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三只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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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12月20日，周六，7：52am。
门铃被按响了，“叮咚”的一声。
赤司起身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屋外的冷风刮进来，门外樱将小半张脸掩埋在围巾下，鼻梁冻得有些发红。
“早上好，会长。”樱笑眯眯地扯下围巾，“今天还真是冷啊，失策了。”
“暖气的温度需要再调高点吗？”赤司问。他只穿着衬衫与白毛衣，一副大冬天宅在家里的样子。
“不用不用。我们快点开始吧，中午有惊喜。”
“惊喜是这个袋子？”赤司看着放在玄关处的购物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是食材，还有做蛋糕的原料。”樱轻车熟路地换拖鞋、挂大衣，“一年只过一次生日，就不要吃外卖了吧。我严重怀疑会长你有附近所有餐厅的外卖号码。”
“并不，最近柳町新开了一家，我还没来得及去。”赤司一本正经地纠正说，“还有，家里烤箱很久没有用过了，不要紧吗？”
“并不。”樱换好拖鞋，抬起头一笑，“走吧，去工作。”
“嗯，好啊。”
赤司转身先把那一大袋食材放进冰箱。
“哦，会长，记得把鸡蛋和酸奶拿出来啊。要做蛋糕的话，那个常温比较好。”
樱往客厅里走。桌上已摆着两台开机的电脑，其中一台已经打开了一个页面。樱自然地坐下，在刚开机的那台电脑里打开文件夹。
趁着樱还在身后，赤司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细不可见的弧度。
10:00am。
“又一次，打回去重做。”赤司阴沉着脸，“这个叫山下的人，是怎么招进来的。”
“我看看。”樱略微侧过身，看着赤司的电脑屏幕，“噫，这不是把上次的方案重新排了个版放上来了吗。还多排了两页纸。”
赤司周身的黑气都要逸散出来了。
自小耳濡目染，一上手就是业内顶级大神言传身教的赤司少当家表示，这些愚蠢的员工，统统打回去重练。
“唔，对这种蠢人，这里应该多加两句批注。尽可能说详细一点比较好。”樱指着某个地方，“虽然我能明白会长的意思，不过他可能理解不能啊。”
自打开始审查提案，樱头一次发现原来会长很有嘲讽的天赋嘛。瞧瞧那犀利的措辞、那简洁的词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段子手开的小号嘞。
“这种员工，难道不是辞了比较好吗？”正好杀鸡儆猴。他对这种态度不端正的人一向是零容忍。
“是会长太严厉了。”樱摇摇头，“这个山下才进公司不到一年，本来就是因为刚辞了人——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姐姐、哦不阿姨——才调换部门来补足人手的。”
说是阿姨，明明才二十五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光彩照人的年龄。可当时会长对她说起这件奇葩事的时候脱口而出一声阿姨，她差点没被水呛着。
所以说恋爱脑的女人不能招进来啊，而且还有恋弟癖。会长翻出那个人简历的时候发现她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人际交往，满满的一纸页，因此才会被破例招进来——感情全是润色后的恋爱经历啊。
嗯，真是特殊人才。
赤司闻言身后的黑气更浓了。
“传给我，我来吧。”樱笑着说。
会长对这些严厉过头了呢。他还年轻，锋芒尚且锐利，对下属堪称高标准严要求，所以对那些能力擦边平均线的员工来说，其实不是没有怨言的。
可我们要有耐心啊，毕竟他是我们期待了那么久的王啊。
而且，山下这种蠢货，我是不需要对他温柔的吧。呵呵，趁我还对你有所期待，不要让我生气啊。
樱微笑着，一边详细地指导，一边将会长的嘲讽变本加厉。
12:50am。
“脖子又酸了。”樱合上电脑，小声地抱怨着，然后展开笑颜，“会长，我去做饭。”
“需要我打下手吗？”赤司也合上电脑，“比如说洗菜切菜这方面的。”
“好啊，早些弄完早些吃饭。”
厨房里，赤司看着樱从冰箱里拿出一堆堆食材，然后丢给他一把水灵灵的青菜、半袋子香菇和金针菇，还有胡萝卜和山药。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盆，先用水把菜泡着，然后用剪刀一个个剪去蘑菇的尾部，准备和青菜一起泡着。再开始刮胡萝卜和山药的皮。
“哟，很熟练嘛。”
“拜你所赐。”
