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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13章 芊思苑前思雪冷 ...
这年头,难道上妓院流行赶早了?小猪迷惑。这些人大白天都没事干出来找美女聊天吗!难怪工作效率上不去,难怪落后。
昨天早上来了个一身白衣如雪的落花风,今天这人更怪,一大早带了一大堆仆从,乘了一辆豪华马车前来,到了门口居然不出来。
“闪开!闪开!”三个仆从一边吆喝着赶人,一边从车轿到惊鸿阁铺一条红毯。另两个仆从各持一卷黑布,立在红毯两侧,从车轿前忽的展开黑布,犹如两条黑龙,腾出手去,霎时从车轿到惊鸿阁门前筑起一条黑色长廊,挡住了众人视线。一男子这才下得车来,优雅从容的缓缓踏进惊鸿阁大门。
小猪抬眼一看,天!这个莫不是黑李逵吧!掉煤堆里准找不出来。
那黑脸男子衣着华丽,动作优雅,可是配上这么一副容貌实在是让人倍感恶心。小猪心想,算你有自知之明,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你知道不要出来吓人实在是太善良了。
可是那“善良”的黑脸男子似乎并不善良,他冷冷的瞥了小猪一眼,小猪便觉雪封世界,怀里抱冰。那黑脸男子,皮肤黑,甚至嘴唇也是黑的,却有一副雪眸,粗眉一横,更添三分煞气。
小猪头皮硬了硬,刚迎上去还没说话,那黑脸男子身边的一个仆从一抬手便杀了门口一个龟奴。
小猪一见,大惊失色,稳住心神娇笑道:“这位爷难道没听过一句古话吗?打狗还要看主人!”眼色凌厉,但却没有杀气。
那仆从一笑,缓缓道:“受教了,那么昨日那叶零你可知是谁的狗吗?”这一笑,面似温和,却已杀气逼人,小猪多年的杀手又岂是白做的,瞬间便已感受到。这一刻她已明白,这伙人乃是杜迟的人,正是来找麻烦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猪之所以杀人任务从无失败,乃是因为工作做的充分。一个人若在这方面都懒,那么便是拿自己的命儿戏了。于是知道了对方的来头,小猪反倒放松下来。
小猪上下打量了那男子,懒懒叹了口气道:“哦?叶零可是哪位恩客吗?嬷嬷我到不记得有这位客人。”实际小猪也没骗人,那叶零仗着自己乃是叶天镶宠奴,又是杜迟门下,根本有恃无恐,谁知名姓还没报出就已被秦月馨杀了,小猪说自己不知道叶零是谁,到也合情合理。
那人还想说什么,可那黑脸男子哪有这等耐心脾气,忽的开口,硬硬说道:“交出秦月馨,否则,别怪我血洗惊鸿阁!”这一句话杀气腾腾,似是兵刃出鞘,寒意迫人。
小猪闷笑一声,心说正主终于登场了,想那杜迟还不至于亲自登场,我到要看看你这黑阎罗又是杜迟身边的什么货色:“秦月馨?这位爷说笑了,惊鸿阁并没这号人物。”
黑阎罗袍袖一甩,轰然坐下,上好的紫檀木桌椅上出现一圈水纹,那阎罗抬眼怒目。身边那随从接道:“如此?便叫个头牌姑娘来陪,你去找那秦月馨来。”
小猪错愕了一下,心说就这二位的杀气腾腾,居然还是来寻欢的?小猪心念一转,径自哆嗦了一下,哼哼,让思雪来冻死你好了。念罢展颜一笑,也未多说,便吩咐上茶您稍等。
这边小猪直奔芊思苑,思雪一见她那样子,冷哼一声。
小猪赔笑蹭蹭,道:“好雪儿,下面来了个黑阎罗,非要见我们头牌啊,你那么冰雪美丽,就靠你了啊。”
思雪瞥眼道:“这回怎么乌鸦嘴的?”
