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八只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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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屋里空无一人，这样的下午总是很宁静。
樱走之前没关窗户，薄薄的窗帘从屋外稍稍卷进来。
靠窗的桌上摆着一个信封。
信封上印着的“航空”字样非常显眼。
“咔啦”一声，樱开了锁、推开门。她将新买的相框匆匆拆开，把信封里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相框是木质的，只漆了层清漆，框住了隔了一个太平洋的故国与少年。
“征十郎，毕业快乐啊。”樱看着照片，慢慢弯起了嘴角。
照片上，穿着洛山校服的赤司征十郎身姿挺拔，如玉树临风。他的身后是熟悉的礼堂与高高挂起太阳旗的旗杆，身旁是篮球部的几个好友、几名任课老师和眉目相似的父亲，背景是洛山栽满的樱树与熙熙攘攘的学生、老师、家长。
“樱，接电话，是我。樱，接电话，是我。”
征十郎的电话啊。樱心里略一估计，现在日本……凌晨三点！
“喂，征十郎，睡觉去。”樱抓起电话，想也不想就来了这么一句。
对面的赤司哑然失笑。
“我半夜醒来睡不着，才打过来的。”
“那你给我打电话就睡得着喽？”樱笑眯眯的。
“嗯，看来是不行的。”赤司如是说，“现在越来越清醒了。”
“樱，我想你了。”
“……笨蛋啊你。”樱脱口而出，而后一顿，微微地笑着。
“真巧，我也是。”
赤司征十郎，我很想你。
“真的是，莫名其妙就毕业了啊。”赤司感慨，“你也好，我也好，还没反应过来就毕业了。”
“还真以为能一辈子不长大不成。”樱笑着摇头，“又不是万年死神小学生。”
连死神小学生都国小二年级了，况且我们呢。
“唔，樱，我们，是不是太匆忙了？”
“比如？”
“你明明可以再待在国内轻松一年。我也可以不用担这么多担子。”
“能者多劳啊，征十郎。”
“呵，的确，能者多劳。”
赤司站在窗前，今夜的月光依旧如此明亮皎洁。他举起酒杯，浅酌一口。
他今天毕业了。
人生会一步步向前，按部就班。读庆应、接手家中事业、和樱在一起。
啊啊，这么一想想，就只有最后一件事还有点盼头呢。
今天毕业的赤司，现在难得的怠惰。
“会长，你是不是喝酒了？”
“又叫会长了，樱。”赤司一笑，醉眼迷蒙，“算了，喜欢的话随你吧。”
“关注重点不对啊，征十。”
“怎么又变成征十了？听上去像什么航空航天卫星的简称。”
“不，是征十郎的简称。”
“喝了，樱。”赤司迷迷糊糊回答起了上个问题，“家里有红葡萄酒。”
平日里父亲都是喝干红，比如说在宴会上庆典上酒会上，因为那样显得比较有品。
但父亲其实更偏爱甜葡萄酒，真是小孩子一样的味觉，所以也只能在家里喝。
呵，说不定自己喜欢甜食也是有遗传基因的呢。
“不乖的孩子。”
“樱是最没资格这样说的吧。”
“嗯。”樱起身，去冰箱里翻了一瓶百利甜酒。她用这个做慕斯蛋糕。
“我陪你喝。”
大下午的就这么怠惰，真是不好啊不好。
樱喝着甜酒，心下感慨。
于是隔着一个太平洋十四个时区的两人，通过两个手机，对饮闲聊摆龙门阵。
顺带提一句，她这酒度数比赤司爹用来过点瘾的还高。
“喂，征十，你在听吗？”
“啊，我有点困。”
“真是的，酒量不好就不要逞强啊。”
“我不想睡。樱，陪我聊天。”
看来真是喝醉了。樱无奈。这种带着撒娇腔调的话，平时的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吧。
“那好，先去调杯蜂蜜水自己喝了，然后上床睡觉。”她叮嘱，“你这样喝，明天早上起来头一定会疼的。”
“已经五点过了，睡什么睡。”
“怎么着？熬夜可是美容的第一大忌。”
“唔，那又怎么样？”
赤司醉酒后的声音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点鼻音，话尾上扬。
真是引人犯罪啊。
“我知道你天生丽质。去睡吧，我还有事呢。”樱于是随便那么一扯。
“樱还有事啊，抱歉。我去睡了。”
为什么生生听出些委屈的小情绪呢？
其实很闲的樱感到十分愧疚，然后坚决让不乖的孩子去睡觉。
晚安或者早安，征十。
赤司躺在床上，东方已有熹微的晨光升空扑朔，映在他的脸上，于是睫毛便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睡得很香。
——这是成人之际最后的放纵。
四月。
赤司离开了落满京都的樱花，来到东京，入读大学。
不过这里也满是樱花呢。
然后不出预料的，他碰上了熟人。
“好久不见，绿间。”
“的确是好久不见，赤司。”
