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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车撞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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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随在踌躇,看了看表才五点半,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一两个月。
应该告诉,不然的话,他从其他人中知道,又要生气,生气是小,弄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如今只能低调。
“我可能要离开一两个月”心随咳嗽了一下说。
“去哪儿?”
“目前还不确定,得看国土局的决定,我们是小罗罗,就是去农村登记一下耕地而已,应该比这个时间更少。”她看着他,心里宽心,终于摆脱恶魔纠缠了,他日理万机,总不会跑到农村来看她。
一个月以后,子青回来,根据承诺他也不会出现了。
他应该不会无耻到说话不算数吧。
“ 去农村挺好。”她说。
“谁决定的?为什么?”付恒问她。她没想好措辞,告他实话吗?局长知道我们的事情,他生气,接机拆散。”
那他一定会问:“局长为什么这样做?”
那她又该怎么说。她不想伤害他,告诉她和局长的关系。心随居然开始考虑付恒的感受了,恶魔偷走她的心了吗?
“那我跟你们局长打个电话,要不请他吃顿饭?看看可不可以不用你去那种地方?你娇滴滴的身子,哪儿受得了室外一两个月炎热酷暑的暴晒和蚊虫叮咬?”
一说局长,心随就急了,怎么可以和局长说?是局长决定的事情,你去不是去撞枪眼吗?
“没关系,我可以的,我是党员就应在最艰苦的最需要我的地方奉献,怎么能娇气呢?这是一个锻炼机会,我得珍惜。”心随诚惶诚恐地说。
“狗屁,你别给我整虚的?我怎么在现实中没见过你这号党员?你是女孩子,就在办公室里抄抄文件,收收税就挺好,去什么基层?吃什么苦?自有人吃苦,自有人锻炼。你不是想升官吧!”
心随想这是好理由,别人怎么会信你真会奉献呢?真会为别人付出?自古以来,大家都认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出现了例外,才会大肆宣传,而只是例外而已。可自己呢?是真心的想贡献,真心的想做些事情地。
于是回应:“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她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好无耻,好LOW,多年的教育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不可以的,不光荣的。
付恒听了点点头: “看来真是不为小利,必有大谋。你不用把那个包包上缴了,是我送的。这是送你的礼物,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办事什么的。你将来做了局长什么的,别忘记我就好。哦,对了,收据□□什么的都在包包里,至于快递存的什么底单等你成了局长人家早就消了,所以威胁不到你。”
心随大大诧异了一番。付恒急忙解释:“那些情趣用品不是我能想出来的,谁想得这么个损招整人啊?真是甘拜下风”
心随点点头说:“我也说呢,我一个无名小卒,值得用五万元收买吗?原来是你的。我不要。”她回答。
如此决绝,竟然丝毫没有留恋,可是刚才她明明很喜欢,还小心翼翼地摩挲,怎么会这样呢?
“可是你不是喜欢吗?”付恒问她。
“喜欢又能怎么样?不是所有的喜欢的都可以得到,人必须清楚明白什么可以拿什么不可以拿。这是我家的家训。”
“又是你爸爸说得?”
“嗯。”她又很认真的答应。
“你爸的话比圣旨还管用。”他嘲讽她的愚蠢,可她却听不出来。
“你不会是为了避开我所以才选择去农村的吧!”付恒说出那个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心随千万别说是。千万别,不然我会伤心。
既然会伤心,你为什么会问?
陷入爱河的那个人总喜欢自欺欺人的,哪怕暂时被欺骗,也比去接受现实好得多。可是真正的事实到来时候,他会被伤得更加严重。
普通人哪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心随必须和他划清界限,他和她这两天走得太近了,也发展得太快了,她长期防守的围墙一夜间崩塌,她对不起子青,对不起那个爱自己的大男孩。若被子青和他的家人知道,他一定会伤心,局长今天惩戒了自己,这不是最好的警钟吗?
如果她败在这上面,除了身败名裂之外,想必付恒也会明哲保身,那么她就成了弃卒。
可怜的弃卒,只是别人的牺牲品。宁子青负我,我不能负子青。
“不是?对不对”付恒停下车问她。很郑重地。
只怕她说是。我是想摆脱你,才自请去基层的。
不能对付恒撒谎,是心随承诺的。她该怎么办?