“没没没,绝对没有,这不你冰雪美丽动人嘛。”说着懒懒打了个哈欠,“哎,便宜那黑仔了。”
“哼,美丽‘冻’人?”思雪画了纤眉。
小猪低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没乌鸦嘴,只是想了想而已。”
“呵,什么人能让你动用乌鸦嘴。”思雪突然好奇一下。
小猪想都未想,脱口只说了一个字:“丑。”这一个字,两层意思,一是小猪也懒得详细描述,反正一会儿思雪也能自己看到,没必要多此一举,二是,小猪也真想看看,冰山会不会发飙。
思雪听罢眼都未抬,只淡淡应道:“嗯。言简意赅。难得。”
小猪叹气,又道:“多说一句吧,你要小心他,他是杜迟的人,而且功力不低。”
思雪这才抬起眼来:“谢。”
那边阎罗等了没一会,便砸桌子叫嚣:“人都死哪儿去了?!!”紫檀桌面立刻凹陷了一大块,硬质的木头在这人手下竟然犹如朽木。
思雪在门缝看得明白,那人落座周围竟是一圈水纹,似乎是有功力护体,一抬手便毁了上好的硬紫檀桌面,看来功夫了得,又是巫临界的人,应该是用咒的行家,到要想办法试试他的底细。于是思雪便招来使女,附耳吩咐一番,便径自回了芊思苑。
使女领命,进得门去,盈盈一拜,道:“我家姑娘请客官稍安勿躁。心平气和方愿相见。”
黑阎罗身边仆从冷哼道:“你家姑娘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物,竟敢叫我家公子等?!”
那使女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何曾见过这等凶神面目,本应惊得体如筛糠,可她听到这人竟对姑娘不敬,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胆色,竟不惧反驳道:“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何曾能见这等莽夫?!”
那仆从冷笑一声,便要抬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谁知那黑阎罗竟突然抬手制止。
黑阎罗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玩过女人无数,到还没见过如此不配合的。一个丫鬟尚且如此,不知那姑娘到是何等样人了,于是便存了一丝玩味。男人有的时候很奇怪,看惯了迎合的女人,也会想换换口味,找些有些筋骨的女人试试。
阎罗于是一笑,道:“换茶来!”这一笑,更显三分丑恶面目,身边仆从到是呆了一呆,心说还没见过主人这样笑法。
那丫鬟擦擦冷汗,一拜退下,但少刻复又回返,便带了四个使女来,这四人各捧一衬缎托盘,上有衣物、皂角、熏香等一干物件,还不待开口,那黑阎罗便粗眉一横,哼道:“难道见一婊子还要沐浴更衣?!”
丫鬟暗嗤,如此粗鲁之人,真不明白冷姑娘为什么要见,但毕竟是烟花之地锻炼出的人,面上到不露声色,道:“姑娘体念客人一番奔波。”“您要是愿意干等,也可以给我省省柴火,到时候可别说我这惊鸿阁晒客!”小猪从门口进来,接口说道。
黑阎罗冷哼一声,“你可知我沐浴有什么规矩吗!”
小猪眼风一扫,执扇轻摇,笑道:“到了我这惊鸿阁,自然有惊鸿阁的规矩。”
阎罗想,难怪你这惊鸿阁能养出那样傲气的丫鬟,原来是这鸨儿不是个软柿子。阎罗到想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务必要是让爷舒服的规矩。”
那厢正洗着,这边小猪已坐在芊思苑里满足好奇了:“雪儿,你到底为什么让他洗澡啊,难道你准备给他洗澡水里下毒?”
“乌鸦嘴!”思雪冷冷瞟了小猪一眼,道:“耐心等。”
没过一会儿,进来一丫鬟,正是刚刚顶撞黑阎罗的那个。思雪并退左右,那丫鬟一拜道:“姑娘,水晕共有三层,纸并未变色。”
思雪点头,丫鬟退下。
小猪拿起桌上一只苹果,啃了一口,看看思雪。
思雪一笑,道:“是刺猬刚配的龙晕散。”
龙晕散本是上古传下的药方,刺猬通晓暗器毒物之流,便研究配置。相传龙晕散原是海龙王用以测探海气,施法降雨的秘药,实际乃是各种金属矿物按照不同配比做成的络合物溶液,融入水中,稍一搅拌,便可探明周遭气场变化,产生晕纹。大自然造化鬼斧神工,杭州龙井穴眼里也有这么一种天然水晕,道理大同小异。只是配方复杂,并非寻常人力可以探明,谁知却被刺猬配了出来。
“水晕三层,说明那黑阎罗确有功力护体,并且强度较大,所护范围很宽。纸伪装成熏香衬底带进去的,实际是沁过药的试纸,没有变色证明水中挥发性物质并没蒸出,而若是普通内家功夫,必有散热,可见并非寻常功夫。”刺猬从后堂走出,细细解释了,接着道:“恐怕,秦月馨所说的咒出现了。”
小猪叹:“啊呀,幸亏刺猬你没跟浅浅和灵猫出去啊。不过他不会发现?”