这些食材都是铃兰早上进货时樱顺手拿的，新鲜的很。这就是家里开小馆子的好处。
“今天中午吃汤豆腐，要热腾腾地煮一锅出来！冬天真是吃汤豆腐的好时节呢。”樱将米饭设定好时间，然后转过头来。
吹久了暖气，她的脸上都浮现了红晕：“我先做蛋糕的准备工作。上次吃过的酸奶西仁蛋糕，还记得吗？”
“记得，是那个纸杯蛋糕对吗。”
“是。不过纸杯蛋糕的口感不太好，我这次换舒芙蕾水浴法，应该会更加细腻。”
“嗯，我很期待。”赤司觉得并不是他把樱带进了甜食的无底深渊，应该正相反才对。
小小的厨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也摆的很整齐。平时没有什么人味。父亲在的时候会有专人来进行料理，但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时间讲究，一般都是叫外卖。
赤司手脚利落地洗菜、洗香菇和金针菇、把胡萝卜和山药切好段。
樱在一旁打蛋、搅拌黄油和酸奶、筛面粉、搅拌蛋糊。
厨房里的灯泡装的是暖暖的黄色，大多数时候只有器具碰撞的声音。两人偶尔聊上几句，笑一笑。若从门那边的毛玻璃处望去，一定是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吧。
“樱，我先把豆腐拿过去了。”赤司戴着厨用手套，端着滚烫的锅边。
汤豆腐做起来是很快的，二十分钟就好，赤司现在都会做了。只不过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没有开火的必要而已。
“好，会长你还是要一满碗吗？”樱正在盛米饭，声音在厨房门的半遮半掩下有些模糊不清。
“一平碗就够了。”赤司回答，“还要吃蛋糕。”
“知道啦！”
很快，厨房里的烤箱还在运作，两个人已经开始吃饭了。
“啊，好暖和。”樱吹了吹瓷勺子里微微颤抖着的豆腐，小口小口地吃着。
“京都的冬天，没有汤豆腐可真不行呢。”连赤司的声音都温和了许多，“但很少有年轻人和我一样，喜欢汤豆腐的。”大多数青少年觉得太过清淡，仅仅是蘸料完全不能满足味觉的欲求。
“营养丰富，高无机盐、低脂肪、低热量。豆腐是个好东西。”樱笑着说，“来店里的人，如果是醉酒年纪又大，我们会推荐他点豆腐之类的食品的。嗯，这么一说确实是像老头子呢。”
说起来，以前也有一群少年嫌弃他的口味，说是像老头子来着。赤司如是想。
“可会长明明这么怕烫，还是喜欢吃呢。”樱又用漏勺舀了一块嫩豆腐，还顺带了一块胡萝卜，“冷豆腐怎么样？从口味蘸料来说倒是差不多。”而且做便当方便啊。
冷豆腐就是直接将豆腐切块，在上面摆上自己喜欢的调味品，比如葱末、姜泥、海苔、柴鱼丝等，再淋上日式酱油。是道相当简单的料理。
“也不错，但总体来说更喜欢汤豆腐。”赤司咽下一块晾凉了的豆腐，“虽然也会晾凉，但总能感觉到曾经是温暖的。”
“这样啊。”
岁末的京都，窗外的气温如果再低那么一点，说不定会降雪呢。
但室内开着暖气，客厅里的汤锅蒸腾着热气，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饭，偶尔闲聊。
汤豆腐很简单，也很好吃。洁白细嫩，在勺子中微微颤抖着，有股淡淡的清香，是豆制品独有的味道。配菜还有水灵的青菜、清甜的胡萝卜、绵软的山药、筋道的蘑菇。往蘸水碟里一滚，配着煮的恰到好处的白米饭，入口满满的温暖与幸福。
15:00pm。
“会长，现在吃蛋糕吧。”樱估计了一下时间，“在冰箱里放了一段时间了。”
酸奶蛋糕在冰箱里放一夜口感最好，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
“好啊。”赤司闭目养神一会儿，起来走走。
他们本来就不是全职的员工，做这些工作只是为了学习罢了。工作相当于额外的作业，所以分配给他们的工作量并不多。起码这周的定量已经完成了。
樱去厨房前把窗帘拉上，还把灯给关掉了。
赤司在一片黑暗中淡定地等待着。
樱从冰箱里端出酸奶蛋糕，蛋糕上插着两根蜡烛，一根“1”、一根“6”，此刻是室内唯一的光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AKASHI
Happy Birthday to you ”
她唱着生日快乐歌，将蛋糕放在桌上。
“生日快乐啊，会长。”樱笑眯眯的。
“谢谢。”
赤司转头看着樱，此刻四下安静，光线暗淡，少女明媚的面庞在光影摇曳中有种模糊的美感，光与她眼瞳重叠的一瞬间亮的惊人。赤司看着，樱仿佛漂浮在微光中。
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更加的、更加的。
赤司的脸慢慢靠近。
樱的瞳孔渐渐放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三只赤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