“原来你这么的讨厌我。”他双手爬在了方向盘上,扭过头去。
再扭回头,已经泪流满面。心随看到后,竟然也不开心起来,再强大的内心也经不住屡次三番的拒绝,三番五次的打击。
你是纠缠我,我才答应你。
你是强迫我,我才妥协于你。
你是一厢情愿,我根本没有留恋,你的礼物我不要,我不稀罕接受。
心随掏出手绢给他擦,很少有人用手绢了。手绢洁白如雪,上面却又绿色似是叶子。
她呢喃道:“你这么大的人哭什么呢?我现在已经不讨厌你了。既然我们注定不能厮守,又何必付出感情?一个月我爱上你,我痛苦你也痛苦。”她悲哀至极地说,竟然也带了哭腔。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如果我不用这个,你永远不会承认你喜欢我。”他拿出催泪剂,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开心地说。
心随把手绢扔给他,让付恒自己擦。她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看着蓝盈盈一望无际的天空,天空是无限的,浩大的,容纳了多少无常。
“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好像我抓也抓不到你。”他使劲的过去抱着她,再次吻她,她没有反抗,没有争扎。直到她的电话铃声响了。
那声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安静,把她又拽入到现实中。
她推开他。
“不要接。”他拒绝并没有命令,而是提醒,但她知道不可以。她隐约觉得局长会来电话。
猜得没错,是局长。她苦笑:“是老板。”他放开她。
她调整好自己,平静,吸气,长长的呼气,然后嘴角向上。
“局长”她称呼。
“心随,下班以后叫我什么呢?忘了?以后不能叫大伯了,得叫舅舅,子青下个月十五号回来,就要和你求婚,我们年底就成了一家人了,哈哈哈!哎呀,你舅妈说我说漏嘴了。看我,守不住秘密,你千万保密啊?”那边局长一改白天的嘴脸,变得和蔼可亲,让她缓不过来气来。
他会不会告诉子青她和付恒发生的事情。应该会不经意说起,心随想找机会套套心意的话,看他们知道哪一个地步了,她只是和付恒吃了顿饭?还是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心随眼角摆动,看到付恒在翻手机,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没有,这款手机据说没有人能听到听筒里的讲话,除非开免提,保密工作很好。可是局长声音大的惊人。
她想快点结束通话,她不想让付恒知道局长是子青的舅舅。不想让他知道这次去基层锻炼是因为局长发现我们关系不寻常。不想看付恒愧疚然后反抗最后遍体鳞伤分道扬镳。
她只想在悄无声息中结束这一切。可是心随不知道有一种命运是无常。
“心随你在哪里呢?”局长关切的问。
“在家呢。”
“心意刚刚敲你的门说你不在啊?”这眼线安排得绝对是无可挑剔,工作中随便找一个人看着就可以,生活里就是和她楼隔三层的沈心意。
沈心意亏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如此对我,我们还是姐妹吗?一口一个姐姐,去酒吧陪你副总,强留我喝酒,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你还告密,局长许你什么好处了?
“哦,我饿了,正下楼买好吃的。”心随撒谎。
“好,你也别准备了,你大妈出差回来了,想你呢!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饭,你到家来吃。我们还有事与你说。”
沈心随一看手机显示六点十五,天哪,赶过去必定迟了,她看了看窗户外,这也不知道走哪儿了?她天生路痴。就搪塞:“啊?您不早说,我路过超市时吃了三根哈根达斯,两只鸡腿,十串鱼豆腐,已经走不动了,正在超市门口散步呢?”
付恒哈哈地笑着,心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用一只手盖住他的嘴巴,然后比划“嘘”的姿势。付恒懂事地点了点头。
“心随,你不是不爱吃肉吗?怎么吃鸡腿。”心随谎言拆穿,红着脸,想措辞。
知道她不吃肉的世上只有子青一人,连心意都不知道。因为十八岁以前,她无肉不欢。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吃肉了,她也不说。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时上肉菜,她会夹里面素菜吃,所以没有人关心到她如此细微的动作,而这一切只有子青看在眼里。
“哦,我……”她紧张,想不理由。“我太饿了。”编了出来。
局长笑着说:“心随撒谎都不会,还结巴!我知道你和我闹情绪,我是为了你好,你要体谅我。今天确实对你严厉了,你大妈还骂我说我太狠了,居然让你一小姑娘去农村受苦,辜负了你爸爸的嘱托。”
“没有……我愿意去,真的,我愿意锻炼。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的宗旨,我会牢记在心。”她诚心的说,居然连自己都感动了。
“好好好。你是好孩子,饭总要吃,你来吧,你大妈和心意、嘉嘉包饺子呢。”嘉嘉是局长的儿子。
“哦,让我消化消化,再大快朵颐。”
“哈哈哈,没事。成语越用越好了。”开心的结束通话。
心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局长还不清楚她和付恒发展到了何种地步,还好没有告诉心意一切,看来爸爸说得很对,有些话是不能讲的就不讲,打死也不说。
付恒学她的话:“啊?您不早说,我路过超市时吃了三根哈根达斯,两只鸡腿,十串鱼豆腐,已经走不动了,正在超市门口散步呢?你怎么这么逗呢?这理由都能想到。”
心随没理他就说:“送我回去吧。”
“回哪儿?”付恒好奇地问。看来这款手机确实不错,保密工作很好,他完全没听见。
“你把我带到市中心就好。”
“你要去局长家?”他猜到了。
心随点了点头说:“想和我说说工作的事情,他也许不会让我去农村了。”
“定下来的事情还能改变。局长对你不错。还要请你吃饭。”
心随知道自己的回答暴露给他一些信息,就大方承认:“局长很照顾我。”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去农村?”