刺猬眨眨眼,道:“富含多种矿物质和氨基酸,独家配方,有舒缓肌肉,养神健体之功效,便宜他了。”
思雪沉吟一声,问:“只是不知,这种护体的咒在那什么巫临界里,到底有多高深。这样还是判断不了那黑鬼究竟是什么来头。”
小猪笑笑,扔了咬了一半的苹果,道:“就他那排场,哼,必定不是普通人,说啥也是个中层管理干部,弄不好还是高层人物。”
小猪声音一顿,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异口同声道:“杜迟?”
“杜迟竟会亲自来给叶零报仇?”小猪一脸不可思议。
“男人的面子,也并非不可能。”思雪到是不太吃惊,“试试便知。”
黑阎罗沐浴更衣完毕,跟随使女一路来到芊思苑。
芊思苑是阁中阁,进门一座红梅怒冬的屏风,四壁皆是松竹梅岁寒三友的壁画,粉红纱帐绿丝绦,秋风席席,清新爽气。
思雪一身白衣胜雪,梳着流云髻,斜插一支红宝石嵌成的梅花簪,那一回眸的轻笑,仿若雪之精灵。饶是那见多识广的黑阎罗,见了也愣了一愣。思雪一回眸便脱口道:“杜公子,有礼了。”
那黑阎罗正是杜迟,一惊之下哪还来得及惊讶这丫头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下意识就点头道:“果然是个剔透的美人儿。”可是语气中却只一分情欲,到有九分打量和玩味。这样一个人,会是冲动惊讶的人?
果然,杜迟冷哼一声,撩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哼道:“看来我到是小看了你们。”
思雪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笑言:“我只道是江南毒公子驾临,一时脱口,原来竟是杜公子。失礼。”
“江南毒公子?哈哈哈哈”杜迟抚掌大笑,“我杜公子难道不比他名头大?!”两眼铜铃般圆睁,紧盯思雪。
思雪抖了一抖,道:“小女寡闻,请公子赐教。”
杜迟盯着思雪看了半晌,哼道:“这个蛮荒世界自是不知道我杜迟的大名。”
“哦?难道杜公子的世界,竟是另一番景象?”思雪笑问,眼中却没有笑意,衬着满壁松竹梅更添一分寒意。
杜迟半笑半戏谑道:“我的世界,美女满眼,到是没有你这种冷傲的。”
“哦?”思雪羽扇轻摇,“那我到应该自认倒霉了。”
“何解?”
“若是公子看惯了我这性子,岂非便不会驾临了?”
“我的驾临让你觉得倒霉?”杜迟眼微眯,黑煤般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公子难道不是来找思雪晦气的?”思雪睁大眼看着杜迟。
“呵,怎么会。”杜迟伸手便要搂过思雪。
思雪旋身闪到杜迟身后,轻揉杜迟两肩,又道:“那公子面色不善,来找谁晦气。”
杜迟没搂到思雪,正待发作,却被思雪揉肩膀揉的舒服,于是又缓和神色,道:“怪只怪,叶零死错了地方。你可知道秦月馨吗。”
“秦月馨?”思雪暗道,我怎会不知?却佯装疑道:“什么月馨日馨的,又不是我们惊鸿阁的姐妹,公子怎会找到这儿来?”
杜迟闻言猛地一个转身,制住思雪双手,双眼盯住思雪,冷哼道:“女人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女人的使命只是让爷骑的快活!”
