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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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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堂哥的宅子离王府的驿馆可以说与其他的人相比是近的,国丧时,他并没有长期的呆在宫殿里。
在纷争最炽热化时选择在家,有时也去驻馆看我。他给我的感觉总是默默好哥哥的样子。
我们一起坐在小桥上,什么话也不说。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父皇带我们打马球。那时我还小只能看着!”
像嵬名琛这样孩子众多,分给元昊的关爱并不多。
想安慰却显得苍白,我抓着他的衣角关切看着他。
他摸摸我的头,说道:“我没事,只是所有一切就好像快结束。”他原本以为父皇在时以父皇的性格一定会血雨腥风,父皇仙去一切明朗化了。
他也许是个小小的封王,这足够了。
我却觉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过几天就去皇陵,你自己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
“灼华,你呀!突然回来怎么变了样子!”他笑着对我打趣。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次的三诗会最后一场的文昌会,碧珠没有被我气的先离开吧!”
“怎么会!我很好奇你和碧珠怎么就处的不好,她虽然有些娇气,心却最是敞亮。”
碧珠没有和优廉在一起,那次我偷听的话又是谁说的。
“我也想和她好好相处,记得我过生辰时,我捡到一方帕子,现在想想应该是她的。她非说是赵姐姐的。我想她看不起我。小东西她看不上眼,就敷衍起我!”
“不会吧……”元昊想了一下,“是那条粉色的吗!从你宴辰后我和优廉他们一起见过多回。她以前愿意用嫩黄的。”
我一听诧异,我特意说错,我使劲的想可思绪还是这么乱。那条帕子应该不是碧珠的,她并没有把帕子给赵小姐,而赵小姐和明笙和鸣是出于巧合。那么整个事情,整个事情……我要去一个地方!
“算了。也许我不了解她就误会她了。”我无所谓的说。
和他道别后,我马上去了那个宅子,那个我和明笙交欢的宅子。
这大宅子早荒弃了,斑驳的不堪。每看一次都惊心动魄。如果说我和赵小姐玩纸鸢,纸鸢也许不可能很准掉在这里,那是赵小姐特意引导,那么赵小姐知道或是不知道我将在这个宅子面对什么。我曾经问过赵小姐是否收到宅主人的邀请,她说有事没有去,要碧珠去的。碧珠、赵小姐到底哪个人搞鬼。还是一开始我就认为是错,不是赵小姐。也许赵小姐是帮凶,她如此了解明笙身世不会不对我产生厌烦,她也许顺水推舟把我引到那里,她怎么会容忍我与明笙合欢。
如果赵小姐是无辜,那么谁才是凶手!
我不断猜想时,突然有声音响起,只是草木簌簌的声音。
“有人!”捉刀喊道马上追上去。
我也跟上去,追到巷口只看一抬精致的轿子在众多高手的护卫下飞速离去。一看就知道是女轿。
匆忙中地上留了一块丝帕,粉色的,带了一个“默”字。
是你吗?碧珠!你可能来看那个同谋者是不是走了,却被我给撞了。你喜欢优廉对吗,你以为优廉真的喜欢上我,所有你把我和优廉都毁了。
我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痛苦,心难受的要命。假如终于发现几天前咬你的疯狗,要打死它吗。我只生出了一种厌恶,对我的身份。也许我不是郡主,也许我将看不到这些肮脏。
我郁郁回到了王府,后参加了皇帝的祭礼也看到了碧珠,她对我小心的偷窥而我已经不想关注这些了。
我回了驻馆接下来皇上的直系亲属办以后的事。晚上我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不少的招普盘旋在京都的上空美若银汉。
“出事了!……”我出一身的汗从梦中惊醒,守夜的首丘跑来安抚我。矢烟她是最下等的婢女自然不能照顾我,而且她被叫去跟着父亲,更不能见面。
“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只是郡主前一阵受惊闹的。”首丘温言温语讲到。
“不是,不是……”我边摇头边说,在她的哄声中我还是不安的睡了。
要把嵬名琛圣体放入先帝的正殿,却没有想到爬出了尸虫,咬死了进墓地的人,侥幸逃出来的人纷纷得了怪病,痛不欲生。
嵬名优廉早知道会这样,等祭礼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散去,就困禁剩下的人,包括我的父亲。兵变立自己为皇。
外地的军队紧急调往京都,而优廉掌握的御林军正和一些零散的力量对抗,朝堂内外轩然大波。
而驻馆只剩下我和一帮明笙的人还有其他的下人,这些驻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还没过晌午,驻馆外变的不平静。开始有人企图用巨木撞开门。
驿馆的气氛一下变的凝重和不安起来,门被毁坏是迟早的。我焦急等待我的父亲归来,或是我的哥哥。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直等到门破,闯进来的人见人就杀,还问着郡主在哪,库房在哪。
我的婢女决断的带我离开,却被红字和潇酒儿给揽下,“郡主大人,你不能走。这驻馆虽然被攻破,我们还能保护你,外面各种危险可不是我们这几个人能对付的!”
