”
　　呵……
　　一声冷笑从喉间逸出。
　　望着远方的视线里，温柔褪去，一抹冷酷若隐若现。
　　很久很久之后，南宇谦才隐约听见他那句轻淡缥缈的呢喃。
　　“我……从来没拥有过呢……”
　　从前，没拥有过，因而渴望；现在，不屑拥有，所以无需。
　　毕竟，人心是慢慢变冷，树叶是渐渐变黄，故事是缓缓写到结局。很不幸，他的心，寒了。而心寒，不是不疼了，只是疼到了不想再疼，不愿再疼。仅此而已。
　　至于尹朝若，抱歉。他的心胸很狭窄。即使明知她是无辜的，但他还是无法自控地迁怒她，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憎恶她。
　　要知道，有些伤害，并不是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应一句没关系，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
　　总要有人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即使，那人从不在乎这些代价。

　　远隔千里外的槟城。
　　“叮铃铃——”一声刺耳悠长的电铃声响起，紧接着的是那冰冷的机械女声，“本场考试结束，请同学们放下笔，等待监考员的收卷……”
　　一阵不长的时间过去，在监考人员的确认下，考场的学生欢呼着涌出了门外。这——是槟城每年一度高三党的噩梦时光，俗称，高考。
　　拥挤沸腾的走廊，陆琪絮艰难地挤过茫茫人海，寻找着那一抹在人海中沉浮的丽影。
　　终于将手攀上了那个纤细的肩膀，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玥玥，高考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啊？”
　　“呃？”正陷于沉思中的少女不防有人猛拍她背，吓了一跳后迅速转头，然后轻吁，“原来是小絮啊！吓我一跳。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陆琪絮微微一顿，加大音量，“高、考、之、后、你，打、算、干、啥？”
　　沉默了会，女生摇了摇头。拉着她来到了校门口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里。
　　“你说什么？”陆琪絮激动地拍桌大叫。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的谴责视线，她尴尬地挠挠头，然后降低音量，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你是在开玩笑吧！你大伯和大娘不是感情挺好的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季施玥耸耸肩，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这么多年来我看不出他们感情哪里好，只是离婚我也是没想到的！”说着她略带忧郁地凝视着杯里的青蓝液体，澄澈的目光里有些茫然。
　　“那你过去干什么？阻止他们离婚吗？别太搞笑了吧！”
　　“谁晓得呢！不过我爸让我最好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决定离婚的。当然能让他们不离婚是最好的了。但是我觉得我办不到！”
　　“哈！这谁办得到！但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个暑假你会常驻在景豫了喽？”
　　“嗯。”
　　“Oh no！这事实太残忍了！我不接受。”
　　“那我也没办法。除非你能说服我爸！”
　　“……那算了吧！祝你一路走好。”
　　“……”
　　“不过那边我记得有个小盆友你很喜欢的。好像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尹……嗯……尹什么……”
　　少女吸了一口奶茶，鄙视地看着她，“尹朝若啦！真是的你这是什么烂记性！而且……转移话题这么没有技巧，让人跟着觉得好丢脸啊！”
　　“季施玥！你还敢嘲笑我！难道你面对你爸时能像面对我这么嚣张么？还说我咧！也不想想你自己每次都有多怂！”气不过的陆琪絮即刻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甚至探过身子去捏对面女生的脸肉，疼得季施玥哇哇大叫，引来一阵侧目。
　　“好了。别闹了！”施玥吃痛地揉着自己惨遭蹂躏的脸颊，“我是无法改变我爸的决定了。那筹备的事儿……”
　　“放心吧！我一个人也行的。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那享乐吧！”
　　原本，她们是打算一起去拍一部微电影的，不过现在……
　　施玥微笑，“那谢谢你啦！那我就安安心心地去享乐了啊！”
　　“切……谢毛谢啊！我们是什么关系啊还搞这一套！不过说好了，以后可不能再反悔了啊……”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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