杜迟话音刚落,却猛绝手心一阵刺痛,倏的松开手,喝问:“哎呦,你是什么人!”
思雪拍拍手,揉揉被钳制的手腕,娇哼道:“公子不讲规矩,那么思雪便不奉陪了。”原来思雪早有准备,依刺猬的吩咐,在指甲上藏了毒粉,以防近身接触吃亏。刚才杜迟就是被思雪的指甲所伤。
“规矩?”杜迟暗叫倒霉,在这不是巫临界的地盘,又不能用咒轻易泄露身份。
“公子不知道我们惊鸿阁的规矩?”
“你刚才给我下了什么药?”杜迟忽觉异常,也不接话茬,只惊问道。
思雪微抚发鬓,一边用手帕擦手指,一边说:“我这芊思苑里燃了香,名唤相思冷,本是一种冷香,有凝神安心之功效。”思雪倒了杯茶,边品边说,“不过嘛,世间万物,无不应相生相克之理,各种香品均是自然物中提炼,自然也有生克之属。杜公子可觉得一股热流冲入手少阳三焦经吗。”思雪边问边递上一杯酒。
杜迟方感不适,已知自己中毒,遂问:“此乃何物?”
“离魂醉。”
“惊鸿阁自酿的离魂醉?”
思雪不言只笑。杜迟头皮一硬,一杯酒便下肚,顿时觉得四肢百骸皆通畅,竟似毫无中毒迹象。
思雪冷笑一声,道:“我劝公子,还是快些离开。”
杜迟冷哼,“你为何要帮那秦月馨?”
“并非我帮她,我只不过不喜欢粗鲁的莽夫罢了。”思雪抬头笑道:“还不走?”
杜迟分明在思雪眼中看到一丝狡黠。
思雪又笑:“公子可听过碧落?”
“毒公子的看家本领?”
“黄泉碧落前世缘,忘川琼浆今日恨。毒药碧落,春药琼浆,前世今日便都缘尽于此,只能盼来世了。离魂醉只能暂时压制碧落毒性,但是相思冷却能增强琼浆药性,两者相伴相生,若不饮离魂醉,药性五更发,饮了离魂醉,再吸相思冷,药性三更强。你若再不走,便是神仙也难救命了。”
“你?!”杜迟一声暴喝,他哪是用毒的行家,但却知自己身体气血异常,这番话听来,便如醍醐灌顶,也顾不得许多,迅速坐下用咒逼毒。
思雪只见杜迟周身黑流暗涌,隐隐竟似许多黑蛇在吸毒一般。自己刚刚那番话本是刺猬所教,此时看见杜迟这番运作,思雪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正自着急,却见屏风后似有裙动,随即漫步至几案,提起毛笔,运气屏息,这听音辨位,隔墙开锁的本领本就是偷儿最擅长的,此时听得身后屏风后传音出来,自是清晰,随笔便写下几个字。
思雪暗笑,言道:“我虽不喜莽夫冲撞,倒也不至于害人性命,你这法子对碧落琼浆无甚用处,若还信我的,便拿这个走吧。来人,送客!”
思雪裙裾翻飞,旖旎而去,只留下一张字条。
杜迟想起那离魂醉相思冷和碧落琼浆的厉害,自是不敢多耽搁,出了惊鸿阁打开字条,只见馨香的信笺上只一个墨字:“泄”
正想细看,却闻那信笺上的香气竟与芊思苑中燃香相同,想必是吸饱了空气中的味道,想起相思冷的厉害,忆起今日竟栽在一婊子手上,自是怒发冲冠,强自运咒将那信笺化成粉末,随风而逝了。
这一运咒,气血上涌,竟感一股热流顺任督二脉下行到了两腿之间,想起那个字,就算恨的牙痒痒,也暂不敢在惊鸿阁找茬,那一声冷哼于随从道:“落花楼!”
杜迟本想准备充分再来寻仇,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落花楼,竟丧命于斯,今生再无机会发狠了。
本章作者:玉手扬鞭
有人问我江南毒公子是谁,我不说啊不说,我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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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13章 芊思苑前思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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