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二只赤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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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嗯哼，继续说啊。”樱不解地偏头，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雅言只是愣着。
——说不出口。
他知道的啊，樱姐只把自己当弟弟，她亲手养大的、可爱单纯、不喑世事、甚至还有些蠢的那一挂弟弟。自己半夜睡不着迷迷糊糊想出的那些醋意十足咄咄逼人的言论，想的时候很爽，但现在根本说不出口。
不想让樱姐讨厌自己。
“赤司会长，是樱姐的上司对吗？”良久，他干涩地问。
“嗯，对啊。”樱呷了一口红茶。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那为什么你和他走得那么近呢？啊，我没有失礼的意思，就是觉得很奇怪。”雅言斟酌了一下用词，“正常的上司和下属间，会老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吗？简直像约会一样。很多恋人都没有你们感情好啊。”
“这是个秘密呢。”樱笑弯了眼睛，“不过如果雅言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要保守秘密哦。”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因为我喜欢会长，就这么简单。”樱搅了搅红茶，红茶表面晕出一圈一圈的波纹，泛着点点光泽，“我们只是高中生而已，相处的方式本来就比较随便。但因为我的私心与会长的迟钝，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
“喂，你怎么不说话？好歹可怜一下我吧。”樱笑着用手在呆滞的小弟面前晃了晃，“我从来没想过跟会长成为恋人，于是现在只能自己为自己谋一下福利喽。如果我们长大了，变的更忙了，看上去也只会是关系比较好的上司和下属而已。”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
“啊，说出来果然舒服多了。”樱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雅言，“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
甭管樱说了多少，雅言的心中已经被五个字刷屏了。
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我喜欢会长······啊哈哈樱姐你说了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呢。
“没事。樱姐，要加油啊。”雅言凭仗多年功力，总算能展开一个正常的笑容。
原来你喜欢赤司啊，樱姐。
雅言笑着，并且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你想玩这个？”樱顺着雅言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幼儿游乐场，里面全是海洋球。哦，就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塑料小球，厚厚地堆了一层，直接扑倒在上面说不定还会陷进去被活埋。
小弟笑着发呆，看着怪渗人的。
“想玩就去啊。雅言，雅言？”樱有些担心，这孩子，怎么老是发呆呢。
也是，小时候雅言就极其文静，跟个小姑娘似的，这种打滚扑倒蹦蹦床滑滑梯的东西他当然没玩过。唉，真是缺失的童年啊。
想了想，她直接拉着小弟走出甜品店，到了那个儿童游乐园那里。直到樱询问完他们这个年纪可不可以玩这个然后买了票之后，雅言才完全缓过来。
——连失个恋都不能安安静静地失。还既不能说又不能被看出来。
“樱姐，我们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玩这个啊？”雅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上去总算正常了，“里面的小朋友连十岁都没有吧。”
“十岁啊，我看悬。最多七八岁。”樱很认真地评判着。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啦樱姐！”
“有什么关系嘛，就当陪大姐玩玩儿呗。”樱戏谑一笑，“怎么，你还怕其他人的目光啊？”
樱平时也是很注意形象的，但想玩的时候，她比谁都玩得疯。
“来啊。”
雅言愣愣地看着在一片五彩缤纷的海洋球里，樱朝着他伸出手来，笑得很好看。
旁边的人也尽是善意的微笑。在他们眼里这对小情侣很有童趣，而且颜值高。
“好啊。”
于是他也笑开，招牌的腼腆微笑。好吧，他就是个被姐姐哥哥宠大的孩子，怎么着吧。
很幸福啊。
然后两个高中生就在这儿童乐园里愉悦欢脱地疯玩了起来。
樱对雅言喜欢自己的事，大概是知道一些的。她也并不是那么迟钝的人。
不过十五岁的小屁孩儿说喜欢上自己的姐姐了，她是会信喽？
有人会的。
赤司从书中抬起头来，闭眼准备休息一会儿，脑内不自觉就浮现了一些画面。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一个下午。他问樱要不要去市立图书馆，樱说她要去看看自家小弟最近抽什么风。
即使那个小弟觊觎她？当时赤司这样想。
莫名不爽。
某日中午。
十二月中旬，京都越来越冷，即使是中午也不出太阳了。好在这些地方一般也不怎么下雪，冷也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于是赤司和樱也不在小树林里吃饭了，直接转移阵地到学生会办公室，还有暖气供应。
“快要岁末了，整理的工作只多不少。”赤司传了一个文件包到樱的电脑上。
“嗯，我会尽早整理好的。”
介于两人实践能力和专业知识都不是正统出身，他们现在做的工作大多是靠经验。众所周知大学这个地方很神奇，你进去学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可能根本用不上，所以同时还要忙于学业的赤司和樱加起来也能抵过一个全职的工龄一两年的员工。
赤司老板和雾岛先生表示小朋友有前途，再接再厉。
“还有二十分钟上课，我眯一会儿。”樱收拾好便当盒，关了电脑，“最近睡眠有些不足啊。”
“嗯，到了时间我喊你。”赤司仍然在键盘上运指如飞。
樱最近很忙，忙得极其开心。
就是身体不太给力。睡眠不足意志来凑，但该感到困的还是会感到困。
——大概在高中的时候，不管成绩好的成绩差的，众生平等，睡眠都是不足的。所以每天上学可以备一张红票子，每当同桌要睡死过去就在他眼前晃一晃，说不定人见钱眼开呢。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大抵如是。
学生会室极其安静，只有赤司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樱睡着时平缓悠长的呼吸声。
倒下去就睡着了，看来真是困了。赤司如是想。他就没有这种困扰，因为自高中开始，他的平均睡眠时间就只有六到七个小时，习惯了，也不觉得很困。
时间就在敲击键盘与滑动鼠标中缓缓流淌。
赤司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时间差不多了。他收拾好书包和便当盒，起身看座，准备把樱给叫醒。
樱侧身躺在门旁边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大衣，枕着书包，却还是睡的很沉。
“起床了，樱。”赤司以正常音量说。
樱没有反应。
赤司一愣，微微弓身，樱看起来睡得很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赤司已经很熟悉樱的相貌，不看都能速写出一幅画像的熟悉。可如果真的让他画，画中的樱一定是笑着的——事实上樱总是笑着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笑，反正是笑着的。
他俯下身，发现樱的睫毛很长，历历可数，在眼下方投下一片阴影，于是一层淡淡的青色便更加明显。她睡着的时候终于没有在笑着，但近看有些憔悴。
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樱仍然睡得很熟。
赤司犹豫了一下，竟然将手放在樱的额头上，然后顺着鼻梁，一点一点、慢慢向下。所经之处手感流畅细腻，线条优美，让人几乎有一种虔诚而温柔的心情。到嘴唇的时候，赤司突然惊醒过来，迅速把手放下。
“樱，起来了。”他加大了声音。
因为离得比较近，樱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终于睁开。一时眼睛还没有聚焦，看着有些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拍拍自己的脸，又展开了笑容。
“抱歉，会长，让你见笑了。”她看了看时钟，“啊，都这个时候了，得快点了。”
“嗯。”赤司只应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对了，周六是你的生日对吧？”
“啊，好像是。”赤司算了算日子，“对，是的。”
“家里会庆祝吗？”
“不会。事实上，我去年也没有过生日。”
生日这种东西，说算个节日也是个节日，但要说多珍贵也并没有，反正一年总会有一次。要是亲朋好友俱在，生日就是个聚在一起玩儿的借口；要是没有这个条件，生日过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样啊。”樱笑眯眯地说，“那我们还是去你家里办公吧，计划不变。”
“嗯，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二只赤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