校门口，绿间成功遇见自己等的人，然后并肩往校园里走。他一抬眼镜，手指上依旧缠着绷带。
从前是为了保证投篮时不手抖，而现在，更多是为了做手术时不手抖。
“今天的幸运物？”赤司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托着的绿色青蛙。
那只青蛙依旧呆萌呆萌的，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嗯，今天巨蟹座的运势第三。”绿间一本正经地回答，“幸运标志是，故人重逢。”
“没想到大家最后还是回到了东京。”赤司一笑，“改天一起聚聚吧。”
根据奇迹的世代各人的成绩水平不同，他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但巧的是都在东京，就连阳泉的紫原也不例外。
赤司自不必说，绿间也上了庆应，念的医。本来绿间是有些纠结去哪所的，但既然他认定的队长与对手在庆应，他也决意来这里。
于是板车组的高尾在庆应旁边的一所大学读了法学，他想当律师，这所大学与他的成绩也相适。
黑子念了师范大学，至今还没决定是当幼师还是去中学教导热血小青年。据绿间的说法，黑子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脸显小，也没长高，说还是国中生说不定都有人信。
桃井和黑子读了一所大学，为将来成为一名家政课老师不断努力着——然而黑子说她去教男生的木工修管道还更容易些。
火神和青峰倒是这些人中唯二去打职业篮球的，现在火神激情四射野心勃勃地飞回了米国，青峰留在东京进了国家队。
黄濑去了专业的演艺学院，以后真会成为什么超级大明星也说不定。
紫原倒是令人惊奇地理科好，被东大物理系破格录取。在一帮学霸中这个懒散的还嚼着美味棒的两米紫毛巨人十分显眼，但据他自己说，物理是为数不多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了，其地位仅次于美味棒，与芝士薯条并列，连原味薯片都要屈居其后。
冰室也在东大，他属于全科均衡发展那种，念了文学系。现在这个温文尔雅佳公子深刻地意识到，成为巨婴保姆的日子正式到来。
大家都有在努力啊。
赤司抬起头，春日的清风拂过面颊，十分凉爽，空气中隐约飘来些樱花的幽香。
旁边绿脑袋高个子的身影在余光中出现。
绿间又长高了吧。长得真快。
呵呵。
两个月后。
赤司已经完全能够淡定地接受走在大道上旁边的爱慕、羡慕、忿恨等等情绪了。
果然上了大学大家都变得奔放了吗，就连这样一本正经的大学也不例外。
喂，说你呢真太郎，别因为人家学姐的两句玩笑话就脸红傲娇啊。
赤司觉得小伙伴的春天要来了。
至于他自己的，呵呵。
“赤司、赤司同学，我喜欢你。”
“谢谢你的厚爱。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啊，能、能告诉我是谁吗？”
“她在国外留学，你估计见不到她。”赤司笑着应答。
是一个美丽而坚强，如同樱花怒放一般的人。
次数多了，经济学院新任院草已经有主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告白的人也少了不少。
但还是有的。
然而赤司并不在意。他就这样过着上课、打球、夜战图书馆、工作、和樱远程互撩的生活。
一天。
“赤司、赤司同学，我喜欢你。”
“谢谢你的厚爱。抱歉，我有女朋友了。她叫樱，是个很棒的人。”
拒绝了那个女生后，赤司往图书馆走。
走到转角处，愣住了。
“哟，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你女朋友了。”樱拉下墨镜，笑意盈盈，“好久不见，征十。”
眼前的女子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坐在大大的旅行箱上，细细的跟恰好触在地上。
她笑起来的瞬间，眼中波光流转，令人目眩神迷。
“好久不见，樱。”赤司上前，轻轻抱住了她。
“那么，白川樱，你愿意成为赤司征十郎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吗？”
啊啊，征十果然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扯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去。
“嗯，我愿意。”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四十八只赤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