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令》盏朵

3、第三章 师

　　日上三竿轻暖时。
　　香炉袅袅。
　　我身体大愈。在王府该了解都了解的差不多。
　　习诗书解字画，做女红。还要练那女儿的姿态与气度。
　　爹爹请了多次教导过哥哥们的夫子来教我识字。这个夫子有套怪说法，只有夫子辞东家，没有东家辞夫子的事。
　　来到坐东朝南的学堂，空旷的只有十张几案，分附文房四宝，配套的四方藕色跪垫。地上铺着青花大理石。正堂的夫子桌和大字一团的画。
　　偷偷摸着白如雪轻如羽的纸张，细细打量严肃的夫子。
　　礼师，看茶。
　　训话！
　　每个老师总有自己的一套法宝，有人说严师出高徒，用的是棒子。有人说慈母出逆子，用的是溺爱。好象跑题了，人之初，父母先为师。
　　我不知道夫子将要用什么来叫我跟随他？
　　不要打手，不要和尚！
　　现在说夫子叫什么，魏迟，我只能尊称魏夫子。
　　他看我爹爹走了，连我的一双婢女也带走了。
　　真要我事事躬亲。磨墨，倒茶，锤背，化为泡影。
　　无人偷窥，夫子就施展滔天撼地的教育大法！
　　他从后堂拿出梨花木盒，里面躺着一只玉兽。
　　他把玉兽放在桌子上，玉兽歪着。
　　劣质的东西。我心中跳出一句。
　　他一斜眼，我一精神。
　　“郡主，不要怕，有兴趣过来看看！”他像个坐化的仙人。
　　我反复琢磨，他不断的鼓励。
　　费了一番时间，往玉兽的孔洞中灌茶水。
　　灌一半，灌满，一下子正过来，蛮好玩的。
　　“真是孺子可教！郡主，我还是再问一句。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摇头。
　　“那东西叫欹。是放在书桌上，时时提醒人要厚德谦逊，勤奋上进，修身养性。告诉人一瓶不满半瓶子晃，终成不了器。我希望郡主，不要成这样骄傲自大的庸人，而是世人皆夸的君子。”
　　我默默盘算，看来君子是个好东西。问道：“我，我可以成为君子吗？成为受人喜爱的人吗！别人都会看的起我？”
　　“会的，郡主！只要你认真学习就可以。坐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去吧。”他有点恍惚，却异常肯定的回答。
　　等我坐好，他的目光如丝把我和远方连接，喃道：“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洗尘公子。也就你的哥哥——东阳世子。好多年前，他说过和您一模一样的话……”
　　洗尘公子！
　　妓院！不由就想到我在妓院的耳闻。
　　传闻他的俊逸，传他那温雅的性格，传他那满腹古今的胸怀，传他与虢国才貌无双的名妓之间的韵事。坦荡磊落，如山稳水长，仁智可见。
　　洗尘如此遥远，又贴近的名字，恍恍如天外的联系。
　　“听夫子一说，我倒不愿成为这样的人。”
　　夫子错愕的偏头看我，我就笑的很自然。讲一些心中的想法，“我即不为君子，也不做小人，有人说过，大意是做大事十之八九毁在君子手上，小人却是一二。我倒觉的有几分道理。伤天害理、大奸大恶的我不干，却希望像个市侩那样过，做一个有点用处的人。”从妓院客人的混谈中拼凑的结论。
　　我本来就是丫鬟，为什么要套上君子的枷锁。
　　魏夫子一瞪，我改口又道：“学生愚钝，愿夫子一笑而过。还望以后多多指教！不过老师，做到君子的份上要多少年？”
　　“二十年！”
　　我也无奈，这我不人老珠黄。

作者有话说

　　等到你不在羡慕别人拥有如何好的朋友，如何美妙的爱情时，不知你已是几岁？
年少，我的期翼，瞬间化为心底一声的笑意。
六年后的相距，你会戳破故人一个又一个的大话吗？