“估计是想让我锻炼锻炼,为以后提干做准备,你想哪个干部不是得基层历练几年,我才去几个月。”她顺着付恒思路说,他不是说自己为了升官才去贡献呢?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而且它用得是估计,所以没有撒谎,只不过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那他又叫你回去取消计划干什么?”
这个问题倒是回答不出。
心随张口结舌,谎言真是不好说,一盘根究底就暴露无疑,圆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维持,看来在聪明人面前尽量不要说谎。局长不是拆穿自己了吗?
“他是不是提了条件威胁你?我就知道流言非虚,他对你好是有目的的。”付恒生气地说。
心随迟钝,根本没想到付恒想歪了,就回答:“没威胁啊?至于流言,我从来不信。况且谁做事没有目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好好的”
“看来你挺了解他的。”付恒开始气结。
心随依旧迟钝,没看到付恒醋意满天飞就说:“知晓自己的上司想法是每个下属的责任,无可厚非。”
“够了”付恒爆发,开始吼了起来,“你别装傻,沈随心,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吗?你看不出来他独独对你特别吗?他贪图你,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傻?老是被别人玩得团团转。”
沈随心苦笑说:“对,我傻,我老是被别人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我乐意,我贱行了吧,你就是想听这个。”那个“玩”触动了她的心扉,对啊,她沈随心被付恒玩得团团转,团团转,好准确凝练的词汇。
“你滚,你滚下我的车,你不配坐在这里”他彻底被她弄疯了。
她决绝而不回头的离开,一步一个脚印,拦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这不就是玩腻了吗?自己一句话戳到他的伤心处,他就受不了了。得到了,自然会弃之如敝屐,她早就知道,也预料到了,所以那晚会毫无保留地给他,在车里完成那场欢愉,她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会真的前卑躬屈膝在他的面前,取悦他,讨好他,满足他。
可是,他并没有逼迫威胁,她只是不想让他失望,仅此而已。
可他今天承认了,他在玩她,而且是团团转。傻女人,傻女人,真傻。她坐在出租车里。
“能什么时候到?师傅。”
“怎么也到了七点半了。”
她点点头说:“好,我不着急。”,付恒开的是好车,他走半小时,出租车得用一个小时。她不愿意催促,只怕车太快她受不了。
师傅忽然笑了说:“你看后面是新手,开跑车居然都这么慢,哈哈哈。糟蹋了。”
心随扭头从车尾玻璃往外看,确实是那银色的跑车,这样一段距离看过去,这车无比酷,像白马。这场面似曾相识,经常出现在电影里,好比是一个英俊的王子驾着白马,去追被抢去的心爱的公主,她为自己的花痴笑了起来。
“姑娘也知道那辆车价值不菲,新款法拉利,三百多万呢?光保养费都是我的车钱,这男人除了爱女人之外就是车了。”师父笑说着自己精辟的理论
可她已经忘却了刚才的烦恼,忘记了付恒羞辱,忘记了不开心。她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凝固在这里,永久不变。
她就这样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她嘴角含笑,可他怒不可遏。他要跟着她,跟着她,看她怎么办?他要昭告天下沈心随是她的,谁也不可以碰,谁也不可以动。男人啊,占有欲是很强烈的。
他骂她,第一次用如此恶劣字眼和态度,滚。他很多次用滚,喊走很多人,却用在她身上,他会心疼,可他看不得她傻乎乎不知道防范的样子,她只能对他是傻乎乎地,普通人都不可以。他的跑车,是他的宝贝。从不载其余不相干的人,他却独独让她坐上来,躺上来,还在上面留下他们的汗水、记忆、味道。
他更加觉得这辆车不同寻常了。
沈随心你是白眼狼吗?你是白痴吗?居然不懂我的心,她一想起昨晚那一幕,竟然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她爱自己,不然何以如此待他这般?他□□难耐,很想要,却得不到。她主动匍匐,跪在自己面前,就这样膜拜自己,还主动替自己解决,那一次他觉得很爽。
从来没有体验过,一个女子这样让自己深深惦念。从来没让自己觉得他也爱她,从来没觉得动心是件美好的事情。
现在想来他后悔刚才自己的粗暴、蛮横、无礼。应该和心随好好说,她那么傻,那么憨,怎么知道人心多险恶!赶紧掉头去追,还好跑车快,追上了,减速,就这样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