“胡说,那么多人,你们能保护郡主!我看你们听了六世子的话,不让我们走。现在再不走,我们肯定活不出去。”小纤叫道。
“妹子,你这是什么话!你说世子生出二心。你要叫别人听见可是造谣,破了世子和王爷的关系。世子是为你们好!”潇酒儿眼色泛着冷意,但仍带着笑容。
“潇酒儿,我知道哥哥的好意。但我们有我们的想法。我以郡主令的名义命令你,退下。”我拿出郡主令。
“好,好!”他和红字等人都退下了。
我们脚刚迈出大厅,红字一下出手就和小纤打起来。小纤的身手是我婢女中最好的,和红字纠缠不清。潇酒加入一劈手,小纤昏死了,提起来扔到花园里。反身就把刀驾到我的脖子上。
“把那东西拿出来!”他凶恶的叫道。
我一点点拿出郡主令,他一手抢过啐我一口。“慢的要死!”
“红字,你说主子会不会奖励我。这郡主怎么办?”他把东西交给红字。
“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红字冷漠的很,明笙的人拿到郡主令就离开了。
潇酒儿一个粗人,一刀决绝算了,更何况自己的人走远了怕赶不上了。
正当他举刀,“潇酒儿,明笙要我死对吗!”
先是摇头后是点头。“废话那么多!”
“等等,你也算侠士!我求你放了我们,我还有那时和明笙哥哥盗的酒。只要你放了我们就拿给你。我们这两个弱女子就算放了,也不一定逃过这场浩劫。也许你们都曾听明笙说我不是真正的郡主了。我的死活影响不了任何事。我只求能活着。”
潇酒儿思忖一会,酒瘾被说上来。他仍然记的那酒的馋人劲儿。
“好吧……”
他拿了首丘给的酒,我正感叹是一壶酒救了我们。潇酒儿诡异的笑让我们害怕。他把我们关在满是衣物的旧仓库坐以待毙。
外面的闯入的人把驻馆快翻个遍,一会就可能找到这里。我们大喊大叫只会吸引那些人。
首丘冷静下来,一闭眼一睁眼。抓住我的手,开始打散我的头发,剥下我的华衣,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给我穿上,收拾我的头发。自己又穿上我的外衫,把首饰珠花往自己的头上身上戴。
“首丘,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我隐隐觉的不对劲。
“郡主大人,只能这样了。”
“你要当我,可你不是我!如果有看过我的人一定知道你是假。而且谁都知道我有年栖。你会死的!”我劝她。
“不会。知道你的人都是王公贵族。而且外面的人都盛传你美绝人寰。就算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也只会让人觉的我是郡主。这些人是莽贼。而且……”她撩开发丝给我看她耳朵上的年栖。
“你也有……”
她摇头,“不是,饰品。你身边的丫鬟都有。而且这年栖自你宴会后变成各国市面紧俏的饰品。你不用担心,他们如果对我有所求,定不会杀我!”
“首丘,不行,首丘……”我还是觉的不妥。
首丘打定了主意,她打开仓库里的大木箱子,怕我啰嗦直接抱起我放进了大箱子,迅速关上箱子。
她刚关上箱子,就听咚咚的踢门声。她拔下一根极长的钗卡在木箱上,抽掉墙壁放布帛的挡板,一剁子布帛全部掉在木箱上。
我在里面感觉最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首丘,你快打开,我不想失去我身边的任何人了!”我在黑暗中不断去顶箱盖,箱盖纹丝不动。
“嘘,主子!千万不要说话。”首丘温和的说,又从头上拔下另一根钗。
我刚想说,只听门被砍开。
“你们……,后退……”我听到首丘高傲而略带害怕的喊道。
只听杂乱的脚步和含混的笑声,那笑声太多含义。
“再过来,我就自杀!”
“退下……”
“贱民,退下,听到本郡主的话了吗……”
首丘把手中的金钗抵在脖子上,四下张望,恐惧没注意金钗滑破脖子,鲜血流出来了。
这群人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一起向她围过来用贪婪眼光盯着她,她急的烈火攻心只想一死百了。下手一狠用力向喉管一捅。
这群有人眼疾手快,一手按住她的金钗。“这婆娘是郡主吗,漂亮真是漂亮,太烈了……”
有人翻看她的年栖,在听她低泣的咒骂。
所有人都认为找对了人,只听裂锦之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蜷缩在黑暗狭小的木箱里,听着木箱外嘶叫声快要疯了。
无限的黑暗向我奔过来,那些糜费的画面,□□的撕裂简直是感同身受。思绪飘呀飘呀,飘到陌生的楼阁,漂到远古的大地。我的泪不可遏制淹没的满脸 ,我早就没有主见。
瑟缩在木箱中发抖,每过一段时间听到有人猴急的喊道:“我来,该我了……”
哭的昏沉,头疼欲裂。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静的死亡。我用力撞箱盖,只听有什么东西从箱盖上掉下来。再顶仍然没有开。我用了吃奶的劲又撞又滚,箱子向一边倒只听轰的一声同样盒盖扣儿上的钗也落到地上。
我费力移开箱盖,一开盖子就傻眼了。
“怎么会,怎么会……”听是一回事,看却使我崩溃。首丘裸在地上,衣服被撕裂的看不出样子。雪白的身体上却是乌青,□□全是血,眼神空洞的可怕。
泪刚干,现在又满是泪水。抱起首丘就是一阵嚎啕,好像丢失的孩子遇见的母亲再没有形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出来的,我应该出来的,你也不至于这样,是我胆小,我不是人……”
“是,是郡主吗……”她空洞的眼睛回来一丝生气。
“恩!”我呜咽的什么也说不出,泪水打在她的身体上。
“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淡淡的说,眼睛纯明的让人看不出她遭受不幸。
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
我的心一紧,首丘、首丘!“狐死亦首丘”,这是爹爹取的名字,原意野兽死后都思念自己出生的地方,更何况人。现在看来却是某种敢死的忠诚。这样的迂忠我该怎么说。骂她还是怪我!爹爹呀,为什么会这样……
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被人□□。我欠了她的。
虽然我是郡主,我却还不如她。我开始讨厌自己,我讨厌当郡主,我讨厌这个王府,我讨厌这个世界。
“首丘,怎么是应该。是我不好!”我哽咽的说着,我开始给她擦血,把她的身体裹起来。
“首丘,我立下誓言。我会替你报仇!我要把逼困我们的人全部置之死地,他们谁也逃脱不了!”我狠绝的指天发誓道。
然我的泪还扑簌扑簌的落下来,我知道这些和首丘受的伤害比简直是屁话。
“郡主,郡主。就算你出来,我也不可能幸免的。与其两个人,不如一个人。”她幽幽的说。
她越说这样,我哭的更是凶,为什么我这么弱小,为什么我那么无能。为什么我有郡主令时,我却从来没真正懂得它的价值,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为什么温柔可亲的人要遭受这样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